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街小樓，鎖好了門，「咦？黑沙，你看。」

黑三兒順著龍雲飛的目光看去，在這個臨街小樓的不遠處，柏油路邊兒，一名灰衣少女，坐在路邊兒，面前豎著一個大牌子：賣身救母。龍雲飛拉著黑三兒，兩人來到近前，見少女屬於細長的瓜子臉，皮膚很白，頭發蓬亂，衣服簡直就是碎布縫起來的，而且許久沒洗過了，臟兮兮的，龍雲飛仔細地看著少女的臉蛋兒，雖然上面有幾塊污泥，卻掩不住秀麗的本色，女孩兒臉上帶著憂慮，低眉順眼，不敢看路人。

龍雲飛看著牌子上的字：我因媽媽有病，需要看病錢兩萬，我願意賣身救母，希望好心人趕緊來幫我，我一輩子感謝您。最後是三個大大我急字，顯然也是非常緊急了。內容寫得直白，字寫得歪歪扭扭。龍雲飛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心里忽然一動，走上前，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媽媽得了什么病啊？怎么需要這么多錢？」

在那個時代，兩萬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要說數量，無法跟現在的錢數相比，數量上至少等於現在的三十萬以上，可是，就算是借錢，如果要借到兩萬塊錢，也不是件容易事，似乎還不如現在借三十萬容易呢。

「我不知道是什么病，醫生說要一萬五千的醫療費，嗚嗚……」

女孩兒聽到有人問她，簡單說了一句話，哭成一團。

「小妹妹，別哭了，你遇到我，就有錢了，放心吧，你慢慢說說，你媽媽究竟是什么病？」

龍雲飛輕聲細語地問道，旁邊兒的黑三兒，知道龍雲飛要做一回好人了，也不再言語，審視著這個女孩兒，其實，黑三兒在看這個女孩兒是不是那種騙子一類。

這時，路邊兒上已經有幾個人過來圍觀了，龍雲飛覺得有些不妥，見女孩兒要說話，龍雲飛拉起女孩兒，把那個牌子隨手扯壞，扔到垃圾箱里，對路人說道：「別看了，沒事了。」

拉著女孩兒的手，進了自己剛租來的小街面樓里，弄了盆水，讓女孩兒洗了把臉，龍雲飛坐到二樓的單人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女孩兒，洗凈了臉上灰土的女孩兒，清秀的臉龐，眼睛圓圓的，眉毛較粗，彎彎的，配上那雙圓眼睛，卻顯得極是清純，白皙的臉蛋兒，簡直可用吹彈得破來形容，小嘴兒一直抿著，不敢露出牙，那低眉順眼的畏縮樣子，真是讓人看著就心疼。

「你坐下吧。」

龍雲飛招呼女孩坐下，「別拘束，你媽媽的病，我負責，你說說情況吧。」

「嗯，謝謝大叔。」

女孩兒深深鞠了一躬，神態非常認真地說道。龍雲飛差點兒跳起來：大叔？我暈，我有那么老嗎？旁邊兒的黑三兒，也是一臉笑意，可沒敢笑出聲來。

女孩兒坐到旁邊兒的沙發上，那姿勢別別扭扭，神態極不自然：「我媽媽的病，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病，醫院說要一萬多塊錢，我還在上高中呢，我們娘兒倆也沒有收入，媽媽一病，連生活都是問題了，所以，我這才……我這真的是沒辦法啊。」

女孩兒說著話，眼淚又象是斷線的珍珠似的，刷刷地流下臉頰。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媽媽現在在哪兒呢？說清楚一點兒，我過去看看。」

龍雲飛善心大發，他最見不得女人哭，見女孩兒哭得凄慘，趕緊柔聲安慰著，「小妹妹，你放心吧，只要醫院能治得了，花錢的事兒，沒問題。」

「謝謝大叔。」

女孩迅速站起身，來到龍雲飛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你救救我媽啊，嗚嗚……」

女孩兒似乎遇到親人一般，哭得更傷心了。

「別這樣。」

龍雲飛說著話，趕緊起身，伸手扶住女孩兒的肩，入手柔膩滑潤，龍雲飛就覺得心里一盪，心里暗暗恨自己：我怎么這么邪惡了呢？趕緊收斂心神：「小妹妹，別哭了，說清楚一點兒，你叫什么名字？你媽媽在哪里？我過去看看。」

「嗯。」

女孩兒強自忍住，哭聲漸漸小了，「我叫武曉春，十六歲，今年剛上高一，媽媽三十三歲，在家里呢。」

女孩兒抽抽咽咽地說完，拿眼睛望著龍雲飛，目光里滿是期盼，希望龍雲飛給給予她一個期望中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