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485)(1 / 2)

第四百八十五章公門里面好修行善惡到頭終有報

第四百八十五章公門里面好修行善惡到頭終有報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萬氏正待下令,忽聽前院中又是一陣嘈雜喧鬧,男女奔走哭嚎之聲不斷傳來,萬氏憤然轉身,玉面鐵青喝道:「又生何事?」

未久她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大批身著青棉齊腰甲的軍士如潮涌入,持著雪亮腰刀,將趙府護院家丁迫到一旁。

「屬下救護來遲,請衛帥降罪。」杜星野排眾而出,一見院中丁壽,慌忙上前施禮。

「來得正是時候,」丁壽搔了下鼻子,不陰不陽道:「有人懷疑咱爺們身份來歷,你給做個見證吧。」

「遵命。」杜星野躬身領命,驀轉身時腰板已挺得筆直,掏出衣衛牙牌高高舉起,縱聲道:「衣衛都指揮使丁大人在此,誰敢放肆!」

誰敢放肆啊?方才還揎拳擄袖的趙府護院望著眾軍士手中的森寒刀光,一個個噤若寒蟬,銀子好掙,只怕沒命去花,一千兩銀子可抵不上殺官造反的代價,肯投身大戶做看家護院的,多是身家清白,有的更是直接雇佣而來的鏢師,親朋故舊拖家帶口,可比不得三山五岳那幫把王法當兒戲的好漢們,剛才還可借著對方身份不明的由頭,仗著人多勢眾撈他一票,現而今這架勢再動手豈不成了傻子!眾人俱都向當家主母處望去,這主意合該她拿……

看著場中怡然自得的丁壽,萬氏氣得粉面煞白,趙府管家捂著臉頰悄悄湊前,低聲道:「這人看來不是假的……」

還用你說!萬氏狠狠瞪了他一眼。

管家訕訕道:「主母明鑒,常言說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人肯定是留不下了,不如來日再做計較。」

看著院中如狼似虎的一眾軍漢,院牆外人聲喧嘩,不知還有多少未曾進來,再扭身瞅瞅身邊一個個畏葸怯懦的府中下人,萬氏明了今夜用強是定不能得逞了,強壓怒火朝丁壽斂衽一禮,「原來果真是大金吾在此,適才妾身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不知者不罪,夫人無須客套。」丁壽大度擺手。

「京師首善之地,拙夫家中死於非命,衣衛職在偵緝不法,緹帥又恰巧適逢其會,可否給妾身一個交代?」縱然深知無法用強,萬氏仍不願就此作罷,還想為趙經討回一個公道。

「這個嘛……」丁壽眼神閃爍,「交代自然會有,但為澄清案情,總要再等些時候。」

「那緹帥今夜擅闖敝宅,所為何來?」你氣勢洶洶一來,我家那口子就被捅死在洞房了,天下哪有這等巧事,若不是忌憚丁壽身份,萬氏就差直呼其為凶手了。

「丁某得到風聲,今夜有歹人欲對趙郎中圖謀不軌,特地趕來搭救,怎料還是救護不及,著實令人扼腕。」丁壽語氣輕松,連惋惜的神情都懶得裝出。

萬氏緊咬貝齒,恨恨道:「歹人何處?」

「已被當場擊斃。」丁壽往屋內一指,轉頭吩咐道:「老杜,將里面兩具屍身帶回去銷案。」

呸,當我是三歲孩童!萬氏心中大罵,聽下人通傳,那崔百里明明是你從院中出來再帶回房中的,怕是故意尋的替死鬼,至於你今夜所來的目的……

萬氏目光轉向依偎在顧采薇肩頭的竇妙善,鳳目中火苗跳動,這狐媚子估計就是罪魁禍首,聽聞其出身酒家,平日里當壚賣酒,少不得憑著幾分姿色招蜂引蝶,這衣帥神態輕挑,想必也是個好色之徒,看適才幾人神色,二人之間未准早就有了奸情,今夜聽得姘頭出嫁,過府興師問罪,爭風吃醋間壞了我夫性命,卻想諉過於人……

不得不佩服萬氏夫人,她憑著自個兒腦補竟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既然認定竇妙善是元凶禍水,自也不會讓丁壽如願,眼見衣衛收斂了趙、崔二人屍首,丁壽欲帶著兩女離去,萬氏立時出聲喝止。

「且慢!妾身不敢阻攔緹帥辦案,但竇氏女已與拙夫成親,是我趙府中人,須將她留下。」

「合巹之禮未成,她一孤身女子留在趙府還有何用?」丁壽頭也不回道。

「縱然未及喝上交杯酒,但畢竟花轎抬進了門,生是趙家人,死為趙家鬼,拙夫靈前披麻戴孝,家屬答禮她是脫不開身的。」

指望竇小妞給趙經戴孝?她能把骨頭都給你揚了,丁壽緩緩轉身,眼神不善,「趙夫人,丁某已然給你留了面子,不要得寸進尺。」

萬氏冷笑,「拙夫莫名其妙死在緹帥當面,緹帥輕飄飄一句話就將屍身帶走,事關命案,妾身不敢置喙,但大人還要不清不楚地將趙府女眷一並帶走,說破天去世上也無此理,究竟是誰得寸進尺?」

丁壽負手大笑,「你要問本官說理?好!」抬手在竇妙善臉上摸了一把,妙善此時只是被點了軟麻穴道,神智依舊清醒,被他突然當眾輕薄之舉弄得玉面緋紅,顧采薇也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丁壽視而不見,將手揚起道:「看見了吧,面上血跡未干,說明此女是在場目擊人證,衣衛將人帶回問話有何不可?」

萬氏對丁壽說辭嗤之以鼻,「除了證人,也許她就是謀害親夫的凶手……」

「夫人所言甚是,如此在下更不能將此窮凶極惡的人犯留在尊府了,為求慎重起見……」

丁壽目光不懷好意地從趙府中人身上一一掠過,突然一聲大喝:「杜星野!」

卑職在。」

「工部郎中趙經府中遇害,院中所有人等皆是人證,凶手也有可能藏匿期間,將這院中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給我鎖了!」

眾軍士轟然領命,持刀上前。

趙府眾人本能抗拒,萬氏顫聲道:「你……你敢……」

「敢有持械對抗錦衣衛者,就地格殺。」丁壽森然道。

『嗆啷』,趙府護院立有將兵器丟在地上的,有人領頭,隨即兵器落地聲不絕,如今可還是大明朝的天下,大家都是清白人家,何苦為了個犯軸的女人豁出性命與錦衣衛對砍!

「你……你們……」萬氏被這群不爭氣的白眼狼氣得嬌軀亂顫。

「大人,這都是誤會,」趙府管家急忙湊上前打圓場,「我家主母因主人暴斃失了分寸,言語不周之處,還請恕罪。」

「你是哪個?」丁壽斜睨著眼問道。

「小人是這宅中管事,」管家陪著笑,低眉順眼道:「這院中大大小小也有幾十人,若都拿進大牢,興師動眾不說,還給諸位官爺添麻煩不是?依小人之見,您老就法外開恩,放過他們吧!」

「瞧瞧,這才是會說話的!」丁壽嘉勉地拍拍趙府管家肩頭,「不像某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四六不懂。」

萬氏鐵青著臉哼了一聲。

「本官也非不近情理的,那些人都放過了吧。」丁壽笑嘻嘻指著管家,「將他一人帶走就是。」

「謝謝大……」管家正迭聲道謝,倏地一愣,「大人,這是……」

「帶你回去協助查案,放心,上不了幾道刑的。」

「還要上刑啊!夫人,救我!」

管家苦苦哀求,旁邊一個錦衣校尉手中鎖鏈一抖,那鏈子在空中兜成一漂亮弧形,結結實實套中了他的脖子,再順手向前一帶,那管家登時向前一個踉蹌,身不由主跟著他去。

丁壽拍拍手,嘻笑道:「總得拿個人意思一下,一人換幾十,夫人這筆生意不吃虧,咱們後會有期,不送不送。」

二爺見好既收,轉身擺擺手,帶著人往外撤,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將趙府人都拿了,今夜他擅闖官宅,理虧在先,若是再鎖拿了幾十號人,這些人的家眷天明哭鬧起來,必然又是震動九城的大案,於他不利,萬一眼前這些倒霉家伙在萬氏那娘們鼓動下和自己硬扛,就該換他下不來台了,天子腳下,他總不能真個血洗趙府吧!

「丁大人,今夜的事沒完,拙夫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去了!」萬氏夾雜著恨意的清脆聲音在丁壽背後響起。

丁壽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放心,這事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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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怎么樣了?」

徐杲在門前影壁間探頭探腦,見大隊人馬出來急忙迎上,一瞧渾身綿軟傍在顧采薇肩頭的竇妙善,更是急得眼淚都快掉下。

「竇姐姐這是怎么啦?!」

「放心,她沒事,你現在給我立即滾回去,你的賬咱們日後再算。」丁壽沒好氣道。

「這……」徐杲曉得自己違了丁壽命令,倒是不怕算賬,只是看竇妙善弱不勝衣的模樣有些擔心。

妙善靠在顧采薇肩頭,沖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聽話,徐杲這才不甘不願地掉頭返程。

打發走了倒霉孩子,丁壽看看左右,苦笑道:「這么大陣勢,老杜你怎么折騰出來的?」

「還多虧了譚管事提醒……」杜星野搔搔後腦陪笑道,譚淑貞一直守在門外,徐杲的話也聽了個大概,丁壽最終氣勢洶洶沖了出去,定是去尋那趙經晦氣,譚淑貞恐老爺人單勢孤,立時通傳杜星野帶人過去照應。

前番朱秀蒨夜探丁府,杜星野已鬧了個灰頭土臉,此番有機會在上司面前露臉,自不含糊,帶了府中錦衣衛就急趕過來,路上碰見巡街的校尉,都被他亮出身份就地征用,等趕到地頭時,所帶人馬莫說給丁壽壯聲勢,抄了趙經家都有富余。

丁壽嗤地一笑,「行,哥幾個辛苦了,差事完畢領大家去松鶴樓飲個盡興,一應賬目算丁某的,可別給我省銀子。」

「謝大人賞。」眾軍士齊聲哄笑,松鶴樓那等地方可不是他們平日能去得的,今夜總算沒白辛苦。

轉過頭來,丁壽低聲囑咐杜星野,「將趙府那倒霉鬼帶回去,再給我弄輛車來,有幾件事還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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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輪滾過石板地面,發出『軋軋』輕聲,車廂內三人隨著馬車顛簸輕輕晃動,一時相對無言。

「今夜來看,萬氏絕不會善罷甘休,為免波及家人,妙善與二叔暫且棲身顧家,待風波過去,再做商量,如何?」丁壽恐妙善依然執拗不聽勸,先將竇二抬了出來。

「這不妥吧……」妙善面有難色。

顧采薇牽住妙善柔荑,輕聲道:「師姐,竇老伯如今就在我家翹首候你消息,看在他的面上,小妹以前如有得罪處,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與我計較了。」

「不,顧師妹,我並非此意,」經此凶險波折,心間縱有何芥蒂此時也煙消雲散,竇妙善心中對顧采薇唯有感激,反握住她手道:「此番多蒙你援手才脫大難,心中感恩不盡,只是我因一時激憤,殺了兩條人命,若是托身你家,恐會給府上帶來禍患。」

「妙善盡可放心,區區小事,我自會料理干凈。」丁壽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是啊師姐,一切交由丁大哥處置就是,再說那姓趙的做出那等齷齪行徑,他家還敢再生事端,小妹也非怕事之人,與他們斗到底就是。」顧采薇一旁言之鑿鑿,為同門打氣。

「這……連累二位了。」妙善心中羞慚,一時意氣竟鬧出如許事來。

「妙善何必客氣,如此婆婆媽媽,當日與丁某勇闖匪窟的可還是同一人?」丁壽揶揄道。

想起聯手除賊的往事,妙善不禁莞爾,款款道:「謝過大……人。」

丁壽挖挖耳朵,搖頭道:「大人大人的好生外道,還是如往日般叫大哥聽著順耳。」

妙善微微一愕,為難地看向身旁顧采薇,顧采薇卻灑脫笑道:「咱們今日也算同生共死,師姐便依丁大哥的吧。」

妙善躊躇再三,才輕啟櫻唇:「丁大……哥!」

「誒——」丁壽拖著重重長音,答應了一聲,三人相視一笑,嫌隙全消。

丁壽笑嘻嘻問道:「說來當日迷窟中曾見妙善妹子金針神技,不知可還有旁人也使這暗器?」

二女四目相投,不知丁壽怎突然問起這個,顧采薇道:「芙蓉金針是峨眉獨門暗器,門中幾乎人人會用,只是難有如竇師姐般使得出神入化。」

妙善玉面酡紅,佯嗔道:「顧師妹凈會取笑,我那點微末之技談什么出神入化,沒來由教丁大哥笑話。」

顧采薇笑道:「本就是么,同門姐妹中哪有人用得比你好,師姐何必妄自菲薄!」

見二女有心說笑,足見心結已解,丁壽暗自寬懷,只聽顧采薇又道:「大哥怎地突然有心思問起這個?」

「哦,不過隨口問問。」丁壽唇邊不易察覺地泛起一絲漣漪,如此便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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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個甜白茶盞被摔得粉碎。

「豈有此理!無恥之尤!」知道峨眉弟子遭遇騙婚,摔了杯子的靜安老尼余怒未消,拎起寶劍就往外闖,「待我去取了姜榮那廝的狗頭。」

「師伯,既然衣衛丁大人已然插手其中,不妨等候官府公斷處置。」竇妙善因一時沖動,給丁壽添了大麻煩,如今冷靜思來也頗為後悔,豈肯讓靜安為她出頭再添變故。

「公門之中官官相護,盡是一丘之貉,你一時輕信,險些失身於趙經那衣冠禽獸,怎還相信衣衛那等朝廷鷹犬!」靜安對師侄執迷不悟之舉很是憤慨。

竇妙善理虧在先,對師伯訓誡唯有俯首聆聽,不敢辯駁。

「師姐非是輕信,那丁大人肯為師姐以身犯險,又替她開脫殺官之罪,與別個官兒真有所不同。」顧采薇緊著替丁壽說話。

「嗯,如此說來,那姓丁的小子身上還有些正氣。」乖徒兒說的話自然是真的,靜安對丁壽觀感總算好了幾分。

「所以師父啊,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若那姜榮當真無罪加身,徒兒第一個隨您去尋他晦氣。」顧采薇拉著靜安僧袍嬌笑撒嬌。

「除惡務盡,這才是我靜安的好徒兒,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師太說笑。」閨女脾氣越來越像自己年輕之時,鳳夕顏與有榮焉。

顧采薇見妙善垂著頭,神情落落,展顏道:「竇師姐,折騰大半夜,你也快去安歇吧,好好安慰下竇老伯,莫要讓他跟著憂心。」

「是啊,老人家念叨了你許久,快去看看吧。」鳳夕顏點頭道。

妙善施禮道謝,隨著顧府丫鬟先行告退,采薇望著她的背影呆呆出神。

「薇兒,你在想什么?」鳳夕顏見女兒面色有異,奇怪問道。

「哦,沒什么,只是想起竇師姐手刃了一名助紂為虐的趙府護院,那人使的好像是花柳刀法。」

「花柳刀法?是彩蝶門的人?」靜安蹙眉,雖在佛門,但身為女子,對采花淫賊有著本能厭惡。

「還未及細問,便被盛怒的竇師姐殺掉了。」顧采薇搖頭苦笑,「薇兒想此舉是否會招來什么禍事?」

「彩蝶門自三十年前雄蝶桑沖和他那七個作惡多端的徒弟伏法之後,再沒出過什么人物,便是他們門主『摧花斫柳』寧不取親至,又能如何!」鳳夕顏不屑冷笑。

「說得好,那些專壞女子貞潔的江湖宵小殺一個少一個,若非不知彩蝶門所在,貧尼早就尋上門去,將這些淫賊屠戮個干凈。」

靜安與鳳夕顏脾氣相投,提起如何斬奸除惡,立時都興致高昂起來。

正談得興起,靜安忽地想起一事,「妙玄哪里去了?晚飯後便一直未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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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毛茸茸的白兔被一雙纖纖素手輕輕捧起,玉手主人不顧白兔意願,將之貼在頰上一陣廝磨,透出濃濃愛憐,玉靨之上梨渦淺淺,俏麗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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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壽忙完瑣事再回府已是後半夜,譚淑貞一直不眠迎候,服侍他更了衣服,遞過一盞參茶,低眉道:「爺,劉小姐已然回去了。」

「啊?」丁壽一拍腦袋,這才想起那位新遭破瓜的劉家小姐來,點點頭道:「回就回了吧,今兒個也沒那心情了。」

「她給您

留了封便箋,婢子不敢擅觀,請爺閱示。」譚淑貞抽出一封折疊工整的信箋,呈與丁壽。

「無非是給他弟弟求情的套話,早說了讓他耐心等候就是,麻煩。」丁壽興味索然地打開便箋。

「金吾台鑒:暴雨摧花,匆匆別過,大人雖無憐惜之意,妾身自有念舊之情,貼身汗巾權作今夜依憑,妾思弟歸如大旱之望雲霓,望大人恪守信諾,即刻放歸,此情切切,頓首再拜。」

字跡娟秀,言辭委婉,丁壽看得卻直犯愁,褲腰帶松了不要緊,可把柄落在人家手里,劉仁那小子怕是關不住了,唉,真是打炮一時爽,善後火葬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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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士王鏊府邸。

「趙夫人權且回去,老夫不會任由天常無辜橫死,定要為你等討回個公道。」王鏊面對一身孝服的萬氏溫言說道。

「全仗閣老做主!」萬氏哭得梨花帶雨,悲悲戚戚。

王鏊好不容易安撫下一大早過來哭求的未亡人,將之打發走了,女婿徐縉從堂後轉了出來。

「岳丈,才剛得到消息,焦黃中與劉仁俱無罪開釋,坊間議論紛紛,對那錦衣帥如此處置多有非議。」焦芳、劉宇兩人兒子都進了詔獄,生死未卜,言官們不好明目張膽地朝人傷口撒鹽,這段時日朝野間口誅筆伐,盡是沖著王鏊而來,偏老王還有冤無處訴,總不能上趕著求錦衣衛來查自己吧,只得忍氣吞聲,連帶著在翰林院供職的徐縉日子也不好過。

王鏊聞聽一聲冷笑,「南山小兒,老夫這幾日忍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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