大明天下(463)(1 / 2)

第四百六十三章蜀才子斬斷情絲美嬌娥沉淪欲海

第四百六十三章蜀才子斬斷情絲美嬌娥沉淪欲海

「隔壁有人?」楊慎眉峰緊蹙。

劉鶴年同是心頭一驚,慌忙遮掩道:「許是旁人在那廂作樂,用修不必介懷,且繼續飲酒,唉,用修,你往何處去?」

楊慎離座,徑直奔向隔壁,便是有人在隔間喝酒取樂,為何久不聞人聲,歡場嬉戲司空見慣,有何避忌,心中不免疑慮漸起。

非是楊慎杯弓蛇影,楊廷和再回中樞,入閣拜相,為多方矚目,其中不乏覬覦其位心存嫉恨者,楊廷和兄弟多番告誡楊慎要謹言慎行,且勿授人以柄,適才貪杯興起,他也不知自己說了什么緊要話沒有,還是看看隔壁廂人才得安心。

「不知哪位兄台在此,在下新都楊慎,特來請見。」楊慎雖心存懷疑,但禮數周到,不愧世家風范。

連問三聲,不聽內間答話,楊慎不由擰眉蹙額,知曉內情的劉鶴年連番勸阻楊慎就此作罷。

楊慎略一思索,道聲得罪,抬手推門而入。

「是你?!」房間不大,一目了然,踏步邁入的楊慎瞬間呆滯。

劉鶴年暗道壞了,急忙追入,「用修,你聽我說……丁兄,你這是……」

丁壽正將一件羅衫罩在一個女子身上,見了二人便粲然一笑,「用修,別來無恙乎?」

楊慎冷哼一聲,「托福,比不得緹帥身膺重任,還得忙里偷閑,有雅興到此尋花問柳……」

「大家彼此彼此,所以才叫物以類聚嘛。」丁壽似乎沒聽出楊慎話中嘲諷,點點自己胸口,又指了指楊慎。

「是啊用修,這都是名士風流,我等便不要打擾南山兄雅興了。」劉鶴年急著拉走好友,免得二人再唇槍舌劍,他夾在中間難做人。

楊慎一臉狐疑看著劉鶴年,「維新兄,你早知他在此?」

「這個……」劉鶴年有心否認,又恐落在丁壽眼里顯得自己太過溜肩膀,一時左右為難,沒了主意。

幸好楊慎也沒繼續逼問於他,而是轉視丁壽,冷笑道:「緹帥,按照國朝律法,官員飲酒宿娼,該當何罪?」

官吏宿娼,罪亞殺人一等,雖遇赦,終身弗敘,好家伙,這小子是想和自己徹底撕破臉了,丁壽也不由詫異,楊家小子怎會對自己有恁大怨氣。

楊慎死死盯著丁壽,他與丁壽為敵除了公義,尚有私怨,每想起那個膚光勝雪的秀麗倩影,他便心如刀割,對丁壽的恨就更深一層。

丁壽歪頭想了想,「如果按《大明律》么,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此言可是?」

「不錯。」楊慎決然道,哪怕為此只打了丁壽一板子,也會讓他在朝野丟盡顏面,哼,自己所得羞辱,定要百倍償還。

「用修,過了!」劉鶴年一旁相勸。

丁壽忽地一笑,「丁某若沒記錯,官員子孫宿娼者,罪亦如之,用修身為相府公子來在此地,但不知令尊貴體能捱得幾杖?」

這二位活祖宗,都把這老黃歷的大明律翻揀出來做啥子嘛,劉鶴年急得滿頭冒汗,不知從誰勸起。

「看來緹帥這段時日也未少讀六律?」楊慎未見慌亂,淡然笑道。

「豈敢,皆是拜用修所賜。」丁壽難得沒攬功上身。

「可楊某與故交飲酒敘舊,何曾狎妓宿娼了,反觀緹帥……」楊慎上下打量二人一番,食指遙點丁壽懷中,冷笑道:「與這位姑娘適才應正在顛鸞倒鳳吧?」

狎妓飲酒亦坐此律的那是大清朝,楊用修如今還真身正不怕影斜,那名女子雖將臉兒深埋進丁壽懷中,看不清容貌,但既在此地,必是教坊娼妓無疑,看她衣衫凌亂,薄衫外還裸著半條藕臂,裙兒卷了半邊也未全部放下,一行白濁濃漿沿著雪白光潔的一截小腿緩緩流淌,正滴滴墜在小巧綉鞋的薄綢面上。

楊慎已有嬌妻在室,並非渾不知人事的毛頭小子,如何還不曉得二人才成了好事,此時他志得意滿,滿以為握住了丁壽把柄,笑吟吟等著丁壽出丑。

「不愧是蜀中才子,連這都看出來了,用修這份心思花在文章上,今歲春闈定然進士及第。」丁壽搖頭晃腦,一臉贊賞。

「楊某與緹帥相交多時,皮里陽秋這一套大可不必,」楊慎見丁壽依舊有恃無恐,心頭更怒,「緹帥也莫過於自信,縱然當今聖上,也不能罔顧大明律法!」

「咱們之間這點小事,就犯不上驚動陛下了吧,丁某只是好奇,誰是出首之人,維新,可是你么?」

劉鶴年兩手連搖,「南山哪里話來,在下斷不會無端生事。」

楊慎惱道:「丁南山,休要以勢迫人,匡正綱紀,楊某當仁不讓。」

丁壽仰天大笑,「好一個楊用修,這便是你的為友之道?你可知我朝太宗亦頒有《誣告法》,騰口謗訕,也要吃罪的?」

楊慎只當丁壽借口反制,泰然道:「若有不實,楊某甘願抵罪。」

「空口無憑?」

「立字為據。」

「好,維新,你來做見證。」

「維新兄,請勞煩一二。」

我吃飽了撐的,今天就他娘不該來,劉鶴年都快哭出來了。

「用修,寫狀紙吧,我隨你見官。」丁壽步步緊逼。

人證俱在,楊慎也不甘示弱,沖外喝

道:「來人,筆墨伺候。」

「不要!」那個一直埋首丁壽懷中遮著面目的女子突然扭身高叫。

「是你!」楊慎愕然。

「雪姑娘?!你這是……」劉鶴年同樣瞠目結舌,他只當丁壽目迷五色,一時把持不定,與院中女子苟且,怎料這女子竟是雪里梅。

雪里梅淚眼闌珊,只是一個勁兒說道:「楊公子,不要寫。」

「你?你適才與他……」楊慎錯愕地指著二人,面色慘白。

收拾一頓這小子的機會錯過了,丁壽略帶失望地嘆了口氣,「雪里梅早已脫離教坊,身籍文書皆在我手中,丁某人與自家姬妾翻雲覆雨,礙著你楊用修屁事啊!」

「你……你們,好,好,好啊!」楊慎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連道三個好字。

「不!並非那樣,楊郎,莫要氣壞身子,你聽我說……」楊慎癲狂模樣讓雪里梅憂心不已,從丁壽懷中掙開,飛撲到楊慎近前。

「無恥賤人!」未等雪里梅挨身,楊慎便一掌將她摑倒在地。

剎那間身影一閃,楊慎接連撞翻幾張案幾,跌了出去,丁壽倏然飄至場中,寒聲道:「姓楊的,雪里梅是我府中人,輪不到你來責打!」

楊慎借著椅子強撐坐起,拂去唇邊滲血,慘聲笑道:「好一個憐香惜玉的錦衣帥,說得不錯,這女人我確實不該打……」

「不!」雪里梅不顧玉頰高高隆起,瘋魔般將丁壽一把推開,連著膝行數步跪到楊慎近前,柔聲道:「楊郎,你盡管責打,妾身受得!」

說著話雪里梅眼角噙淚,便要攙扶楊慎起身。

「住手,休要碰我!」楊慎厲聲怒叱。

「楊郎,你……」雪里梅驚恐無助地看著楊慎,不知所措。

「臟!」

楊慎充滿鄙夷的一個字,在雪里梅聽來不啻五雷轟頂,珠淚洶涌而出,「楊郎,妾身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之所以隱忍不死,只為求再見你一面……」

雪里梅哭聲哀婉凄絕,好似子規啼夜,楊慎不為所動,漠然道:「那你為何還不去死?」

正自凝噎飲泣的雪里梅再度瞿然,仿佛不認識般看著楊慎。

楊慎嗤笑道:「當年你不是表訴衷懷說雖出身妓家,但心嫻閨訓么,豈不聞男德在義,女德在節,女而不節,與禽何別!如今殘花敗柳之身,還戀棧不死,可是貪慕緹帥府富貴榮華,權勢熏天!」

字字句句好似鋼刀利刃,一片片碎剮著雪里梅心房,她嬌軀震顫,語不成聲,「你……楊郎,你當真如此狠心?」

「狠心?當日你舍我而去,另覓新歡時怎不想這二字,彼時你又何曾考慮過我的心境!」楊慎想及當日被雪里梅拋離之事,怒火愈發不可收拾。

「當日?當日我全是為了你和楊氏一門呀!」雪里梅千般委屈萬滴苦淚,齊上心頭。

「為了我?當楊某是三歲孩童不成!今日與他設局誘我入轂,可是想斷了楊某仕宦之路?」楊慎急怒攻心,早已失去冷靜思索,只一味冷嘲熱諷。

見情郎不聽解釋,雪里梅五內如焚,凄聲道:「難道昔日花間定情,月下盟誓,楊郎你都忘了不成?」

「盟約定情?我是沒有忘,你呢?」楊慎凌冽目光掃過雪里梅裸著的一雙雪臂。

雪里梅羞愧拉緊衣衫,遮住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膚,楊慎冷笑:「你我定情時贈你的那串相思子手串,如今哪里去了?」

雪里梅嬌軀一顫,期期艾艾道:「丟……丟了。」

楊慎干笑數聲,譏誚道:「丟得好,鳳棲梧桐,既然覓得高枝兒,自然要舍了南國舊相思……」

「不,並非妾身有意,實在另有別情。」雪里梅委屈萬分,她那日怎知三姐借了紅豆手串,是要行投毒之事,有借無還。

「此事丁某可以做個見證,你那串勞什子被研磨碎沖茶喝了。」二爺適時搭腔。

楊慎自是不信,讀書人都講究個不為良相,便為良醫,誰還沒讀過幾本醫術啊,那等劇毒之物沖茶喝了,怎沒喝死你個龜兒子。

「二位休要一唱一和,當楊某是胸無韜韞的痴頑之徒,總之楊某如今家有賢妻,琴瑟和鳴,此女生死禍福,皆與楊某無干。」楊慎振振有詞。

「楊郎,你當真丁點兒舊情不念?」雪里梅嗓音嘶啞,凄涼可哀。

「你我間何曾有過真情,三叔說得不錯,所謂歡場無真愛,與你這廉恥尚且不知的婊子,談情豈非奢望!」

「楊郎你?!正夫先生果真如此說我!」楊慎句句誅心,雪里梅肝腸寸斷,為楊慎一門老小免受牽連,忍辱進了丁門,換來的竟是這般評價,她適才被丁壽一番征伐,本就萎靡困頓,此時心神失守,再也承受不起,聲嘶力竭地一聲悲鳴,暈了過去。

丁壽一步搶上,發覺雪里梅只是暫時昏厥,才放下心來,又點了她的幾處穴道,助她好生將養心神。

「用修,言辭有些過了……」劉鶴年一旁皺眉,楊用修往日克己守禮,今日怎地口出污言穢語,辱沒斯文。

雪里梅倒地的一刻,楊慎面上頓時顯露出幾分驚慌痛惜,待看到丁壽抱住嬌軀,這些神情立即一掃而光,此時聞言更是冷笑不已。

「維新兄,誆我入局,這便是你的朋友之義么?」

「用修,其中有些誤會……」

「不必說了,良禽擇木而棲,良人擇友而交,劉兄既在此會友,楊某也不好覥顏逗留,告辭。」楊慎拱手一禮,拂袖而去。

「用修,用修……」劉鶴年追出門去連喚了幾聲,楊慎頭也不回,無奈回了屋子。

「南山兄,你早先不是說借著酒宴與用修修好么,怎地出了這個情狀?」劉鶴年苦著臉埋怨。

丁壽低頭幫著雪里梅整理衣裙,隨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今日事維新不妨轉告令叔父一聲。」

「啊?」劉鶴年納悶,咱們幾個的事有我叔叔什么關系。

「宗伯與楊新都有舊,人情世故總是常情,可在這官場中首鼠兩端,往往會左右為難,最終兩面不討好哦……」

丁壽回過頭來,玩味一笑。

************

譚淑貞所在小院。

丁壽坐在外間中堂,聽著里間隱隱傳出的陣陣啜泣聲,沒來由一通煩躁。

雪里梅伏卧榻上,嚶嚶哭個不停,得知內情的譚淑貞三人圍在身旁,苦苦相勸。

「雪丫頭,看開些,世道如此,女人終是命苦,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譚淑貞悲天憫人,悵然嘆息。

「雪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害你平白遭人誤會,」周玉潔不想自己當日一時魯莽,還為雪里梅招來是非,自責不已,「明日我便去尋楊公子,為你解釋個清楚。」

「姐姐莫要去,他不會信的,他就是鄙薄我等出身,說出天際來他也只會認為是我等巧言搪塞,你也不要去自取其辱。」雪里梅早已想得明白,憑楊慎話中無情決絕,相思子手串不過是誘因之一。

「那個楊慎,真是狼心狗肺,枉雪姐姐對他一番心意。」墜兒憤憤不平。

嗯,終於有一個說人話的了,丁壽忍不住豎起耳朵。

「也不能全怪他,只怨我生來命苦,我若生在宦門,與他門當戶對,他又如何會對我棄如敝履……」雪里梅抹著眼角,自怨自艾。

「這他娘不胡說八道么!」丁壽實在是聽不進去了,怒沖沖闖進里間,譚淑貞以為他要責罰雪里梅,上前勸解,被他一手撥開。

「楊家人天性涼薄,與你出身何干!你進府時與爺我談條件,講道理,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他們,爺雖惱你不識抬舉,也佩服你有情有義,可他們前腳將你送了進門,轉回身就沖你身上潑臟水,這樣兩面三刀的奸猾小人,縱然紆青佩紫,從頭到腳也臟成一灘爛泥。」

「出身卑微又如何,淑貞曉憐出自教坊,美蓮娘倆被迫賣身,貽青貽紅兩個自幼戲班長大,雲娘在江湖中艷幟高張,爺何嘗輕賤過你們!人只要活得開開心心,何必在意旁人眼光!婊子又怎么了,賣的是笑,憑的是色,仗的是藝,不偷不搶,不坑不騙,俯仰無愧於天,活得干干凈凈,磊磊落落,勝過那些奴顏婢膝,欺世盜名的蠹蟲碩鼠百倍千倍!!」

「你若是自輕自賤,怨波苦海中就此沉墮,二爺我無話可說,倘若你還有一分骨氣,不妨就換個活法,活他個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給楊家門里人好生看看!」

一番暢快淋漓的婊子論,聽得譚淑貞等人目瞪口呆,連雪里梅也忘了哭泣,坐在榻上怔怔不語,心中則翻江倒海,奔騰不休:楊家想讓我去死,那我偏要好好活著,活得暢快淋漓,瀟灑自在,他越不想我做的,我偏要做給他看……

************

夜靜更深,書齋外的荷花池塘在月色下泛起粼粼波光,四周一片闃寂。

「哦……啊啊……爺……我受不了啦……」寂靜夜色中突然傳出一陣女人的浪呼嬌吟,分外撩人。

一縷乳白色的月光透窗而入,灑在榻上一對赤身裸體抵死纏綿的男女身上。

女人修長雙腿分開兩邊,跨坐在男人腰際,緊實香臀緊壓在男人雙腿之間,雙手撐著結實胸肌,如磨盤般盡力旋轉著自己的雪白圓臀。

男人一只手扶著女人纖腰,另一只手在她雙乳間放肆揉弄,他那細長的手指,不時挾住一粒粉紅櫻桃,搓捻挑弄,女人被他刺激得手舞足蹈,烏黑秀發隨著螓首搖擺四下飛揚,形如瘋癲。

「真,真不成啦,啊——」又是一陣激盪浪呼,女人豐臀如篩糠般一陣劇烈抖動,一股熱流在她的全身奔涌,最終一泄而出,澆淋在男人雄壯挺立的鐵杵之上。

嬌軀無力匍匐在男人寬廣的胸膛上,高曉憐臉上紅潮未退,吁吁喘息著。

「曉憐,你的床技進步了許多,這次撐得比往日要久。」丁壽調笑道。

「爺凈會取笑妾身。」高曉憐勉力支起身子,拂了拂額前汗濕的秀發,嬌聲嗔怪。

「爺說的是真的,連這里,好像也大了幾分。」丁壽笑著握住了一只嫩乳。

「哎呀,爺您壞死了,還不是您平日給揉大的。」高潮余韻猶在的粉面上,又添了兩片紅雲,高曉憐嬌羞不已,一對粉拳猛捶丁壽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