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親情(02)未了心願(2 / 2)

我和舅舅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這對喜憂交加的母女,我鼻子一酸,差一點落淚。真是「病來如猛虎,病去如抽絲。」一個半年前還能手提肩扛的壯實老太太,一場突如其來的病痛擊倒了她。我意識到這病不會是……,沒敢再想下去。

我無意注意到舅媽身子有點搖晃,趕緊勸解說,「老婆,別哭了。舅媽身子虛弱,快讓舅媽到車上坐著休息一會。」舅舅接話說,「小茜,我和你舅媽見到你們夫婦還挺高興的,讓你哭的我都快流淚了。」

老婆聽話地松開舅媽脖子,她和舅舅則一起把舅媽攙扶著上了車。在舅舅和舅媽的堅持下,先到醫院補辦了住院手續,舅媽躺到了病床上也安了心。

我陪老婆從醫院出來,又是一陣忙碌。在超市,老婆又是選購舅舅和舅媽的日常生活用品,又是采購大魚大肉、青菜面食。她一邊采購,一邊嘴里還不停地嘟囔,「病人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得吃些清淡點、易消化的面食。」

看著苗條又性感迷人的老婆,不知辛苦地穿梭在超市貨架間。我知道,老婆在給舅舅配富有高蛋白的營養餐,給舅媽准備貼心的病號飯,我慶幸娶了這么溫柔、體貼、孝順的老婆,感到真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看看堆滿生活用品、蔬菜食品的超市購物車,再看看滿臉笑容的老婆。我明白老婆的心,舅舅、舅媽的八年養育恩情和舅甥親情已經交纏在一起占據了她親情觀念的重要位置,已非岳父母的單一親情所能撼動,老婆的親情觀念天平已開始傾斜,她已經走上了報恩盡孝的漫漫路。

我開始擔心,要是舅媽的病真如我的猜想,那她將不久於人世。那時,老愛那顆脆弱的心,已經被恩情、親情浸泡了三十多年,是否還能經得起這么沉重的打擊?我作為老婆的精神支柱,又是否能支撐住老婆即將倒下的嬌軀?若是我不行,那誰又是老婆的真正精神支柱?

一連串的疑感在我腦海中閃現揮之不去,看看正在收銀台付款的老婆滿臉笑容,反而比我開心多了。我一直認為,讓老婆開心快樂是做老公的本份。我義無反顧地承擔起了今天下廚掌勺重任,讓老婆多陪陪生病的舅媽,我順便展露一下廚藝。老婆聽了我的建議後,高興的像個小女生似的,都快蹦跳起來了。送老婆去醫院後,我就趕緊回家忙活開了。沒用多久,紅燒魚、油燜大蝦、可樂雞翅等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擺了一桌。最香的要數還在鍋里的清湯了,准備一會給舅媽來個清湯面,香的我都直流口水。我對自己的廚藝還算滿意,經過多年

專研食譜和實踐探索就有了今天的廚藝水平,老婆還調侃說可以考個二、三級廚師。

五點半了,我接上放學的女兒,又到醫院接老婆她們三人。來到舅媽的病房門前,門是虛掩的留著一條縫,里邊舅媽正和老婆聊天訴苦。只聽舅媽哽咽地說看,「……這是舅媽的未了心願,舅媽對不起你舅舅,我就是死的那天也不會瞑目的!」

已經落下傷心淚水的老婆摟著舅媽勸慰道,「舅媽,不會的!不會的!」兩人摟抱著哭作一團。

這時,到院里散步的舅舅也回來了,我們一塊走進了病房。我和舅舅勸解了一會傷心的母女,讓她們穩定了情緒才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著「舅媽的未了心願是什么?」想著抽時間問問老婆,可就因為白天事多,晚上柔情似水的婆義投懷送抱,慢慢地就忘卻了,直到舅媽病逝沒弄明白「未了心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