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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初入花叢 第01章 西子湖畔

三月,江南草長,群鶯亂飛。正是桃花盛放的季節。

陽光媚惑的灑下來,如同情人般溫柔的撫摸大地,微風吐氣如蘭,將春時的淡香引到人面前。

著名的風景之地杭州西湖,桃柳如織密布,游人三兩閑散。西子湖的水面在春色中時皺時舒,仿佛揉碎了千百個流轉的眼波。斷橋頭,燕子呢喃,偶爾擦過柳樹梢,掠過時的風,輕柔的讓柳枝翩然。

天地一派明媚的風景,人在這景中,也無非是水墨中的淡淡幾筆。

「柳浪聞鶯」是古時皇家御用的賞景之地,以「醉柳成浪,群鶯競啼」而聞名。如今古人以矣,這里就成了一個游人紛至沓來的覽景勝地了。

有一對夫婦,帶著一個極可愛的小女孩在湖邊游逛,小女孩調皮,在父母身後打轉,一雙小手老是撫摸著湖畔的柳樹和桃樹。這時,一枝低矮桃樹上的粉色桃花吸引住了她,小女孩便趁父母不注意,踮起了腳努力的抓住一根細小枝條。

喀嚓一聲,一根細細的桃樹枝帶著三、四朵開的正盛的花便被她摘了下來。小女孩一陣欣喜,她駐足在那里,樂滋滋的聞著那花的香味。

才玩耍了不一會,他的父母便在老遠處呼喚小女孩的名字。小姑娘臉色有些驚惶,她似乎是害怕父母知道她摘花的事情,於是便將手中的桃枝藏在身後,略略猶豫一陣後,便將那桃枝摜到了地上,自己就蹦蹦跳跳的跑回了父母的身旁。

才剛剛摘落下來的桃枝孤零零的躺在黑色泥地上面,來往行人腳步匆匆,再沒有人去留心過它。有幾陣暖風吹過,桃枝幾度搖晃,便逐漸的朝著碧波盪漾的西湖水面移過去,幾乎要掉落到湖水之中。

忽的,有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拈起了那枝桃花,這手白凈而修長,指甲和手背都整潔無瑕,清爽的見不到一點異物。唯有在最為修長的中指上面,環套著一只極怪異的戒指,分外能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這只戒指似乎是純琥珀雕飾的,在陽光下散發著熠熠的光芒,戒指如蛇環形,繞指一圈後,陡然高昂起頭,可那蛇頭竟然是詭異的骷髏形狀,精雕細琢的骷髏上面神貌具現栩栩如生,讓人一見便會從心里升起陣涼意。

如果現在有懂巫術或者降頭術的高人在,就會認出這個戒指乃是曾經在巫術界中號稱「巫皇」的司徒慟的標志物,但如今,不知道怎么的卻戴在了這個名叫蘇愴的年輕人的手上。

蘇愴年紀不過二十五歲出頭,身材挺拔風度翩翩,面容英俊不凡,其雙眼之中卻往往流露出卓絕傲然的神情。蘇愴身穿著裁剪得體的襯衣西褲,這衣物平整潔凈,在細節處密密綉著異國風格的花紋。一雙黑亮如新的皮鞋,花紋暗雅奇異,也不知道是什么皮質的,雖然踩在黑泥之上,卻連一點土沫都沒有濺上。

蘇愴左手拈著桃枝,獨自微微一笑,手指輕轉,讓那桃枝在指尖輕巧旋轉,寥寥幾朵桃花頓時便漾出片粉色的美來。蘇愴挑挑眉毛,嘴中開始喃喃的念幾句什么,突的,就在他手指上的「鬼蛇戒」竟如活了一般,冒出幾縷金色的光芒,這光芒悠悠的射入桃枝里面,那桃樹枝里發出咯咯的聲音,從那細巧的枝干上面竟然又咻咻的冒出一根根纖細的嫩枝,這些嫩枝生長速度極快,沒多久便在蘇愴手上長成了一大簇的桃枝,蘇愴眼睛一亮,左手輕輕抖動,在所有嫩枝上,竟然一下子就都綻放開了粉色和桃紅色的花朵,如此一小叢的枝葉上居然花團簇,擠滿了一朵朵艷麗的桃花。

蘇愴面露淺笑的搖搖被他用巫術所催放的桃枝,自言自語道:「掌中桃花開,美人自垂憐。這可是好意頭啊,說不定我立馬就能煉成法寶,圓滿的去見師父呢。」

如此說著,蘇愴不由自主的輕觸了下自己的胸口,在衣物里面,有一層薄薄的紙帛迭放在那里。

蘇愴這次受師命雲游世界,所接受的任務便只有一個,就是要修煉成功自己懷中所藏的巫門至寶《嬉美圖》一張活著的古畫。

昔日的巫皇司徒慟一直隱居在東南亞某小國之內,而蘇愴正是他的單傳弟子。蘇愴原本是個孤兒,因為機緣巧合而與師傅相依為命,在二十年的時光之中,他歷受巫皇的各種訓練,從而練就了一身驚人的才學,不僅在巫術方面技藝精湛,就是其它天文地理各種知識也無有不博。

司徒慟一直疼愛這個弟子,他知道蘇愴這人雖然天縱奇才,但為人狂放不羈,若過早放任出去,恐怕會在世上惹出大的禍端來,所以便一直將蘇愴收在自己身邊,從不讓他離開師門一步。

這情形直到幾天前才剛剛改變。

那一日,司徒慟在自己隱居的家里面接待了位長相奇怪的客人,那客人上身赤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膚,在頭上臉上和身上都爬滿了各種黑色的甲殼蟲,那密密麻麻的蟲子,細細簌簌的爬動著,卻裹緊客人的身體,從不掉落一只。

司徒慟見這人來了,竟少有的支開了蘇愴,自己與那人在書房聊了一夜,直到第二天那怪客人才默默離去。這時,司徒慟便叫了徒弟蘇愴過去。他面色頗有些黯淡,取出了幾件東西,對著蘇愴緩緩開口道:「愴兒,你在我這里也修煉了有二十年,如今該是你到外面去闖闖的時候了,你現在就走,去外面玩上一年半載的再回來。」

蘇愴正是年輕好動的時候,原本老呆在師父身邊就已經忍受不住了,現在聽說可以放他出去,自然是欣喜萬分,不過他雖然年少,可心思卻慎密的很,對於師父突然叫他離開覺得有些奇怪,便小心的問道:「師父,是不是有什么麻煩?」

司徒慟意外的一抬頭,卻看到弟子那雙眼湛湛有神,正凝望著自己,司徒慟略皺眉,卻也不多加隱瞞,憂慮的說道:「師父帶著你在這里隱居那么多年,原本就是為了躲一些仇敵,如今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人知道了我的行蹤,恐怕我這里很快就會有大凶險……」

司徒慟一擺手,面帶正容的阻止了蘇愴的急切詢問,「愴兒,我和你情同父子,當然知道你不願意在這緊要時候離我而去。不過師父的仇敵非同小可,就算我也不一定能夠力敵,以你現在的本領,恐怕只能拖累我而無法幫我……」

蘇愴皺眉不語,他看師父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已經危及到最緊要的時候了,要不然向來喜形不表與色的師父也不至於如此焦慮,不過蘇愴還是低頭咬牙道:「師父,來人就算是再厲害,我們也大不了是一死,我雖然還沒有學到家,可只要陪著你,拼一個算一個,沒什么好害怕的。」

司徒慟聽到這話,反而微微一笑,拍著蘇愴的肩膀說:「愴兒,事情倒也不見得這么糟糕,師父我怎么說也是『巫皇』,他們要來對付我,也必不容易。而你呢,雖然才學了區區二十幾年的巫術,不過我生平五絕之中,你早就已經精通大半,尤其是『咒術』一路,技藝之精連我都覺得詫異,你現在的本領,到世界上去也可以暢行無阻了。我讓你出去倒也不是讓你避難,而是要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這事情完成了,對於我們師門有莫大的幫助,不僅我們的仇敵將不足為懼,甚至師父我還能恢復昔日『巫皇』的榮耀。」

蘇愴這才明白了師父的心意,便舒出口氣,連連點頭,面上也消去了擔憂的神情。

司徒慟抬手搭住了桌上的一塊黃色布帛,面色嚴峻的說:「愴兒,這次要你去做的事情萬分要緊,雖然事起唐突,可這嬉美圖你一定要修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