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魔王見聞錄(9)(2 / 2)

暗系魔法皇帝唐娜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傳送走。

光系魔法皇帝梅莉看著唯一還在的水系魔法皇帝塞西莉亞。

「凡人不應該過界,過於憐憫他們,他們會得寸進尺。」

水系魔法皇帝也傳送起來,會議大廳里只剩下梅莉一位皇帝,痛苦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桌子。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

而各地的執政大賢者們,則沒有去湊什么熱鬧,皇帝們出面了,承擔下了這份責任和罵名,自己就別去摻和了。

「魔導聯盟的諸位,你們好,我是火系魔法皇帝胡德。諸位遠道而來,作為這座城市的守護者,到現在才出來迎接,是我的失職。」

魔導聯盟發現有法師突然傳送到了他們的陣前,而且不費吹灰之力就抵擋下了他們所有的攻擊。

恐懼開始在整個游行隊伍中間蔓延,這些凡人以為自己很強大,他們以為甚至部分的法師也站在了他們這邊,他們有超過百萬之眾,有數百架的浮空艇和神龍機,他們可以挑戰帝國的權威,只是當他們真正的面對一位魔法皇帝的時候,他們依舊感到恐懼。

魔法皇帝的說話聲音並不大,但是每個人都可以聽到,百萬人同時能夠聽到,這個事情本身就很恐怖,代表著魔法皇帝的實力。

「帝國建立已經過兩個千年,這里一直享受著和平,從來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到達過這里,對這里發起過進攻。諸位真的很了不起,創造了歷史。為了表達對諸位的敬意,從現在起,魔導聯盟已經被帝國正式認定為叛逆。諸位現在有兩個選擇,投降,或者死。」

一艘浮空艇打開了自己的廣播,喋喋不休的機械神甫向胡德發出最惡毒的詛咒,當然胡德也沒介意,只是拿出一個沙漏,看著沙漏里的沙子掉落。

隨著一發魔晶炮打向他,胡德嘆了口氣,渾身強大的魔力爆發出來。

在魔法帝國的某個邊疆的地下幾百米的深處,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開始運行,無數的魔法水晶在同一時間亮起,整片大陸由六個聚點和無數的分點構成的巨大魔法陣開始運轉。

魔法帝國最大的秘密,就在於此,整個帝國上布置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能研究出這種東西甚至讓莫里斯都感到驚嘆,他把魔法陣傳授給人類,但是讓他來布置這么大的魔法陣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他十有八九也沒這么個閑心。

在魔法帝國中期,由於當時的魔法發展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當時的魔法皇帝們為了更進一步,試圖踏入神之領域,於是他們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大陸上布置了一個超大的魔法陣,把整個大陸囊括了進去,以六系為節點,汲取整個大陸的魔法力量加持到一個人身上,很可惜,凡人的身軀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力量,多名魔法皇帝都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中殞命。

後繼者們經過研究,把各系的力量拆分開,各系魔法皇帝加持各系的力量,即使這樣,能承受這種力量的人也並不多,實力,運氣,缺一不可。

經過這種加持,魔法皇帝可以在一定的時間里踏入半神的級別,甚至可以使用部分的法則之力。

胡德在一瞬間成為了火的化身,抬手一揮魔導聯盟個半個艦隊的浮空艇就化成了火球。

其他浮空艇甚至來不及恐懼或者感嘆,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被切成了一塊一塊。

剩下的一半艦隊被風系魔法皇帝貝克直接用風絞成了細小的塊狀物體。

天空中直接下起由鮮血,人體組織,機械碎塊組成的雨。

到此時魔導聯盟的武裝游行隊伍終於開始感到刻入骨髓的恐懼。

但是當他們想逃跑的時候發現身後已經豎起了一堵高聳土牆,百萬人被直接圍了起來。

天空中直接下起由冰刺組成的雨,被圍起來的人躲無可躲,被冰刺扎的屍橫遍野。

殘存下的人來不及感嘆自己的幸運,一團黑霧中冒出成片的亞人,由狼人和虎人組成的軍隊直接把最後殘存的人絞殺殆盡。

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魔導聯盟超過百萬人的游行隊伍,就消失了,屍體連同浮空艦的殘骸,被直接埋入地底,一切似乎都未發生過。

魔法皇帝們留下了不到十名活口,讓他們回魔導聯盟去,讓他們去告訴人們自己經歷過的一切,由他們去散布恐懼。

重新回到會議大廳,整個大廳的氣氛是沉默的,半個小時五位半神級的魔法皇帝殺掉百萬人,一邊倒的屠殺,毫無榮譽可言……「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殺人是為了震懾更多的人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帝國分裂全面內戰死的人會更多。這事是我提出來的,我第一個去的,那么責任和罵名自然也由我來承擔。」

「半個小時殺掉一百萬人!莫里斯我記得你都沒……」

「如果你覺得我做不到?我可以做一次給你看,後面再加一個零也不是不可能。雖然現在大陸的人口有那么點分散,估計要做到還挺麻煩的。我以前曾經和羅莎莉說過一種方法,讓整個東部大陸被隕石犁一遍,說老實話我都有點佩服自己,以前我怎么沒想到這么干。」

看著莫里斯坐在艦長座位上陷入思考,艾拉有點眼神焦急的看向羅莎莉,莫里斯不會真想這么來一遍吧,更擔心羅莎莉又忍不住要和莫里斯鬧起來。

羅莎莉則把莫里斯的腿並攏了一下,然後坐了上去。

「額,你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小只了,隨隨便便坐上來意味和以前可不一樣了。」

晚上兩個人就是這個姿勢在做的,如果自己是人類的話,說不定就忍不住要翹起來了。

「不許想那些了。」

「emmmmmmm……」

「不許想了。」

「好。」

以前羅莎莉昨早莫里斯腿上莫里斯可以照常翻書,現在可不行了。

雙手攬著羅莎莉纖細的腰,有點惡作劇似得手往不該伸的地方伸了伸,結果當然是被打了回去。

「就當為大陸的人民犧牲一

下色相嘛。」

「……,你是不是准備把我當小黃本里的白痴?」

「開個玩笑而已。」

「問題在於,羅莎莉你已經犧牲色相了……」

莫里斯和羅莎莉兩個人轉過頭看了看在一旁插嘴的維納,然後一起說出了閉嘴兩個字。

「我們去南方聯邦干什么?」

「你的父母還活著啊,要走了不去見他們最後一面么?」

艾拉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一直沒有關注過父母,當年父親的養子來騙她進了圈套,對家人最後一點溫情就沒了,後來法恩崩潰到處兵荒馬亂的,有打聽過兩次說老家那邊已經一片混亂了。

過了二十年,心想他們大概已經離世了,沒想到他們在南邊活的好好的。

「很難得,你父母聽了我一句勸,拿了錢跑去南方當了個富家翁,還煥發了第二春,你有個弟弟。」

「你一直有幫我關注他們?」

「並沒有,不過正好那邊還有我們的熟人,上次過去的時候順帶看了下。」

熟人?三個女人心里都冒出一個問號,她們的熟人可不多。

當然艾拉馬上有想到了。

「是人么?還是某只有著人的身體卻長翅膀又沒什么良心只喜歡果干的?」

「鳥人就不是人了?」

果然是卡蘿爾。

「半個小時……」

「現在你知道了?背著我直接挑戰帝國,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勇氣嘖。魔法皇帝通過……」

馬恩在收到消息後經歷了短暫的驚慌失措,但是事已至此,他的腦子反而靈活起來,聽著莫麗莎口吐唾沫的在那里講,他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如果,我說如果,毀掉那些法陣,是不是魔法皇帝就會失去力量?」

莫麗莎一臉詫異的看著馬恩,然後嗤笑了一聲。

「哦,的確嘖。如果你能毀掉那些法陣,他們的確是會失去加持,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大賢者,當然也有可能受到一些反噬嘖。但是這么大的法陣也不是吃素的,單獨的毀掉一個兩個還不足以破壞整個法陣,整個法陣雖然會受到影響,但是還不至於玩完,一個關鍵點破壞了周圍的輔助節點會自動運作分擔壓力。你至少得破壞掉三個,才有可能影響法陣,保險起見得四個嘖。你不會想著來這么一手吧。你要這么做了,不光你不能活,整個魔導聯盟都活不了嘖。」

馬恩沒有做聲,心里想的卻在想著如何翻盤。

他本來就沒指望那些暴民真的能成什么事情,他引導那些腦子不好使的傻逼和有野心的蠢貨去測試帝國的戰斗力和底線。

只是沒想到帝國的強大似乎遠超他的想象,甚至在剛才的一瞬間,他自己都慫了,他想投降。

但是投降也不是說就會沒事,魔導聯盟在私底下做了太多掉腦袋的事情。

然後被莫麗莎一通教育以後他敏銳的發現了翻盤的機會,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賭徒,准備把所有的籌碼都一把丟出去。

「莫麗莎,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

「崽,阿媽什么都知道嘖,只是你總試圖在我面前證明點什么,所以你不再願意聽我嘮叨嘖。」

就在此時,馬恩也收到了一些讓他感到吃驚的消息,事情進一步脫離了他的掌控。

「馬恩閣下,整個北方都發生了徹底的暴亂,事情已經失控……」

馬恩立馬離開了,他有更多的事情要去,莫麗莎翹著腳整個人陷進沙發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以為點一把火以後火焰會隨著你的意願入燃燒么?蠢貨不可怕,自以為是的蠢貨才可怕。」

在魔法帝國的首都,也收到了同樣的報告。

「陛下,整個北方,已經徹底的……」

胡德現在有點面如死灰,只是疲憊的揮了揮手。

「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

魔法帝國歷六月十六日,整個帝國北方都知道了魔法皇帝們的豐功偉績,出乎意料,等來的不是那些反抗者或者心懷不滿者們的偃旗息鼓,而是更大規模的暴亂。

在得知了百萬人的游行隊伍在半個小時就被魔法皇帝們殺光了以後,普通人的的確確是被嚇到了,嚇完了以後,他們知道自己被定義成為了叛逆,然後大量的平民開始破罐子破摔。

如果說一開始凡人因為對法師的恐懼而不敢亂來,現在他們因為對法師的恐懼而展開殺戮。

事情已經完全超脫了魔法帝國和魔導聯盟的掌控,徹徹底底的走向了瘋狂。

葡萄在愛德華離開的幾個月里,慢慢的開始適應了新的生活,肚子也開始鼓起來,懷孕的感覺並不好,愛德華也不在身邊,但是對於她來說,都是可以克服的問題。

而然當時間進入五月,葡萄卻開始經常感覺有點不安,睡覺會經常出現驚醒的狀況,但是葡萄又說不出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對,只能歸咎於娠反應。

到五月中旬,魔導聯盟申請進入帝國行政核心的申請被拒絕了以後,事情開始向不好的方向轉變。

「你說那些法師憑什么不讓魔導聯盟加入?」

「啊,不好意思,我有點走神。你也知道我現在狀態不是太好……」

葡萄敷衍著一個在和她嘮嗑的大嬸,對方見和葡萄說話沒趣,就找其他人開始講起來。

只是葡萄聽的覺得很好笑,法師什么時候和凡人講過道里,當年解雇劍士一下子就是以百萬位單位解雇的,他們又能做什么,賣力氣的去賣力氣,賣身的賣身,家里有點基業的還好,那些沒有家業和副業的,直接淪落去了底層。

當然葡萄這些年也不是白干的,從她放棄節操的那一刻開始,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學會了附和,很快又加入了聊天。

「這生意沒辦法做了!」

食堂的老板惡狠狠的咒罵著,看了眼似乎在一旁瑟瑟發抖的葡萄,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畢竟這個女人雖然懷孕了,但是干的活還比一般的女人要多的多,在這里也就是領份工作餐領一般人的薪水,平時不給他添麻煩,說起來雇她的確是賺翻了。

「咳,不是你們的問題。現在外面那些工人不知道他媽的在想什么,游行,什么游行,人都跑了沒人來吃飯我這里一天的租金還有成本還有人工,全是錢!」

「可是老板,帝國否決了聯盟的申請啊。」

「那關你們什么事?」

對啊,葡萄心里也在想,和你們什么有什么關系呢。

但是就是有工人和老板吵了起來,最終的結果是老板炒了一批人,那些人怒氣沖沖的走了,而老板則看著剩下的人有點心累。

「沒生意,你們暫時也別來,先把工錢結一下,等這個事情過去了再來吧……」

葡萄到這個時候感覺已經開始越來越糟糕,她的不安感在直線上升,她現在是不在乎那點工錢,愛德華給她留了足夠多的生活費,就算是以前出去賣,收入也比現在高的多。

葡萄嘗試著聯系愛德華,但是怎么都聯系不上。

魔導聯盟是提供一些遠程通話服務的,收費不菲,但是現在葡萄顧不得這些了,只是她得到的回復是聯系不上,無論她是請求甚至行賄,都聯系不上。

葡萄這時候又有了過年那會走投無路的感覺,坐在路邊思索了一會以後,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能繼續下去了……」

葡萄的腦子里一些知識似乎就像得到了雨水的幼苗,開始復蘇。

她記得她的父親反復和她強調過,最重要的東西,是情報,決定著能否勝利的最關鍵的東西,就是情報。

在過去魔法帝國沒建立之前,劍士和法師還是有的打的,雙方沒到實力完全碾壓的地步,甚至可以打的有來有回,而劍士們慢慢被法師打壓下去的原因,就是越來越多的法師加入了魔法帝國,失去了法師導致他們在戰場上成了睜眼瞎,法師們用優秀的情報把他們當狗遛。

於是葡萄狠下心,去找以前的顧客,他們有不少是法師,應該會知道一些消息。

但是一圈轉下來葡萄驚恐的發現這些人也和愛德華一樣失蹤了。

在糾結了一小會以後,葡萄偷偷的潛入了夏農的家,結果發現也是很久沒有人生活的痕跡。

葡萄在床上徹夜難眠過後,第二天跑去了食堂進貨的地方。

「你們老板不是說歇業了么?」

「嗯,他說想備一點罐頭以備不時之需,也能應付一點突發情況什么的。」

供貨商點了點頭,其實他現在也不想管那么多,現在一片混亂他的貨也出現了滯銷的狀況,所以誰來給錢都賣,而且葡萄跟著他的老板來過幾次,其實是認識的,剛才也就隨口一問,而且在他的意識里葡萄也沒這么多錢購買如此多的食物,再說了,一個女人要這么多食物干什么呢,就算灌裝的保質期很長,也太多了點。

在魔法帝國時期,就有人發現把食物封裝以後,讓法師釋放祛毒和祛病術以後,不僅干燥的食物可以保存很久,甚至一些燒熟的食物都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於是就有人搞出了這么個行當,罐頭,作為應急食物。

不同於魔法文明衰落後人去野外得自己打獵做飯,在魔法文明比較發達的時代,總有無所事事的法師可以被雇佣,但是罐頭的銷量還是很差,畢竟價格高,味道不佳,而且陳年舊糧也沒什么人喜歡。

少量的需求讓這個行業發展不起來,又死不掉。

但是葡萄知道,這些罐頭很適合作為軍需品。

進入夜晚以後,葡萄偷偷的這些東西運進了森林,她一晚上沒睡跑進森林深處,找了好久找到了一個可以當做藏身處的地方。

一連幾天,白天葡萄去一個又一個地方購買各種物品,晚上就把東西運進森林。

帝國對於森林是有一定的保護的,據說是源自精靈的警告,樹木過少會導致災害,這並不是危言聳聽或者胡謅,具體什么原理葡萄也不懂,只是帝國真的有保護一些森林,禁止亂砍亂伐,也禁止隨意打獵,經過很多年的管理,普通人是不會隨隨便便進森林的,不然他們這些劍士直接改行當獵人去不就完事了,何必受這些委屈。

正因為如此,森林也成了絕佳的藏身地。

葡萄把各種物資藏在森林里,分散做了一些只有自己明白的記號,又做了隱藏,這些東西她學過,只是一直不用給忘了,而現在,這些記憶開始在她的腦子里復蘇,怎么做安全屋,怎么隱蔽,怎么做偽裝,怎么做虛假的藏身地,

物資分散開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這些她都記起來了。

六月十五日晚,一則爆炸性的消息傳到了魔導聯盟的范圍,游行隊伍被魔法皇帝們殘酷的虐殺,超過百萬人死亡,魔導聯盟被魔法帝國認定為叛逆。

葡萄終於知道自己的恐懼來源於哪,但是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只有選擇面對,愛德華是魔導聯盟的艦長,同樣也是帝國的法師,是有雙重身份的,現在她只要選擇觀望。

奧利弗市在六月十五日一夜無眠,到六月十六日,事情開始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無數的人開始破罐子破摔,暴民們直接沖擊了魔導聯盟的武器庫,在同樣已經失控的魔導聯盟武裝部人員的指導下裝備起了伊芙利特之怒,甚至有駕駛員直接私自開出了神龍機,他們的目標也很明確,法師區。

活著已經夠辛苦了,你們這些法師還要趕盡殺絕,那么,一起死吧。

無數的人就像瘋了一樣沖進法師區,殺戮法師和他們的家人,隨從。

甚至就連葡萄所住的地方也遭到了沖擊,因為這里是環境比較好的地方,又遠離工業區,能住在這里的不少都是有錢人,其中也不乏法師或者法師的家人,情人等。

暴民們一家一家的把人都趕出房子,甚至都不在乎對方到底是不是法師及其家屬,而是覺得像就殺掉。

愛德華租住的房子房門被撞開的時候,葡萄握著劍,和對方對峙,她一手抱著愛德華的一件艦長服,另一只手握著劍,無聲的和暴民們對峙著,最後那些人退走了,而葡萄也灘坐在地上,當她離開房屋的時候,看到被吊死在人,是她的鄰居,還打過幾次早安或者晚上好之類的寒暄,那個人根本不是個法師,只是不巧他穿了件法師袍,因為他害怕帝國的清算,所以他被吊死了。

他的老婆也死了,下身塞進了兩根很粗的樹枝,牙也被敲掉了,身上還有體液,肚子也被刨開,可以想象她生前經歷過什么。

某些地方有斷斷續續的哭喊和慘叫聲飄過來,讓葡萄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起火的住宅,還有到處在跑的人,她咬了咬牙,選擇逃進森林。

五月二十一日,第一起法師和凡人之間的流血沖突發生以後,一部分謹慎的法師就選擇離開了魔導聯盟的勢力范圍,進行觀望,然而更多的法師則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長年累月的高高在上,他們不信凡人真敢拿他們怎么樣,他們是法師,不是過去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

然而當暴亂發生的時候,法師們還是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他們以為這些凡人要么會來向他們求情,要么會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從他們自己來講也不信帝國會把整個魔導聯盟當叛逆給處理了,最多處理點典型,大部分的人甚至壓根不會管,結果當武裝暴亂的人群沖進法師區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法師自己面對飽和的火球攻擊時候才發現自己也只能拙荊見肘的只能防御,曾經的劍士不願意再為他們而戰,甚至對他們拔刀相向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前面沒人抵擋一支箭就有可能打斷自己的冥想無法施法,以為浮空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又遭遇到裝備了魔法護盾生成器的神龍機,出力強大的神龍機不僅具備了抵抗法術的能力還可以使用小型化的魔晶炮和實體武器,隨著法師被凡人殺死,又把這一切推向了高潮。

各地的執政大賢者們現在都在帝國的首都,沒有的到統一指揮的法師們各自為戰,意見並不統一,而他們面對的則是只想殺掉他們的暴民,整個帝國北方都在進行著法師狩獵。

「學長,西邊快頂不住了。」

雷格斯·魔法此時已經進階魔導師,在某個行省的省城管理者傳送魔法陣,而他當年的學弟林奇,進階大法師以後似乎沒什么進一步的可能了,現在也在他的手底下工作。

他們現在雖然關系已經變成了上下級,但是林奇依舊以學長稱呼雷洛斯以示親近。

「必須頂住,要知道我們承擔的責任,這里是樞紐,如果我們完了,下面的子城市的法師們就沒任何地方可以退了。」

「學長,我們外面的防護盾受到攻擊,內部還要防備魔導聯盟占領傳送法陣突襲,還要不停的把逃過來的人傳送去安全的地方。我們已經到極限了學長……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在透支魔力了,求你了,下令走吧!」

雷洛斯一把抓住林奇的法袍,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幾乎臉貼著臉的看著對方。

「是誰想走,你還是其他人!」

林奇咽了口口水,有點結巴的回答著雷洛斯。

「大家都撐不住了啊,而且,能逃的都已經……」

「告訴我,下級城市的傳送陣,全暗了么?」

「沒……沒有。」

「那就給我堅持下去!我們是法師,從我們開始學習魔法的第一天開始,我們的前輩,導師就身體力行的的教我們,什么是責任,如何去承擔這個責任。或許我們會犯錯,畢竟我們是人而不是神,但是我們自己犯的錯,自己去承擔這個後果,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必須是,只要還有下級城市的傳送陣亮著,就說明還有人在堅持,他們在堅持,我們就不能拋棄他們,能救多少人,就必須救多少人。讓那些逃過來還有法力的人幫忙,把已經沒法力的人傳送走,找點人過來,我們哪怕是嚇,也得嚇住這些凡人,

拖延更多的時間!回答呢!」

「是,學長!」

林奇剛剛走開,雷洛斯就忍不住用法杖撐著自己的身體,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但是又咽了回去。

他當然知道手底下的人已經魔力開始透支了,他就是第一個透支的,但是自己必須堅強,必須堅持下去,他多堅持一會,就可以救出更多的人。

「該死的魔導聯盟。帝國為什么會這么大意……為什么……」

胡德的本意是把魔導聯盟認定為叛逆,也沒想著趕盡殺絕,只是要他們投降。

結果傳到魔導聯盟變成了整個魔導聯盟被魔法帝國認定為叛逆,而且要趕盡殺絕。

法師不像政客那么講究用詞,一般要講點什么講稿也由自己的顧問寫好自己照著讀就完事了,現在產生了誤會。

這種誤會究竟是刻意為之還是當時傳話的人因為恐懼理解錯誤已經不重要了,出於法師的驕傲,不可能也不屑於解釋,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怎么去向數以億計的人解釋?解釋了就可以當無事發生么,那么那些死去的法師怎么說,帝國的威嚴將盪然無存。

「傳送陣那邊?」

「陛下,現在不斷的有北方的人逃過來,我們盡可能的安置了,已經有數個傳送陣變暗,有些……碎裂了。」

胡德平時看起來甚至因為是火系法師看起來紅光滿面的臉甚至有點慘白,整個會議大廳里一片寂靜,或許是因為過於寂靜,胡德抬起頭,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看向自己,今天破天荒十二位皇帝一位不缺的到場了,各地的執政大賢者也到場了,那些北方來的更是差不多把會議大廳當臨時住處。

「准備軍團魔法,進行懲戒打擊。」

魔法帝國除了軍團以外,不是說其他的法師就不參與戰斗了,如果說單純的是大法師級別的法師在前線流血犧牲,遇到問題魔法皇帝上,那么剩下的法師好像也太舒適了一些,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魔法帝國的首都有大量的魔法陣,超遠程軍團魔法陣是魔法帝國可以從首都打擊全大陸幾乎所有的地方。

敵方的整只軍隊通常在看不到敵人的情況下就被大范圍的軍團魔法覆蓋。

而這些事情就是由那些沒加入魔法軍團的法師執行的,他們不用上正面戰場去見證那些血腥殘酷,但是要出的力可並不比魔法軍團少。

「陛下,對何處進行懲戒打擊?」

胡德並沒有咆哮或者暴怒,知識冷冷的看了一眼提問的人。

「整個北方,哪里亂了,傳送魔法陣暗了的,碎了的,優先,直接攻擊人口密集區。」

「陛下……」

「那里,已經不是帝國的領土了。殺吧,殺到他們怕為止,已經開始流血了,不妨多流一點……」

沒有人提出什么異議,就連光系魔法皇帝都沒提出異議,因為騷亂中的暴民可不管你是什么系,照理說光系魔法師是很受人尊敬的,畢竟他們是最親近普通人的一批法師,幫助普通人也最多,換做過去,他們被叫做祭祀什么的。

結果也是一樣被殺的被殺,不少女性都出現被先奸後殺的情況。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莫麗莎,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么,胡德那張臉,還有梅莉,那個偽善的女人那張臉,哈哈哈哈哈哈哈,舒服,太爽了,爽到飛起!」

「哦,比你被人操死更爽?」

唐娜在自己的私密實驗室里如同跳舞一樣的轉著圈,臉上充滿了笑意。

突然她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莫麗莎貌似不是在鏡子里,而是站在她的身邊,就如同男伴舞一樣。

剛想有所動作,莫麗莎又回到了鏡子里,讓她心驚不已,她可是魔法皇帝,施法最快的那一批人,但是她沒能截下莫麗莎,甚至她什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都沒注意到。

「……」

「別這么可怕的看著我,看你一個人跳舞太寂寞了,我是個不錯的舞伴。」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重要嗎?你看,我幫你計劃了一切,胡德再怎么說也是火系魔法皇帝,就算他一直假裝穩重,終究還是受到火系的影響,整個人會浮躁,會暴躁。看著自己導師死在眼前留下的心理創傷會陪伴他一生,他一直在強迫自己承擔更多的責任,這樣他會得到一個心理上的安慰,他對得起前人的犧牲。所以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你設置的圈套,呵呵呵呵。」

「我現在在乎的不是他,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唐娜近乎魔怔的想著鏡子嘶吼,而鏡子里的莫麗莎則露出一副詭異的微笑。

「那你毀了這鏡子呀。」

唐娜直接召喚魔杖然後一擊捅在了鏡子上,鏡子碎裂成一塊一塊的碎片,掉在地上,但是每一塊鏡子里都出現了莫麗莎的身影,然後每一塊鏡子里也傳出莫麗莎的聲音。

「吶,唐娜,我真的存在么?我是什么東西?呵呵呵呵,為什么你每次看鏡子才能看到我,所以我到底是什么呢?」

唐娜如同發瘋似得把所有的鏡子碎片都變成了更細小的粉末。

然而,她感覺一個身體就如同直接從背後抱住她一般,在她的耳邊低語。

「我是魔王,是你內心的黑暗,是你的罪孽,是你的惡。你忘了你自己說

過的話么,暗系是怎么來的?我就是你……」

唐娜發出驚恐的尖叫,現在的她就如同一個受到驚嚇的普通女人一樣,在她的實驗室里發瘋,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的私密實驗室已經被她毀了,唐娜喘著氣,逃似得離開了她的私密實驗室,回到了她的辦公室,然後進入洗漱間,洗了把臉,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瞳孔一瞬間放到了最大。

「呵呵呵呵,你想逃哪里去啊,小唐娜。暗黑的力量,使用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從你把我留在身邊開始,從你被禁忌的知識誘惑的那一瞬間開始,命運就注定了。」

唐娜直接昏倒在了洗漱間里。

「學長,所有的傳送陣不是暗了就是碎了,我們可以走了!你醒過來吧。」

洛雷斯隱隱約約聽到聲音,然後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圍在他身邊的下屬,林奇似乎在哭泣。

「你們都盡力了,走吧。」

「學長。」

「我走不掉了。不要再耗費額外的魔力多帶一具屍體,林奇,我盡力了,你得擔起這一份責任。」

雷洛斯為了拖延時間一個人在魔力耗盡的情況下依舊主動出擊,擊毀了一台神龍機,嚇退了其他的神龍機,拖延了很長的時間,透支的魔力帶來的反噬已經摧毀了他的內臟,嚴重的內出血導致昏迷,現在則是近乎回光返照的醒了過來。

「學長!」

「這是命令,林奇大法師,我以魔導師的身份,命令你們撤離,這是命令!」

最終,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雷洛斯一個人靠著一堵牆,抬頭望著天空,隨著傳送陣變暗,他知道帝國已經在另一頭關閉了傳送陣,哪怕現在被暴民們奪取了,他們也用不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天空中一艘武裝浮空艇對城市堅守的法師們傾瀉著火力,已經失去了加持的防護罩很快就會被攻破。

「我小時候,這天可不是這樣灰蒙蒙的,那時候天空好藍啊……」

雷洛斯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自語著,似乎再看他人生的走馬燈,以前面無表情的臉上,時而微笑,時而又憤怒,時而又無奈。

「那些法師們都跑了!我們勝利了,那些懦夫跑了!」

隨著傳送大廳的魔法防護盾被打破,暴民們們一邊呼喊著,一邊沖進來,准確的說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要沖進來做什么,正常情況下,應該派小股人員進來探查,然後有價值才有沖的需求,人都沒了的傳送大廳其實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最多是摧毀法陣不讓帝國有機會救援或者突襲,即便如此也不用很多人涌進來,但是無組織的暴民就是一窩蜂人擠人的涌進每個地方,摧毀他們看到的一切。

雷洛斯用法杖支撐著身體再一次站起來,抬起頭,看著沖向他的人。

「我們法師可不是懦夫,到死都要昂著頭的。」

隨即一柄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只敢撐著護盾,只敢逃跑的廢物,也不知道我們為什么害怕你們這么多年。」

斗氣從傷口蔓延到雷洛斯的體內。

「我們不反擊不是因為我們怕死,是我們肩上承擔著很重的職責,不能像你們這些白痴一樣一遇到點事就高喊著為了榮譽沖上去尋死。讓他們離開時為了以後他們打回來,你們自己知道的,你們完了,我們很快會打回來,你們自己知道的。」

雷洛斯的一只手搭在了劍士的肩膀上,嘴里則發出滲人的笑聲,然後被一腳踹到,劍士在踹倒雷洛斯的時候,殺到血紅的眼睛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這個法師,似乎有那么一點點眼熟,好像是,為數不多還願意接受凡人請求為他們釋放治療術的法師,而不是像某些法師一樣把自己的魔力去充儲魔水晶賺錢,自己都受過他的恩惠。

一瞬間劍士突然有了一種,我他媽到底在干什么的思考,但是他的耳朵敏銳的聽到紙張撕碎的聲音。

雷洛斯帶著一絲微笑倒下去,他也是孤兒院里出來的,很小的時候就通過了法師的考試,成了見習魔法師,那時候自己還很小,喜歡玩鬧,喜歡搞惡作劇。

他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在學長學姐還有老師的背後貼沾了膠水紙條。

他貼紙條的技術似乎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以至於很多人都很頭疼這個小子,到了不敢背對他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他惡作劇到他的老師頭上。

不同於學長學姐們發現以後無奈的訓斥,老師什么都沒說,也不同於學長學姐們無奈的換法袍,老師依舊穿著那件被他惡作劇過的法袍,第一天,第二天,一直到一個月,雷洛斯終於忍不住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老師一直穿著那件法袍,看起來臟臟的,甚至都不願意去洗,法師是要講體面的,為什么老師始終穿著那件法袍不願意換。

直接學長告訴他老師的法袍是老師過世的兒子送的,是對老師來說很重要的東西,他這次是真的過分了。

雷洛斯哭著向老師道歉的時候,老師卻只是讓他好好讀書,說哪天他也成為了大法師,就再送他一件法袍,那時候他就把身上的給換下來。

從那以後雷洛斯就像變了個人,變得刻板,變的不苟言笑,變得努力,很可惜,等他成為大法師的時候老師已經走了,他想送一件法袍給老師,卻只能放在老師的墓前。

「我還挺擅長,

惡作劇的。」

雷洛斯手里,是半張爆炸符,另外半張,貼在劍士的肩膀上,隨著一絲魔力的波動,一個爆炸把暴民炸飛了一片,然而剩下的暴民也不管自己的同伴,繼續破壞者他們所見到的一切……六月十七日,北方魔導聯盟勢力范圍內超過十個百萬人以上的城市遭到軍團魔法的超遠距離打擊。

死亡人數開始飆升。

六月十八日,魔法帝國現役的魔法軍團已經在魔導聯盟的勢力邊境開始集結過半,然而劍士軍團和凡人軍團卻無法集結。

魔法帝國拋棄劍士已經快二十年了,不僅人才凋零,而且對法師抱有極大的怨念,在征召劍士的過程中大量的劍士不願意配合帝國,這還算好的,有的直接打開大門全家吊死或者自焚以示抗議,更有甚者舉家投奔了魔導聯盟,這些還是有家室帝國能管得住。

當年沒家事的劍士多的去了,現在人都找不到。

凡人也一樣,過去帝國征召凡人軍團會有大量的人接受征召,而現在報名者卻寥寥無幾。

法師們在一夜之間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甚至他們現在無法強征,因為幾乎所有的顧問都在力勸他們,如果強征,那無疑會把那些還左右搖擺的人推向對面。

強如魔法皇帝,也感到了一絲恐懼,他們是可以殺人,他們不能殺光所有的人。

累積了兩千年的矛盾,爆發了,就如同大壩漏水,一個不小心,就出現了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