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70)(1 / 2)

第四百七十章公子多情桐花鳳美人惆悵玉芙蓉

第四百七十章公子多情桐花鳳美人惆悵玉芙蓉

雅致香閣內收拾得一塵不染,黃花梨的六柱架子床上,懸著大紅銷金撒花帳子,門圍子及掛檐等處鏤有透雕,床楣上還糊著一幅蜂蝶戲蕊的絹畫,在床邊高腳綽燈的燭火映襯下,整張綉床都透著幾許靡靡之象。

紅紗帳內,忽地響起一聲尖銳刺耳的女子叫聲,瞬間打破了屋中岑寂,同樣也驚醒了正在牆邊椅上假寐的另一人。

「小聲些,房頂都被你掀開了。」丁壽掩唇打了個哈欠,很是不滿。

「誰?」伴著一聲嬌叱,一條光潔玉臂猛然掀開紗帳,朱秀蒨擁著香衾坐在床上,瑩潔白嫩的臉蛋上除了怒容,還帶著幾分驚慌失措。

「是你?!」朱秀蒨杏眼圓睜,只見姓丁的那小賊歪靠在一把嵌著金絲線刺綉的玫瑰椅中,一雙腳大剌剌搭在身前的烏木案幾上晃來晃去,舉止間輕佻隨意。

「舍我其誰。」丁壽挑眉輕笑,隨即動了動身子,使得自己半躺姿勢更加舒適,拄著下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帳中少女,彎眉秀目,瑤鼻傲挺,身上雖有羅衾遮掩,但那一雙露在被外的肩頭,圓潤雪白,也是養眼,嘿,白日里怎么就走了眼呢。

對方眼神有異,朱秀蒨省起此時未著寸縷,瞬間玉面火燒,又羞又怒,匆匆撤手放下紗幔,挪動屁股又向床內深處縮了縮,這才對著帳外厲聲喝道:「你好大膽子,竟敢與我同處一室,不怕殺頭滅門之罪么!」

外間『嗤』的一聲輕笑,「本官在自己府上,想去哪里還要向當今萬歲請旨不成?」

「這是你家里?」朱秀蒨失聲叫道,怎地才逃出去,又入羅網!

帳外傳來丁壽笑聲,「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笑聲中一股子欠揍的味道,小郡主發誓,若不是全身赤裸,定要沖下去和這混賬分個你死我活。

縮在帳內偷偷自查一番,周身並無不適之處,看來清白未失,朱秀蒨心中稍定,顫聲問道:「我……我的衣服呢?」

「那身見不得人的衣服,我扒了後就一把火燒了。」

一手掩著錦被,朱秀蒨一把扯開帳子,粉面煞白,怒聲道:「無恥之徒!你……你怎敢脫我衣服!」

丁壽支頤,對著帳內人笑道:「自然是為了救你啊,你事先中了毒難道忘了不成?」

朱秀蒨秀眉一顰,邊將一只藕臂縮回被內探查傷處,一邊暗運內息,果然周身內外已無異樣。

「歹人夜闖自家,意圖不明,本人不念舊惡,以德報怨,反落得一身埋怨,唉,看來這好人真是做不得呀。」丁壽搖頭嘆氣,仿佛受了莫大委屈。

被人拿個正著,朱秀蒨氣勢上頓時弱了幾分,兀自犟嘴強辯道:「縱然我夜里不慎走錯了門路,也自有法司秉公而斷,輪不到你這原告判案!反倒是你,堂堂錦衣緹帥,難道沒讀過聖賢經典,不曉得男女大防么?」

「聖人之言當然知曉,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扒了你衣服,」丁壽點頭,又豎起食指搖了搖,「一點都沒敢耽擱。」

「你……」這人無恥之尤,不要臉到了極點,小郡主咬碎銀牙,若是穿了衣服,早便下來和他拼命。

「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事急從權,聖人訓教,諒來也無人說丁某什么不是。」丁壽理直氣壯。

「你……」小郡主被懟得啞口無言,悔恨自己怎沒聽母妃的話多讀幾本書,由得這小賊詭辯饒舌。

看著小丫頭怒火中燒,丁壽感覺心情大好,從桌上撿起十余根銀針,笑道:「消消火吧,若非遇見我及時,你此時已香消玉殞咯。」

見那一小撮銀針根根都泛著幽寒藍芒,朱秀蒨也不禁後怕,「這些……都是我身上取下的?」

丁壽頷首,兩手分別捻數著銀針,「這五根是從你小腹間取出的,這三根是上腹,呶,這兩根是左乳上的,嘖嘖,這三根可不易尋,是藏在你下陰芳草……」

隨著丁壽語聲,藏在羅衾中的玉手先是拂過纖細緊實的腰肢,又攀上近年間開始逐漸飽滿的胸脯,當摸到三角區內那一片細細茸毛時,朱秀蒨耳根發燒,再也聽不下去了。

「住口!住口!這……」連聲喝止後,朱秀蒨心中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祈盼問道:「這些……都是你取出的?」

「何止呀!針上有毒,並非拔出來便完事的,為了救人性命,」丁壽指了指自己嘟起的嘴唇,邀功道:「丁某不畏凶險,親口為姑娘把毒給嘬了出來……」

「什么?!你……你用嘴……吸……吸出來的……」小郡主頓覺適才摸過的那幾處肌膚上火辣辣地騰起一片燥熱,感覺比之中毒之時還要糟糕。

「姑娘不必言謝,昔日佛祖割肉喂鷹,正所謂我不入地獄……」

「我這便送你下地獄!」帶著哭腔的一聲嬌喝突起,一道倩影從紗帳內電閃飛出,只見光溜溜玉腿在空中一屈一蹬,一雙玉掌已經奇快無比的印向丁壽胸前。

丁壽渾不在意,托腮姿勢依舊,空閑那只手隨意圈出天魔手『封字訣』,將朱秀蒨攻勢盡皆化解,隨後托掌向外一送。

朱秀蒨只覺丁壽掌力雄渾,雙手兩儀掌變化還未及展開,便被對方內力強勢逼回,未等她再做應變,整個嬌軀已然被一股巨力推回,重又跌到帳內軟厚茵褥

之上。

倒跌之勢雖又快又猛,身上卻並無疼痛之處,想是丁壽力道之中夾了柔和巧勁,微風拂動,撒花綉帳再度掩實,只聽得帳外男人嘻笑道:「丁某人倒是想飽飽眼福,可這天寒地凍的,萬一姑娘再著了涼,還要浪費咱的湯葯錢,所以——還請姑娘自重。」

丁壽啰唣不休,朱秀蒨腦中卻亂成一團,有興王妃這樣一個母親,縱是她從小頑劣胡鬧,也被灌輸了一腦子的閨訓女誡,三綱五常,如今被眼前男人占盡便宜,她打又打不過,想報仇都沒個門路,不由悲從心起,嚶嚶哭了起來。

「誒,好端端的,怎還哭起來了,」丁壽著實有些發慌,不由站起身道:「這讓人看見,還道丁某欺負你了……」

「還說你沒欺負人,女兒家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你還讓我怎么出去見人!」素來任性好強的興王小郡主,破天荒遇見眼前事,也只是如一般女孩家擁衾低泣。

「你說這個啊,」這丫頭看著大大咧咧,怎么還玩不起啊,丁壽撓撓頭,一拍手,順嘴給出了一個主意,「要不然,我去向你爹娘提親,你干脆直接嫁給我得了……」

「呸!」朱秀蒨毫不猶豫地將頭探出帳外啐了一口,「被你占了一次便宜還不夠,還想讓本姑娘嫁給你這無恥狂徒,做夢去吧!」

「我可是給了你機會,如今不珍惜,將來莫要後悔,」丁壽搔首弄姿,擺了幾個風騷造型,「如丁某這般的樣貌人品,可不缺女人喜歡。」

朱秀蒨究是小女兒心性,被丁壽的怪模樣引得破涕而笑,自覺後立即又板起俏臉,「好稀罕么?姑娘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喜歡上你這佞臣小人。」

丁壽抬手蹭了下鼻尖,帶著幾分落落道:「我說小郡主,丁某怎么說也是天子近臣,執掌親軍,你這左一句佞臣,右一句小人的,便是令尊興王殿下,此等稱謂也稍有不妥吧?」

「我高興,就叫你佞臣、小人、混賬行子,無恥敗類、下流胚子……」朱秀蒨正罵得過癮,忽然回過味兒來,驚道:「你怎知我……我是……」

不知道你是誰,這般光溜溜躺在床上,早將你吃干抹凈了,還有閑情陪你耍嘴皮子,丁壽暗中翻了個白眼,故作高深道:「丁某精通麻衣相法,能知過去未來,郡主若是不信,再容在下觀瞻玉體,我連你那未來儀賓也可推算而出。」

眼看丁壽面上忽然浮現的淫邪笑容,朱秀蒨心中慌亂,急聲叫道:「你……你別過來!」

「怕個什么,又不是沒見過,常言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反正公主也瞧不上下官,事後彼此也無須記掛……」丁壽搓搓手掌,頗有些急不可耐。

朱秀蒨終於開始露出懼色,昏迷不醒時被人占便宜已是無奈,若在清醒時分再被男人看個通透,羞也要羞死了。

正當丁壽摩拳擦掌,作勢欲上前來,朱秀蒨花容失色,帳內無處躲藏之際,聽得一個清脆柔和女聲,帶著萬分驚喜道:「郡主,你醒了!」

看著門前捧著一疊衣物的素裙少女,朱秀蒨一臉驚愕,「銘鈺!你怎地也在這里?」

喪氣,還沒玩夠呢!丁壽無奈地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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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色小衣里襖,一身月白羽緞對襟衫裙,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再套上一雙麂皮小靴,朱秀蒨踩在地上蹦了蹦,轉首問道:「怎么樣?」

「合身,挺好。」銘鈺點頭稱贊。

「好你個頭!」秀蒨郡主抬手又賞了伴當一個爆栗。

「哎呦!」銘鈺捂著額頭,苦著小臉委屈道:「郡主你打我做什么?」

「打你個賣主求榮、不講義氣的,自家呆笨被人擒住也就罷了,還將我的身份也一並供了出來,這將來有人給點子好處,你還不將整個王府給賣了!」朱秀蒨沒好氣道。

「郡主你誣賴好人!」銘鈺氣呼呼的,換了女裝後的胸脯鼓得老高,「當初便勸你不要來,你偏是不聽,你讓我在牆外等著,結果沒等到你的人影,反被人家府內護院給發現了,一個使劍的姑娘好凶,我好懸性命都壞在她手里……」

聽銘鈺說得凶險,朱秀蒨亦覺心驚膽戰,「真的?」

「那還有假,」銘鈺想來前半夜境況還是心有余悸,眼淚都在眶內打轉,「想著王府名聲,人家本來也打算抵死不認的,可沒多久你便被那丁大人帶了回來,看你人事不省的模樣,險些將我嚇死,立時將你的身份原原本本和盤托出,只求人家快些施救,這才存了你一條性命……」

「人家一片忠心,你不加撫慰寬解也就罷了,還一味地誣人清白,我真是比竇娥還冤!」銘鈺嘟嘟囔囔,訴說著心中委屈。

「既然已經說明狀況了,那你是死人啊,取針祛毒的事不會你來做,由著……」朱秀蒨暈染雙頰,麂皮小靴狠狠在地上跺了跺,嗔怒道:「由著旁人在我身上胡折騰。」

「你身上的毒針是人家發出的暗器,拔針解毒當然要本主來啊,我哪懂得恁多!」銘鈺覺得自家主子真是不可理喻。

「你不懂就……等等,」朱秀蒨琢磨似乎哪里不對,「你說是哪個本主?」

「一個美貌婦人,說這個披什么銀針是她發的。」銘鈺回道。

「那婦人淡紫衫裙?看著三十來歲?妖里妖氣的?」

秀蒨一連數問,銘鈺只是跟著連連點頭,小郡主不放心地又追問一句,「只是她一人施救?」

「不是啊。」銘鈺終於搖頭,朱秀蒨的一顆心兒又提了起來。

「我也在旁邊幫襯來著。」銘鈺拍著高聳胸脯,得意洋洋。

朱秀蒨強忍住了揍貼身婢女一頓的沖動,捺著性子問:「那個人沒在邊上動手?」

這一問都是勉強,小郡主沒好意思問還有沒有動嘴,銘鈺卻犯起了糊塗,「郡主您說哪個啊?」

「就是那個人,哎呀,你笨死了,就是那姓丁的小賊!」朱秀蒨恨鐵不成鋼地憤憤頓足,真想將這小樓也給踩塌了。

「您說什么吶郡主?男女有別,丁大人怎么可能進來!他一直在外間與那個漂亮的秦姨娘敘話來著。」

「怎么又冒出來個秦姨娘?」郡主蹙眉。

「這丁府的姨太太呀,這閣樓便是她的下處,秦姨娘不但人長得漂亮,也想得周到,適才我便是隨她去為咱倆挑選衣服,眼瞅天就快亮了,咱總不能再穿著夜行衣在大街上晃不是。」想到青天白日,主仆二人一身黑衣黑巾,路人側目的情景,銘鈺掩嘴偷笑。

朱秀蒨卻恨得牙根癢癢,該死的小賊,竟敢妄語欺人,看本姑娘的笑話,早晚要與你算賬!

「郡主,我看這府里主人都和善得很,那丁……丁大人也算明理,不像是不懂是非的,也許外間傳言有誤。」當然,銘鈺的話里人肯定未包括凶巴巴的慕容白。

「有什么誤!那小子不但不明是非,附閹媚上,還貪花好色,下流無恥,頂不是個東西!」朱秀蒨捂著夜里被丁壽揉捏的胸口,耳根一陣燥熱。

銘鈺見郡主撫著胸脯面紅耳赤,不由擔憂道:「郡主,可是余毒未凈,又發作了?待婢子去請丁大人來。」

「請他做什么!不是因他的緣故我能受傷么!」朱秀蒨筍指狠狠點著銘鈺額頭,「你這小腦袋瓜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走!」

摸著隱隱發痛的腦門,銘鈺沖自家郡主背影吐舌扮了個鬼臉,「總是你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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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正歪在羅漢榻上,頭枕著杜雲娘豐腴柔軟的大腿,一只腳塞進可人懷中,由著二人為他捏頭捶腿,抬眼看見朱秀蒨主仆步出,咧嘴一笑,「小郡主,這便要走么?」

「不走留在這里過年啊!」朱秀蒨火氣很大,說話沖得很。

可人抿唇輕笑,怕是這姑娘被爺氣得不輕,柔聲道:「郡主貴體初愈,還需靜養,急躁不得,妾身已命廚下備了飯食,二位待用了飯後,再計議去留不遲。」

「是啊,折騰一夜,怎么也得用個便飯,免得來日遇見焦辟塵,說我慢待她的徒兒。」杜雲娘媚眼微睞,春意融融。

「你識得我師父?」朱秀蒨心中一百個不信這個妖冶女子會與素來清冷孤傲的師父有交情。

「武當三塵,赫赫有名,誰人不識。」杜雲娘玉指輕繞,把玩著鬢邊的一縷散發。

「我就不認識。」丁壽不合時宜地插嘴。

杜雲娘噙笑俯身,把著柔軟發絲輕輕滑過丁壽臉頰,膩聲道:「辟塵道姑冷眉冷眼的,活像根木頭,爺不識得也好。」

感受著面上絲絲癢意,聞著杜雲娘豐滿雪脯的陣陣乳香,丁壽舒服地發出一聲輕吟。

「不要臉!」二人的羞恥舉動看得朱秀蒨直皺眉,鄙夷地暗罵一聲,不過她心中實是忌憚杜雲娘手段,不敢再輕易造次,只是橫眉喝道:「今夜之事,來日定當回報,你可敢留下名號?」

「只要對你師父提及九尾妖狐,她便知我是哪個了。」杜雲娘醉心與懷中丁壽調笑,正眼也不給她一個。

朱秀蒨被氣得七竅生煙,冷哼一聲道:「銘鈺,我們走。」

「記得走門。」

丁壽一聲囑咐,使得主仆二人身形一頓,隨即加快腳步匆匆奔了出去。

「老爺,不過是兩個女娃兒一時魯莽戲耍,咱府中又沒損失什么,您何必逗趣她們?」可人嗔了一句。

「沒損失什么?爺今夜里損失大了。」丁壽抱怨道。

二女對視,俱都心存疑惑,杜雲娘道:「妾身點檢過了,各院並未失竊,難道有遺漏不成?」

「不是這個,我說的是……算了,不說啦,」丁壽煩躁地一揮手,從榻上坐起,「脫了衣服,上床。」

可人玉頰微紅,羞赧道:「爺,都快五更天了,您還有這興致?」

「可不就是這個時候了,搞得二爺甚事也來不及,火大得很吶!」丁壽懊惱地攥住了杜雲娘豐滿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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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香閨內,芙蓉女俠顧采薇孤零零坐在帳後一只綉墩上,一雙秋水明眸痴痴望著地上黑黢黢的洞口,一瞬不瞬。

「這都什么時辰了,他怎么還不來?莫不是我白日間不辭而別,真個惹惱了丁大哥?」顧采薇手托香腮,自思自忖。

「也許那幅畫真有什么玄機,誒,我該留下聽大哥解釋一二的,不該任性胡鬧!」顧采薇捶了捶自己光潔額頭,後悔不迭。

「可人家出門一次多不容易,見面沒多長時間,你就去關心旁的了,真有什么誤會,你也該過來解釋一聲啊!」

顧采薇茶飯不思,只是靜

等著洞口中露出那張熟悉的笑臉,白天等了半日,不見人影,入夜後梆子敲到三更,還是蹤跡全無,顧女俠當真發了脾氣。

「好啊,既然你不願來,以後也不要來啦!」顧采薇麻利地蓋上石板,將綉墩也壓了上去,思量一番覺得分量不夠,轉身去挪了大衣箱來。

折騰一番後,好似胸口悶氣舒緩了許多,顧采薇和衣撲到床上,扯過被子蒙在臉上,打算就此睡個天昏地暗,可在床上翻來滾去,輾轉反側,偏是沒有半點困意。

被子忽地一掀,顧女俠驚坐而起,「洞口壓得這般嚴實,倘若他後夜里來了,我豈非不知!地道內狹小憋悶,再將他……」

顧采薇不敢再想,立時又沖到帳後,奮力將沉重的大衣箱推回原位,重又打開洞口,靜坐等待……

直到雞鳴五更,天邊泛白,地道內未竄出半個人影,顧女俠檀口大張,無精打采地長長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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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差籬笆圈圍著一片花畦,不知主人使了何種手段,雖是早春,籬內鮮花碧草,林林總總,茂盛非凡。

春日暖陽下,白少川手持銀剪,細細剪裁花枝葉蔓,郭彩雲坐在一旁石階上,凝眸白少川玉立身形,不覺痴迷。

「彩雲,可是身子不適?」

郭彩雲恍然驚醒,「啊?沒有啊!」

「我喚你幾聲了,你好似失了魂般沒動靜。」白少川揚眉輕笑,溫柔內斂。

魂兒還不是被你勾去了,郭彩雲玉靨微紅,「白大哥,喚我什么事?」

「幫取些水來,這些花兒該澆澆了。」白少川垂首繼續擺弄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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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彩雲『哦』了一聲,飛也似的奔進蓄水的廚房。

手中銀剪『咔嚓』一聲,裁下一截病枝,白少川忽地耳朵一動,目光棱棱,扭頭望向院門。

虛掩的院門已被推開,只見一個玲瓏嬌小的身影兩手拎著足有半人高的大禮盒,費力地跨過庭院門檻,抬眼見到簇簇花叢中的白少川,頓時喜呼:「白公子!」

「二小姐?」白少川微微皺眉,放下剪刀,步出花畦,整襟施禮道:「二小姐屈玉趾光臨寒舍,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