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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

一身勁裝打扮的沈芸忽然從遠處走了過來,這女人穿著黑色的皮衣皮褲,高高盤著長發,正抓著件外套快步的朝蘇愴走去。

蘇愴沒有回頭,雙目依舊閉著,把那咒語念完,人還象沉浸在思索中,自言自語道:「一個黑巫師最大的悲哀,就是在被僧侶殺死後,還被用佛教的儀軌埋葬,這真是一種絕妙的羞辱。」

他說完,便朝著前面的塔林高高伸起了手,有一種黑巫的力量從他身體內發出,突然間,在那一個個遺骨塔下的土地中,便生長起了一層灰黑色的植物,把所有的塔身都牢牢地罩住。

做完這些,蘇愴才轉身,他發現來的人是沈芸,眉宇中頗有些驚訝:「小芸,你怎么來了?」

沈芸站在蘇愴面前,心疼的把外衣給男人套上,嘴上叨叨:「晚上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

沈芸的身體與蘇愴貼的近,在月光下,蘇愴瞄見這女人一身緊身皮裝,讓身材凹凸有致,便壞壞的拍了下她的屁股,笑道:「今天穿的這么干練,想干什么?」

沈芸歪頭看看蘇愴,面上竟隱隱發著光亮,笑盈盈的說:「我要陪你去闖結界。」

蘇愴呆了下,又尷尬的摸頭,眉毛亂跳著說:「胡說八道,什么結界,我不是說過不會去闖了么?」

沈芸嗔怪的笑著,她幫男人拉挺著外衣的線條,溫柔說道:「冰月糊塗,我可不。你是什么樣的人,從來都是勇往直前決不退縮的。世界上你這樣高傲的男人獨一無二,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又怎么會不參和呢。」

蘇愴嘆口氣,無奈笑道:「沒想到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

沈芸繼續撫著外套,語氣深沉起來:「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蘇愴輕輕的抱了她一下,柔聲說道:「自從淡若谷出來,我就已經決定,再不會讓身邊的女人受傷害。所以我才會晚上偷偷的過來,我不想你們跟著我有危險。」

沈芸抬頭,望著蘇愴那稍稍凌亂的頭發,抬手,將蓋著男人眼睛的一縷長發,繞在自己指上,柔情似水卻堅定的說:「我是個很簡單的女人,我愛上一個人,就希望他能夠對我好。可是我現在有什么資格這樣想呢,玲玲和冰月為你做了這么多,我卻什么都沒有做過。而且……現在冰月比我有用的多……」

蘇愴皺了下眉,擔憂道:「什么?」

沈芸低眉道:「巫術本源的力量包括蠱的力量、幻的力量和咒的力量。你已經得到了蠱的力量,但幻的力量又在哪里呢?」

蘇愴撇下嘴,不經意道:「誰知道,也許我並沒有真正領悟到幻的力量吧。」

沈芸卻搖頭,苦笑了下說:「你騙我,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幻的力量已經被你從淡若谷給帶出來了……它實際就是項冰月,對么……她就是,那種力量正蘊藏在她的身體內……雖然你們沒有說,可我已經猜到了,冰月沒有那么細心的,是你交代她不要跟我說的,你怕我……不錯,現在,我是最沒用的人,幫不了你什么。」

「當時,玲玲就是因為這么想,所以才會永遠的離開我……」

蘇愴面露哀愁,悵然而道,他頓了下,忽的點頭,說,「好吧,我帶你一起去闖那結界,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蘇愴嘴角拉平,仿佛下定了決心,眸中光芒湛現。

沈芸卻笑了,仿佛得逞了什么,她摟住蘇愴,咬著耳朵說:「我不是玲玲,我不會為你而死的。但我會和你一起死!」

這說話間,冷風吹著雪,在他們兩人身邊拉起了一層霧氣,讓這夜色迷迷蒙蒙,但這對情侶,卻緊緊擁抱在一起,仿佛他們兩顆心中所散發出來的熱情,能夠把一切都融化掉。

第四集:春暖花開 第20章 大怯懦

這時,在塔林的深處,卻傳來吱吱的踩雪聲,一個瘦弱但神采矍鑠的老者,緩緩的走了出來,他見到蘇愴他們兩人,面露微笑,雙手攏在一起揚聲道:「你果然來了。」

蘇愴放開沈芸,轉身看到,這正是天檀寺中守護結界的老者,便面色冰寒,冷漠道:「來不來的,跟你無關。」

老者微笑,問道:「年輕人,你怎么知道要到這個地方來?」

蘇愴望了眼這老者身上的僧衣和手腕上的佛珠,便冷笑著說:「滅法大戰在幾百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天檀寺和結界出現至少幾百年了,但這地方竟然還會有黑巫師所搭的房子,還會有這么多黑巫師的墳墓,這難道不奇怪么?你真以為我是白痴么?」

老者點點頭,他回望塔林,凝視著,這些白塔上面所覆蓋著的黑色植物,便疑惑道:「你為什么要用這些蓋住遺骨塔。」

蘇愴抬目向天,臉色蒼茫道:「他們沒臉見我,我也不想見他們。」

那老者神情黯淡下來,他抬手略略揮動,在這平地之上,卻突然卷起了一陣黑色的風,這些旋風在遺骨塔上轉了幾個圈子,便將層層覆蓋在上的植物全部都吹走了。

蘇愴臉色變了,他瞳孔抽緊,心中竟是一震,因為他認出,這老者所用的法術,居然是黑巫術。一個佛教高僧竟用出黑巫術來,這自然讓蘇愴疑惑重重。

於是,他便皺眉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老者抬手,按在一座遺骨塔上,表情痛苦的低聲道:「這里埋葬的每一個,都是天檀寺的歷代住持,他們和我一樣……都是黑巫師!」

蘇愴陡然大驚,他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望著那老者,沉默了好一會,才憤怒道:「什么?你們不是喇嘛?不是和尚?那你們在這里干什么?為什么要幫助佛教徒看護這個結界?你們為什么不放出那一萬黑巫

師的靈魂!」

老者全身顫抖著,黝黑的臉上,松弛的肌膚不住抖動,眉宇之間,寫滿了悲苦,他搖頭道:「我們每一個人,都曾是到這里來,試圖闖這個結界,解救這一萬死魂靈的。但是,我和他們都一樣,在最後的一剎那,我們喪失了勇氣,我們沒有辦法跨越最後的一步懸崖,我們承擔不起這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