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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蚩尤被它們重新拖回那巨樹之上,援救無方,徒呼奈何。

正懊惱間,突然白霧迷茫,「撲通」一聲,水花激濺,已經掉入那湯水之中。水溫暖燙,如千百只手溫柔地撫摩全身,渾身流血的傷口竟立時愈合結疤。他心中大喜,原來這溫泉湖水還有這等奇效,當下索性緩緩沈入湖底,肆意舒展,只覺周身氣血流暢,疲怠盡消。一口氣即將憋盡之時,方才向湖面浮去。

剛浮出湖面,便聽到一片歡呼之聲,岸上那一群被流放的囚民,見他們如此悍勇頑強,已將他們視為英雄。

再聽得那卜算子不斷地大呼他們是卦中解救眾人的神人,雖然那卜算子卜卦極不靈驗,但眾人心中都希望這一卦能意外命中。因此見他平安無恙,都極為歡欣。

王亦君方甫爬上岸,纖纖便又哭又笑的奔了過來,撲入他的懷中。王亦君笑道:「傻丫頭,這么多人瞧著,也不害羞么?」纖纖哭道:「我才不管呢!倘若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她話語堅定,倒是讓王亦君嚇了一跳,心想:「她父親生死未卜,眼下孤苦伶仃,定是已將我視為最親的人。今後須得好好照顧她。」

眾人圍上前來,嘰嘰喳喳的問個不休,大抵都是贊揚之余,詢問他是由何處而來。王亦君心思極快,腦中飛轉,當下從懷中掏出那柄神木令,高高舉過頭頂,運氣丹田,大聲道:「在下王亦君,這位姑娘是斷浪刀科汗淮的千金,樹上的那位乃是蜃樓城喬城主的公子蚩尤。我們三人奉神帝之命,到這湯谷大赦。所有犯罪之人,只要改過自新,便可以重獲自由,離開此地。」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瞧那神木令決非假冒之物,科汗淮、喬羽又都是大荒中響當當的人物,素以追崇自由正義聞達天下,他們子女為神帝使者倒頗為可信。面面相覷半晌,心中狂喜,爆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王亦君大喜,心中一動,接著大聲道:「但眼下大荒中發生大變,我們三人是冒生命危險,歷盡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只因水妖燭龍生怕各位回到大荒鬧事,竟然造反,攻打蜃樓城,百般刁難我們,想讓各位在這里待上一輩子。」

群雄中沒有水族囚民,對水妖素沒好感,當下群情激奮,齊聲狂吼:「殺了燭水妖!」纖纖聽得又驚又喜,想不到王亦君竟能在片刻間將這群囚民變為反對水妖的力量。島上這些囚民盡是大荒重犯,雖有不少凶頑之徒,但大半都是因觸犯五族族規,或抵怒長老會方被流放至此。他們對五族統治層原就極為不滿,尤其怨恨燭龍,一經王亦君點撥,同仇敵愾的怒火登時便熊熊燃燒起來。

蚩尤在扶桑樹上遠遠聽見下面巨浪般的狂呼聲,扭頭望去,只見王亦君意氣風發,揮斥方遒,數千人不斷振臂高呼,心中大奇,不知這小子用了什么法術,竟突然成了群雄領袖。

蚩尤游斗躲閃半晌,突然發現一個極為奇怪的事情,只要他往上攀爬,太陽烏便止住攻擊,盤旋飛翔。但倘若停止不前,特別是往下爬落時,必定遭到極為凶猛的啄擊,直至將他逼得向上攀緣為止。

蚩尤心中一動:「難道這些太陽烏是想讓我爬上樹頂么?」太陽烏突然齊聲鳴啼,似乎知他心中所想,大有贊許之意。

太陽烏嗷嗷大叫,在他身側不斷盤旋,似乎在鼓勵,又仿佛在嘲笑。蚩尤這一月來心中郁悶,無處發泄,受這太陽烏所激,一面大叫狂吼,一面飛速攀登,胸肺間憤懣之氣化為強烈動力,倒是大為舒暢。他身手敏捷,勇猛剽悍,在這扶桑樹椏間跳盪攀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反而越來越勇,越攀越順。

眾人齊聲怒吼的聲音越來越遠越淡越輕,終於淡不可聞。耳邊只有猛烈呼嘯的狂風,枝葉沙沙震響的宏聲。

身側白雲飛過,霧氣繚繞。不知不覺已到雲端之上。往下望去,雲海茫茫,扶桑似是由雲中長出一般。陽光耀眼,將那雲海鍍成萬里金光。此等景象見所未見。蚩尤停住觀賞片刻,聽到太陽烏催促之聲,這才向上爬去。

他騰身縱越,雙手攀住一個樹枝,突然「咯拉拉」一聲脆響,樹枝陡然斷折,他猛地朝下疾落,眼花繚亂,風聲呼嘯,剎那間看見身下樹干竟有一個縱橫六丈的巨大裂洞,還未反應過來,便掉入其中。急速下落,眼前漆黑一片,頭頂還聽見太陽烏振翅鳴啼。倏然頭部撞到一個硬物,登時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王亦君等人佇足觀望,見蚩尤竟不斷往上攀越,終於沒入雲層中,與那太陽烏一道消失不見,心中焦急詫異。纖纖與蚩尤相識兩月余,尤其這一月來

海上漂泊,朝夕相處,也頗有感情。雖不象王亦君那般令她歡喜牽掛,但也是心中極好的朋友。眼見蚩尤消失無影,心下大急,搖著王亦君的雙手道:「王亦君大哥,快想想法子救他下來。」

王亦君心想:「這扶桑樹高得超過雲層,要從山腳爬上去,那決計來不及了。需得找個象那怪鳥般的靈獸,將我馱到樹頂,才能救他下來。」當下轉身問眾人道:「各位英雄,島上可有什么飛得到高空中的靈獸嗎?」

群雄相互詢議,忽聽成猴子叫道:「王亦君使者,有倒是有一個,不過那里太過凶險,只怕那位蚩尤使者還沒救出,你又……」

纖纖「呸」了一聲道:「什么凶險的地方我王亦君大哥沒去過?你倒是說說哪里怎么個凶險法?」成猴子苦笑道:「其實那里也沒什么,只不過住著一個老太婆,養了一只雪羽鶴、幾條金背魚。」島上群雄紛紛面色大變,辛九姑厲聲道:「死猴子你瘋了么?那老太太平日里就招惹不起,倘若被她知道使者的身份,那不更加了不得!」

王亦君心中大奇,什么人聽說神帝使者不敬反怒?纖纖眼睛一瞪,脆生生道:「什么人這么膽大包天?哼,就算王亦君大哥她不怕,咱們這么多人一道過去,她也不怕么?」眾人相互觀望,頗為尷尬。

人群中走出一個豐神玉朗的白衣男子,笑嘻嘻地朝著纖纖一揖道:「姑娘,在下柳浪。」纖纖見他雖然面貌俊美,但眉宇間有說不出的邪氣,沒來由起了厭憎之心,皺眉不理。白衣男子不以為忤,施施然道:「這老太太極為厲害,而且脾氣不好。一發脾氣,就要殺人。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可比死在太陽烏下的多多啦。所以大伙兒都對她敬而遠之。不過她豢養的那只雪羽鶴確是少有的靈獸,常常載著她在海上到處飛行。」

王亦君心中更奇,這老太太倘若有這等靈獸,為何不飛到天涯海角,還終日待在這湯谷中?好奇心大盛,更想見識一下這神秘人。當下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定要去會上一會,向她借雪羽鶴一用。」

當下群雄擁簇王亦君、纖纖,浩浩盪盪朝南而去。一路上王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