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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沒有化妝,但天然的白皙肌膚和紅唇俏目,卻讓她更顯得美麗異常。

只是,沈芸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在眉眼之間,總流轉著一絲愁懷。她走幾步,朝四面望望,卻對面前的美景都不甚感興趣,只是為散步而散步。

此刻,她正走在布城中心最大的濕地公園再也濕地中。這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一塊濕地風景區,占地六十多公頃,在濕地中,遍布各種植物,也聚集了絕大部分的鳥類棲居。

沈芸最近的情緒十分的糟糕,原本她就為了自己身體上的佛咒在跟蘇愴鬧脾氣,後來又出了金夢仇的事情,這幾天蘇愴又忙得連人影都不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哄她。所以沈芸變的越來越沉郁,今天還是項冰月看不過去,才催促她出來到公園里面走走。

暖風拂面而過,沈芸深深的吸了口氣,在清新的空氣中,略略帶著一點花香的甜味。沈芸隨意的走到了美麗的再也湖邊上,她心不在焉的伸開手,溫暖的風如絲縷般撫過她的玉手,就恍若愛情的感覺,暖和卻讓人摸不著邊際。

一些粉色的小花,在微風吹動之下,漫天的飛舞著,有幾片落在了沈芸的手心,讓這憂愁的女人也不由得綻開了笑顏。

沈芸略走了幾步,到了湖畔的一堆亂石邊上,她不經意的抬了下頭。這抬頭的動作,有說不出的慵懶,宛若是一次輕易的感動,卻正是這抬頭與抬目時,讓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陽光均勻的撒下,在諾大的石塊上,反射出白色的光芒,而就是這石塊的邊緣上,蘇愴正挺直身體坐著,他微微昂頭,背靠著大石,眼睛閉著,臉上卻充滿夢幻般的光芒。

沈芸的心一顫,臉龐剎那間通紅,竟手足無措起來。雖然跟蘇愴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了,可沈芸一見到他卻還是會和小女孩談戀愛一般的緊張不已。

蘇愴側對著沈芸這面,又閉著眼睛,所以沒有看到女人。沈芸略略猶豫了下,便身體一扭,貼到了這塊大石頭的另一面上。

現在,她和蘇愴各自貼著石塊垂直的兩面,雖然背後是冰涼的石面,可是,沈芸卻仿佛能夠聽到自己心上人的呼吸聲,連著她自己的心跳也砰砰的加速了。

沈芸垂著頭,她咬著嘴唇呼吸急促。其實在她心里,是深深的愛著蘇愴的,這並非只是因為蘇愴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更是因為這個男人的高傲和他願意承擔職責的勇氣,這一切,像是帶有魔力的磁鐵般緊緊吸引著她。

可是,沈芸也生著蘇愴的氣,因為這個男人只顧著自己的巫術世界,只顧著自己的仇恨,而從來不知道身邊的女人要什么。愛情從來都是孤獨而自私的,哪像他現在,一下子就有三個人圍在身邊。

想起了這個,沈芸的心中便在隱隱作痛了,嘴唇上的血色也悄然流逝。本來一個項冰月還能讓沈芸勉強接受,可轉眼之間,卻又出現了一個曾經背叛過蘇愴的金夢仇,她甚至還是帶著一個未出生的孩子,眨眼間就把原本該是給沈芸的溫柔關懷全都搶走了。

有時候沈芸真的懷疑,蘇愴究竟知不知道愛情是怎么樣的,究竟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沈芸怔怔的看著腳尖,那里的青草地上,綴滿了白瓣黑蕊的小野花,它們就像是沈芸的心情一般的那么涇渭分明,當微風吹過時,也會輕輕的搖曳著。

沈芸沉默了一會,便用皓腕支著石頭,想要轉身過去,偷偷的嚇蘇愴一跳,唯有這樣才能夠掩飾住她自己心中的七上八下。

可是還沒有等她轉過身去,卻突然聽到了蘇愴那清朗的聲音飄揚了起來:「其實……我很想要一個家……」

沈芸的心剎那間抽緊了,她又靠回了石壁之上,閉著眼,昂著頭,渾身竟隱隱的發起顫來。

蘇愴的聲音在繼續著,淡淡的,卻懷揣著幾許的憂傷:「我很想能住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山腳下,在我們的家門前,該有一汪碧藍的湖水。每天,我都坐著船在湖面上泛舟、捕魚。你或者打掃屋子,或者給我做飯,或者照顧我們的十幾個孩子。當吃飯的時候,你就帶著孩子們在湖邊排成行,一起大聲的叫:『爸爸!吃飯啦!』」沈芸聽著這恍若從天邊傳回來的聲音,臉上泛滿了紅暈,不自禁的露出欣喜的笑容,原來蘇愴早就已經知道她在這里,所以正壞壞的說著情話呢。沈芸羞澀的將頭緊貼著石壁,依舊那么默默的聽著。

蘇愴頓了下,又繼續他那緩緩的描述:「我在湖中央聽到了你們的叫聲,就會慢悠悠的劃船回來。等我到家的時候,煙囪里的炊煙也散了,我們可以一起吃飯。每個晚上,我們都躺在屋子後面的花園里,等待著只在晚上開放的月亮花開。這樣的日子,過多久我都願意。」

「這樣的日子,我也願意……」

沈芸臉蛋火辣辣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默然的對自己喃喃著。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蘇愴心底所期盼的,原本就和她一樣。這樣的夢,再也不是沈芸自己所獨有的了。

沈芸抬頭,陽光在她眼中顯得尤為明媚,她的笑容終於綻開若花,一直以來忐忑的心開始漸漸安穩下來,一個家、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幾個孩子。對於女人來說,這就是想要的全部了,還有什么可以擔憂的呢。

沈芸轉身,雙手觸著石壁,緩慢的朝著蘇愴所在的那面摸索過去,伸長的手臂,就像是在追尋自己的夢想。

可陡然間,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卻響了起來,讓沈芸的動作嘎然而止:「蘇哥,我願意跟你過這樣的日子,我們一起愛我們的孩子,不讓任何人傷害他……」

這聲音,竟然是金夢仇的。清晰卻又刺耳,准確鑽入了沈芸

的耳中,讓這個女人渾身冷顫了下,她臉龐上的紅暈甚至血色都轉瞬間流走。沈芸面貼著冰冷的石壁,她一點一點的戰栗著縮回了蜷曲的手,淚水,洶涌噴出眼眶,順著面頰,也流淌到冷石面上。

沈芸用額頭死死抵住石壁,她的心仿佛是徹底的撕裂了。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剛才蘇愴的那番情話並不是對她所說的,而是對金夢仇,對那個已經懷上蘇愴孩子的女人所說的,原來這夢想不是屬於她的,而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世事如此巧妙,讓這巨大的四方石塊的三面都坐著人,兩個女人背石而坐,而她們一起牽掛的男人卻在中間。

沈芸無聲的抽泣著,她順著石面,慢慢的蹲下,雙手懷抱著頭,蹲在地上,孤絕而泣。

而蘇愴卻已經繞到了另外的一側,與那邊的金夢仇擁抱在了一起。金夢仇靠在蘇愴的胸前,略有些傷感的說:「蘇哥,我總是擔心我們的孩子會無法出生,會有人傷害他……」

蘇愴懷抱著女人,他目光柔和的望著煙波浩瀚的再也湖,聲音中充滿了無比的自信:「沒有人能傷害他的,也沒有人能傷害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