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樣,我都得頂住這些該死的怪物呢。」
蘇愴感覺到自己身上沖起的力量,已經讓他可以無所畏懼。
「可是,我們再怎么拼命也不可能了。」
張龍垂頭喪氣,「那些怪物恐龍一起噴火,能把全世界都燒干凈,我們頭都冒不出去,還怎么殺。」
「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
蘇愴昂頭,「巫者是無所不能的。」
「你有巫術可以讓人不怕火焰么?」
「有是有,可是這么強烈的火,用什么巫術都沒用,照樣會被燒穿。」
蘇愴若有所思。
張龍就搞不懂了:「既然如此,你還怎么頂呢,即不能防火,還傷害不了里面的恐龍,我們不是只有被當成烤肉的命么?」
「我還有一個巫術!」
蘇愴面色肅然,仿佛在下決心,「這個巫術是用血液為賭注,只要沾染上血液的怪獸,都會立刻死掉。」
張龍嘴巴又成了o型:「這么厲害的巫術,為什么不早用。」
「這里有血液么?」
蘇愴淡淡問。
「那些怪獸身上有啊。」
張龍在自己身上搜尋,希望能夠找出一些還沒有干透的獸血。
但蘇愴攔住了他:「沒用的,這個巫術其實是用施術人的性命去換的。」
在蘇愴的手里有一只鮮紅色的小蟲子,慵懶的睡著。
「什么意思?」
張龍忽然醒悟過來,「施術人的性命?」
「我要讓這只蟲子進入我的身體,然後,在五秒鍾之內,我的身體會爆炸,變成幾萬點細小的血點,那些恐龍只要碰到血點,就會立刻死掉。」
「那你呢?」
蘇愴笑:「那就沒有我了。」
張龍這才恍然大悟,為什么蘇愴一直都沒有使用這個巫術,原來這個巫術是同歸於盡的東西。
「你不可以死。」
張龍用力的搖頭。
「我不死,別人就會死更多。」
蘇愴凝視著張龍的眼睛,「每個人都會死的,這是命運使然,等我死了,你在這里等到司馬彎月他們到,替我報仇。」
張龍眼睜睜的看著蘇愴站立起來,他背後的翅膀,骨骼嘎吱嘎吱的張開,蘇愴就象是一個剛剛復蘇的黑暗王者,即將開始自己的征服之路。
但張龍知道,蘇愴實際上,只是去送死而已,他面對的,是史無前例的恐怖生物,蘇愴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一點時間,一點點該死的時間而已。
張龍忽然很想哭。
不是為了蘇愴,而是為了自己。
張龍拉住了蘇愴。
「不用這么纏綿吧。」
蘇愴大笑,「我們都是男人。」
「誰跟你纏綿。」
張龍把蘇愴拉的更加緊,「我只是覺得,你的巫術實在是太好用了。」
「那就讓你好好欣賞下,我最後的巫術吧。」
蘇愴正想甩脫張龍的糾纏。
但是,張龍的手像是鎖鏈一般,緊緊的卡著:「這么好用的巫術,不如讓我來用吧。」
「你?」
蘇愴吃驚,「開什么玩笑?」
「只要你把這個巫術用在我身上,就一樣會有效果吧。」
張龍很篤定。
「你會死的。」
蘇愴沉下臉,「這是我的事情,我的責任。」
「同樣是我的!」
「這是我的命運。」
蘇愴搖頭,「命中注定,我要死在這里的。」
「一個不愛惜生命的人,注定不會死得其所。」
張龍忽然說,這句話,讓蘇愴覺得很耳熟,「蘇愴,你的生命不該在這個時候結束,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愴感覺到一種難過的情緒:「可你也一樣。」
「我不一樣。」
張龍說,「我只是一個墨者,我不是拯救這個世界的王。還記得我師父給我算的卜么,我是注定要死在戰場上的。我的一輩子,都是在等待這個時候,等待一個最好的戰場,最好的時機,然後死掉。現在,是時候了。」
「可是……」
蘇愴還想辯駁。
但那一面的城牆已經轟然倒塌,只有一半的牆壁還勉強支撐著。
「快一點,沒有時間了,我只是早死一下而已。」
張龍嘻嘻哈哈,「我會等你的,你也終要死的。」
蘇愴明白了,張龍說的很對,現在,並不是他該死的時候,這一個當英雄的機會,是張龍的,也只是張龍的。
而對於蘇愴來說,他還有更大的戰場,還有更多的人要等著他去拯救。
生命,不是讓人隨便拋起的。
而是要等待更加重要的事情。
張龍等到了他的時機,而蘇愴的時機並沒有到。
所以,張龍已經做好了送死的准備。
蘇愴眼淚流淌出來,他自己去死,或許不會有什么難過,可是,要送走一個朋友,一個共同浴血的兄弟,卻讓他心如刀絞。
「快一點,別婆媽了。」
張龍大吼。
「知道了!」
蘇愴也大吼,他一邊流淚,一邊念著咒語,將那枚蟲子摁進了張龍的血管。
張龍舉起巨劍:「你看,我象是一個屠龍戰士么?」
「象!象極了。」
蘇愴說,他召喚出一陣狂風,讓對面的火勢小了一點,然後托起了張龍。
蘇愴要把張龍給扔出去,就像是扔一個炸彈似的,丟進怪獸們的群落里面,等待張龍爆炸,然後那鮮血,就會讓這個世界清凈下來。
但是,蘇愴感覺到手上的重量,仿佛是整個世界。那個人,並不是蘇愴的敵人,或者陌生人。而是一直浴血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