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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蘇愴深吸一口氣,朗聲喊道:「正西方!兩千步,去拿羽毛!」

所有殘留的人聽到了這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蜂擁而去。蘇愴悵然的望著這些人的背影。正這時,全天下突的一變,只見那些黑雨都在轉瞬間改變了滑行的軌跡,一轉方向,全部都朝著蘇愴疾飛過來,它們統統凝聚在蘇愴的面前,變成了一把漆黑的長矛,長矛的尖端閃亮,發出銳利的光芒。

如游龍一般,毫無征兆的,洞穿了蘇愴的心臟。

那黑色長矛刺穿蘇愴身體後,還裹挾著無比的力量,帶著他的身體繼續飛翔著。刷的一下,深深刺入了堅硬如鐵的牆壁上。

那死一般的矛,竟將蘇愴牢牢釘在了那堵石壁上。

蘇愴感覺到胸口抽搐的痛楚,他緩緩垂頭,卻看到,在那長矛下,自己的身體中,正流淌出一種黑色的液體,與此同時,他從來沒有消逝過的生命力量也在迅速的流逝著。

蘇愴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他嗓子中發出輕微的聲音,仿佛在喃喃著某句記憶深處的咒語,可如此的情境下,再多的咒語也無法擋住生命的離去。

蘇愴曾經想象過無數次死亡的場面,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一場黑色的雨,釘死在冰冷的牆壁上。

他抬目,最後望了眼遠處,遠方,黑巫羽靜靜的飄揚在空中,散發出冷漠的光芒。

蘇愴眼眸渙散,他面色如水,終於陡然落下高昂的頭顱。

他死了。

黑色之雨已經停歇,天空從紫色變成了片灰蒙蒙的陰沉,有一些白色雪花,在冷風的吹拂下,慢悠悠的飄撒下來。

寒冷的雪花,落到了蘇愴的屍體上,落到他的黑發上,落到他蒼白的面龐上,竟沒有一種體溫可以融化它們,只有種凝固的凄涼……漠然以對。

正依照蘇愴臨死前的聲音而狂奔向黑巫羽的沈芸,這時感覺到了什么,她停下腳步,猛然扯下蒙住眼睛的布帶,回頭看去。

在她的面前,那陰冷冰雪所帶來的光芒,照亮了那面牆壁,廣袤的灰色的石壁寬闊而冷峻,它們森然立在那里,顯得孤獨卻真實。而在這石壁的中間,蘇愴的屍體正觸目驚心的被一根黑色長矛死死釘住。

曾經高昂起的頭顱低垂在胸口,曾經飄揚的頭發上覆滿了雪花,曾經溫暖的雙手無力落下,在那曾經無所畏懼無所顧忌的身體上,生命已經消失無蹤了。

沈芸全身凝滯住,她的心仿佛被這驚人的畫面給撕碎了,她張大了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沈芸的心底,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幾乎把她撕成了兩半。

如此絕望的凝視,讓沈芸停滯了剎那,也只是一剎那。她卻痛苦的閉上眼睛,然後猛然扭頭,又緊咬住唇,朝著另一面,那高高飄盪著的黑巫羽奔去。

第四集:春暖花開 第27章 生死之天

鮮血,從沈芸的唇角邊流下,她任由這鮮紅的液體落在地上,而整個人卻一躍而起,高高舒展開手臂,朝著空中那閃亮著希翼光芒的黑巫羽抓去。

那姿態,如一次絕然的縱躍,美的讓人不寒而栗。

沈芸細長的五指伸向了那枚潔白的羽毛。可是,手指卻宛若劃過一個破碎的夢,一切都無所依,顫抖的指尖,竟然穿過了羽毛,又緊緊地攥在了一起。那枚牽扯著所有人命運的羽毛,那枚讓蘇愴為之付出生命的羽毛,竟然如一個幻影般的破滅了。

它化作了團白霧,裊裊的,在沈芸的指間消失無蹤。

沈芸頹然的倒在了地面上,可她還是昂起頭,一手高舉,似乎仍然不甘心。但那空中,卻已經完全的空曠,根本就沒有什么黑巫羽的蹤影,唯有幾片細小的雪花,冷清的飄落下來。

沈芸絕望的叫道:「黑巫羽!」

她這凄惶的聲音,在四面石壁上相互回應著,一片片相似的回聲,仿佛是種嘲笑。

沈芸終於無力的將頭伏在地面上,異常冰冷的大地,默默承接著女人痛楚的淚水,她的身體抽動著,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團孤絕。

「黑巫羽……黑巫羽……黑巫羽……」

回聲依舊在飄揚著,不僅讓這諾大的地方嗡嗡作響,也讓孤零零懸掛在石壁上的蘇愴的屍體,顯得蒼涼無比。

「根本就沒有什么黑巫羽……」

那個神秘而蒼老的聲音,終於又緩緩的響了起來。

沈芸的身軀猛然一震,她咬牙,努力讓自己站立起來,滿頭黑發已經凌亂,在沈芸的眸子中充滿了血絲,透射出幾近瘋狂的目光,她掃視著四面,憤然道:「你說什么?沒有黑巫羽!」

那聲音冷笑一聲,說:「天地都是一場欺騙,更何況這個結界呢?」

沈芸頹然低頭,她的淚水噠噠的滴落到地面上,卻苦笑著問:「沒有黑巫羽,也沒有希望,這個結界,這最後的一個考驗,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對么?我們沒有辦法出去,從來都沒有過機會。」

那聲音說:「是的,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圈套,一個根本就不可能跳出來的懸崖。我說過,黑巫羽它無聲無息,有時存在,有時卻不在,有時力量無窮,有時卻會致人於死地。真正的黑巫羽,其實就是勇氣,就是讓人承擔一切,並為之而付出一切的勇氣。」

沈芸面色哀愁,點頭凝重道:「勇氣……就是打開結界所需要的鑰匙。」

那聲音有一些顫抖,聲音的主人,仿佛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是的,只有敢於在詛咒之雨中睜開眼睛的人,才能算得上有大勇氣,但也正因為他睜開了眼睛,所以必然死於這場雨中。這就是結界最後的陷阱,無論這個人做了什么,無論他有沒有這勇氣,都該在此死去

,一切都會以此為終點,這場結界,是掐斷命運之路的屏障。」

沈芸合上眼睛,輕輕道:「所以……他死了……」

沈芸神情哀婉,她的臉龐已經如脆弱的瓷片一般,似乎只要一碰就會碎裂。

那聲音越發的蒼茫:「是的,他死了……自從他進入這個結界開始,就注定了會死,這就是他的宿命。」

「不!」

沈芸猛然抬頭,憤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