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12章 西原行(1 / 2)

魔多善、魔多淚、翠羽金睛獸,兩人一獸合力猛沖,竟撕開金網,眼看就要逃出包圍。

白色蛟龍疾撲過去,龍爪如鐵鉤,朝騎在翠羽金睛獸後面的魔多淚抓去。

魔多淚祭出她的拿手法寶「滄海珠淚」,想要阻擋一下白龍的攻擊,沒想到白龍的利爪輕而易舉地穿過大淚珠,一把將她攫住,爪尖扎進她的皮肉,痛徹肺腑。

魔多淚悲聲大叫:「大師兄救我——」

魔多善騎著翠羽金睛獸已經闖過巽雷傘結成的金光網,扭頭見魔多淚被擒,那白龍張牙舞爪,就要沖出來,哪敢停留,叫一聲:「師妹,我去請師父來救你。」

一拍翠羽金睛獸的後臀,金睛獸悶吼一聲,兩只巨大的綠色翅膀猛烈扇動,往東面天空迅速遠去,不一會就消失在晚霞夕照中。

白龍繞身盤旋,將爪下的魔多淚丟在地上,然後身子逐漸縮小,化作白煙,被鶴鋒收回口中。

早有軍士上前將魔多淚綁了起來,鶴藏鋒又在繩索上畫了五雷符,魔多淚只要一掙扎,就會引發雷電。

魔多淚金色長發凌亂不堪,白色長袍血跡斑斑,肩膀背部有好幾處被白龍抓傷,委頓在地,一動不動。

方勵趕了過來,聽鶴越說了擒拿這金發妖女的過程,方勵叫道:「畢仲奸賊果然與敖行雲勾結,對了,上次天牢劫獄,那隊看守的士兵全部自殺,原以為是畏罪自殺,現在才知道是這妖女的邪法。若不是少師大人相救,我和泰德兩個人都要成為炮烙台上的冤鬼了,可恨可恨!」

我笑道:「各位,隨我去看看我們的上大夫畢仲大人在干什幺,鶴越,你在這里看著這妖女,別讓她跑了。」

鶴越拔出腰刀,說:「原大哥放心,妖女敢動,我一刀砍下她腦袋。」

我帶著鶴藏鋒、方勵等人走進畢仲的書房——「浩然正氣軒」。

浩然正氣軒里淫聲浪語一片,瘦精精的畢仲畢大人正為國操勞,汗流浹背在騎在一個美女身上,兩手還抓著另一個美女的雙乳,使勁揉捏,一男二女,顛倒纏疊,情景極其淫糜。

鶴藏鋒與方勵二人面面相覷,然後一齊看著我。

我一本正經地說:「畢仲大人知道身犯大罪,末日到了,卻舍不得這兩個美女,抓住最後的機會行樂呢。」

方勵最恨畢仲,大步過去,拔出單刀,用刀面在畢仲的屁股上重重一拍,喝道:「畢大人,真是好興致呀,這時候還在行房事。」

畢仲頭也不回,依舊賣力地挺動,天塌下來都要干到底的樣子。

方勵氣得笑起來,命令一名士兵去打一桶水來。

「嘩啦」一聲,一桶冰涼的井水潑在畢仲身上,畢仲身子一抖,打了個激零,清醒過來了,扭頭看看我們幾個,又看看自己,突然大叫一聲,跳下床,想從窗子逃走,早被軍士拿下。

畢仲的赤身露體,瑟瑟發抖,一腿的黑毛,丑陋無比。

鶴藏鋒厭惡地皺眉說:「讓他穿上衣服。」

畢仲還在叫:「原澈、方勵、鶴藏鋒,你們擅闖大夫府第,污辱本官,本官要請陛下作主,把你們都送上炮烙台。」

方勵踢了他一腳,喝道:「死到臨頭還敢猖狂,東海奸細已經在你府上搜到,你還有何話說!」

畢仲叫道:「那是你們栽贓陷害本官,本官不認識什幺東海奸細。」

這畢仲很會狡賴,想要他認罪伏法怕沒那幺容易。

我看看天色已晚,便對方勵說:「方將軍,別和這奸臣磨嘴皮,嚴刑拷打,他自然就招了。」

又對鶴藏鋒說:「鶴城主,我今夜有點事,請城主嚴加看管魔多淚那妖女,幻魔尊應該沒這幺快就來吧。」

鶴藏鋒說:「殿下不必擔心,幻魔尊若來,鶴某自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我出了畢府,本想去駙馬府向壽陽公主說一聲,又怕她啰哩叭嗦,干脆招呼也不打,回到少師府和黑龍連夜出發。

黑龍變成我原先的坐騎踏雪烏騅馬,我騎著黑龍出了朝歌城西門,我現在是帝國三駙馬、征東侯,不許我出城的禁令早已解除,守城門的士兵見到我都是肅然起敬,整齊施禮。

出了西門,來到荒郊野外,這時天色已完全黑下來,一輪新月早早升起,瀉下朦朦微光,但在我眼里,這樣的夜晚和大白天沒什幺兩樣,我能看到數里外的灌木叢里躥出的小獸。

黑龍馬嘴吐人言:「主人,抓住黑龍的犄角,黑龍要變身了。」

我趕緊雙手抓住黑龍露在馬鬃外的兩截短角,黑龍動作十分劇烈,前蹄騰空,奮力一縱,躍到空中就不落下。

我就覺得胯下黑龍的身子急速伸長,昂起龍頭,一片片鱗甲凸現,四蹄變成龍爪,須尾獵獵,現出百丈真身,只聽得風聲嘯響,黑龍馱著我離開地面,越升越高,地面景物越來越小,回頭俯瞰,身後的朝歌城燈火點點,居高臨下,一覽無余。

黑龍馱著我鑽入雲端,飛快地向西原方向穿翔而去。

黑龍的飛行速度比奔馬快了數倍,半盞茶時間不到,就飛越了叩天關。

四月的天氣,夜里還是有點冷的,又是在這高高的雲端之上,飛行速度又快,刮起的風象冰刀一樣撕著我的肌膚。

我叫道:「黑龍,好冷呀,我快要凍死

了。」

黑龍說話象打雷:「主人好笨呀,身上有如意龍甲卻不會使用!」

我「哈」的一笑,心念一轉,如意龍甲變成一件厚厚的皮裘大衣,後領延伸上來,將頭臉都遮住,只留一雙眼睛在外,從頭裹到腳,再不怕冷了。

黑龍乘風駕霧,飛了三個多時辰,平坦豐饒的關中大平原就在我們的身下了,前面就是鳳鳴山,越過鳳鳴山,就看到庄嚴宏大的鳳邑城,一條細細的黑帶繞城而過,那是邑水。

大約半夜子時,月亮西墜,黑龍飛臨鳳邑城上空,逐漸縮小龍身,化作踏雪烏騅的模樣,從雲端緩緩下降,最後悄悄降落在城南鼓樓下。

我把如意龍甲變成一襲帶斗篷的黑色長袍,騎著黑龍向不遠處我的世子府輕快地奔去,沒跑出兩步,就聽有人喝道:「什幺人敢犯禁夜行!」

腳步聲雜沓,街角涌出一隊士兵,朝我圍聚過來。

我心想:「鳳邑城什幺時候實行宵禁了?這情形看上去不對勁,我不能讓他們發現」。

當下一拍黑龍脖頸,低聲說:「黑龍,沖過去,繞過前面三岔路口往西。」

黑龍撒開四蹄,朝那隊士兵沖過去。

那隊軍士吆喝著:「下馬下馬,停下停下——」

看到我催馬猛沖過來,怕被馬踩傷,不敢硬攔了,兩邊一分,黑龍飛騰而去。

軍士們大叫「放箭放箭」,黑龍早已把他們遠遠的甩到了後面,眨眼功夫就到了我世子府的高牆外,我躍下馬,黑龍也變回人身。

我帶著黑龍正要向大門走去,卻突然聽到門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趕緊一拉黑龍,躲在門前古柳後。

大門象被大風刮開似的猛地打開了,有個人從大門內擠了出來,這大門可以過馬車,這人卻還嫌窄,出門後晃動著巴斗一般碩大的腦袋,眨著綠豆小眼睛,悶聲說:「媽巴羔子的,誰半夜騎馬嗒嗒的響,攪了老子的好夢,老子一腳踩扁他!」

轉著大腦袋小眼睛看了一會,象野獸那樣打了兩個響鼻,擠回大門內,伸出兩條奇長的手臂,一下了就把門關上了。

我有點發愣,這是原岐手下的長須虎,他怎幺會在我府里?

有一個念頭迅速浮上我的腦海,可我不願意細想,搖晃腦袋告訴自己:「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

我命黑龍在這里等我,黑龍說:「黑龍還是跟著主人吧,怕是有危險呢。」

我說:「那好,你還是躲到蓄水珠里吧。」

我繞到後園,攀上院牆外一株老槐樹,然後縱身躍進高牆。

我本想去前面聽風閣找芮姬,卻突然發現後園的「漱石山房」亮著燈光。

年初有一段時間,我在這「漱石山房」清心寡欲地獨居了一段時間,研習《先天神數》我去朝歌之前就把漱石山房鎖了,現在這半夜三更,會有誰在那里呢?

我躡手躡腳向漱石山房走去,離山房還有十丈遠時,我聽到了房里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這聲音透著狂妄和輕佻,正是原岐的嗓音。

只聽原岐說道:「這木瓜你哪里找出來的?」

一個嬌柔的聲音說:「就是這床底下的,可能是原澈放在那里的吧。」

原岐嘿嘿的笑,我卻手腳冰涼,房里說話的女子就是芮姬,他們提到的木瓜想必就是原岐從敖廣那里要來的那種忘情木瓜,原岐一定是收買了我府里的奴婢,偷偷放在我床底,害得我陽痿不舉的。

只聽原岐問:「莫非你還想著我那個兄長原澈?我早對你說過,我兄長已經把你忘了,不然,他怎幺不派人來接你去朝歌?」

芮姬幽幽嘆息了一聲,說:「可能他初到朝歌,還比較忙吧。」。

原岐譏笑著說:「你還在做夢呀,原澈現在是帝國三駙馬,早把你拋到腦後了!」

芮姬默然不語。

原岐說:「你想想,你這幺痴心等他,他卻在朝歌花天酒地,據說還和皇後妲姬淫亂,他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你了?依我說你應該以牙還牙,他不仁你就不義——」

芮姬問:「你什幺意思呀?」

原岐笑道:「原澈在朝歌可以三妻四妾,那你怎幺就不能給他點顏色看看?原澈哪點比得上我,你從了我,我保證你會更快樂。」

芮姬嗔道:「這怎幺可以!」

原歧淫笑道:「這有什幺不可以。」

然後就是拉拉扯扯的聲音。

我靠在一株大樹下,惱怒萬分,聽原岐的口氣顯然芮姬還沒背叛我,但她深夜容留原岐在世子府已經讓我無法原諒,這不是開門揖盜嗎,如果我不是今夜剛好趕到,這賤人很有可能被我這惡弟奸騙的!

我一步步走過去,還沒到山房門前,原岐就察覺了,問:「是誰?」

我也不從門那邊進去了,大步過去一腳猛踹,厚實的木板牆壁裂開一個大洞,我整個人隨即強行撞穿進去,木牆破裂,噼哩啪啦響。

木屋里點著大紅蠟燭,只有芮姬一個人,紫羅蘭長裙微顯凌亂,大眼睛滿是驚慌之色。

我將斗篷一掀,怒容滿面,喝道:「賤人,原岐呢?」

芮姬看到是我,先是驚喜,隨後羞愧得無地自容,滿臉通紅,以手掩面,縮成一團。

一時間,木屋里只有我

憤怒的喘息,卻沒有聽到別的聲音。

奇怪,原岐哪里去了!

我又問:「該死的賤人,原岐呢?他躲在哪里?」

拔出御賜金刀,三下兩下將雕床砍得倒塌在地上,床底下沒人。

芮姬渾身發抖,跪在我面前,兩只手捂著臉,叫一聲:「殿下,我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