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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君將鮫珠交到辛九姑手中,心中百感交集,正要與眾人告別,卻聽真珠道:「王城主,我隨你去罷。」

訝異間回身望去,只見真珠紅著臉,鼓起勇氣,「我對這東海頗為熟悉,由我帶路要快一些。」人魚姥姥嘆氣道:「也罷。就讓她教你「魚息法」吧。想去東海龍宮,必須在水里自由游行。」

「那有勞真珠姑娘了。」王亦君不及多想,當下轉身向眾人告辭。先返回木屋中取出珊瑚笛子,想起科汗淮,心中愧疚更盛。飛奔出屋,一路與群雄稍作招呼,便奔往海邊與真珠會合。

當下真珠先教他鮫人族獨特的水下呼吸法:魚息法。所謂魚息,即可在水中自由呼吸,而無需換氣。「其實海水中,也有許多的空氣。只是尋常人無法呼吸得到。魚以兩鰓呼吸,我們自然沒有。但是我們有皮膚。」

她瞧見王亦君望著她,心中羞怯,一邊說一邊兩頰緋紅,連語調也不自然起來。當下別過頭去,「魚息法便是將水中的空氣從皮膚毛孔之中吸入經脈,再傳送到肺中。」

真珠傳授的口訣也甚為簡單,參照水族法術中的「龍鱗訣」,潛入海中,運行真氣。只覺周身毛孔突然完全打開,千萬縷涼氣沖了進來,沿著經脈繚繞奔走,匯集到心肺,清新涼爽,妙不可言。

突然旁邊黑影閃動,扭頭望去,卻是真珠在水中翩翩擺舞,尾隨而來。她嫣然地望著王亦君,紅暈泛生,似是對他這么快便學會了魚息法極為嘉許。魚尾輕搖,悠然旋轉,帶著王亦君朝著東面三百里外的珊瑚島游去。

海水湛藍,彩魚翩翩。他們從珊瑚叢中穿插而過,向著更深處的海底游去。

海底白沙綿延數里,然後是一片裂谷和山峰。許多生平見所未見的珍奇植物浮光掠影,交錯而過。碧綠色的海藻在海水中緩慢地招展,宛如依依垂柳。海蛇、章魚、諸多海獸在周圍四側懶洋洋的游過。色彩斑斕的魚群倏然北往,倏然南折,錯肩而過時如狂風卷過。

在這異彩紛呈的深海中恣意遨游,猶如在空中飛翔一般。王亦君雖然水性極佳,但這等境界卻從未體驗過。

得知纖纖尚有轉機之後,心情已大為好轉。在這海中逍遙游片刻,更是郁悶全消,過不多時已用手勢與真珠談笑起來。

真珠瞧見他復轉開朗,心中頗為歡喜。見他忽然接連眨眼,滿臉微笑,手勢奇怪,猜了半天才得知,他說的乃是「這海中最為美麗的魚就是你」。登時又是害羞又是隱隱的失落,紅著臉佯作不知,朝前游去,「在他心中,我終究還是一條魚。」心中頓感刺痛。王亦君只道她害羞生氣,連忙追將上來,微笑作揖,接連賠禮。

突然一只巨大的蝠賁舒張巨翼,滑翔而來,翼稍輕輕地拂過王亦君的臉頰,又麻又癢。正愕然間,望見真珠掩嘴而笑,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么卻不好意思開口,終於輕輕比畫,「誰讓你取笑我,它就摔你耳光啦。」

她溫順靦腆,極少這般玩笑,剛一比畫完,便兩頰飛紅,逃也似的翩然游舞。

兩人就這般一路遨游談笑,真珠初時頗為拘謹,但到得後來,也逐漸放開。並肩翔游,偶爾偷偷地瞥上一眼王亦君的側臉,心中便要砰砰跳得厲害。她心中突然希望這三百海里的路程,遠遠沒有盡頭。

前方珊瑚礁如密林交織,艷紅似火,想來便是科汗淮當日所說的龍宮入口所在。王亦君轉頭望向真珠,她微微點頭。當下兩人朝上浮游,環首四顧,東方數里處一片珊瑚島巍然聳立,倒如海上城池一般。

忽聽巨浪洶涌,「何方狂徒,膽敢擅闖龍宮寶地!」接著便有轟然應諾聲如山崩地裂般同時響起。真珠驚駭之下,花容失色,不自禁地朝王亦君懷中靠去。四周碧波翻涌,掀起三丈余高的水牆,無數尖耳凸睛,肩胛長有魚鰭的人形怪物迎浪而立,手中各種奇形怪狀的兵器參差交錯。

為首一個十尺來高的彪形大漢長了兩條觸須,踏在一只巨型海龜上,反手握著一柄金光閃閃的叉子,「見了巡海夜叉,還不跪下?」

「在下湯谷城城主王亦君,特來拜會東海龍神。還請尊駕通稟一聲,便說是故人科汗淮的朋友

,有要事求見。」

那巡海夜叉聽得科汗淮三字,似是楞了一楞,眼珠轉動,目光狐疑的在兩人身上打量了半天,突然面色一變,「我瞧你多半是大荒奸細,想要混入龍宮搗亂罷?」話音未落,突然閃電般撲了上來,金叉飛舞,朝著王亦君全力攻去。眾龍兵齊聲轟鳴,四面八方圍攻上來。

真珠嚇得尖叫一聲,眼前一晃,已被王亦君抱在懷里。「不用怕,瞧我怎么釣魚捕蝦。」那笑容溫暖親切,眼神有說不出的安定之力。她一顆懸著的心登時放了下來。低頭望去,見他的左臂穿過自己腋下,橫亘在胸前,堅實的肌肉擠壓著自己的雙丘,酥麻的感覺登時由此傳遍全身。她「啊」的一聲低呼,滿面潮紅,渾身酸軟無力,如棉花般偎在他的懷中。一顆心突突亂跳,一時間周遭什么也聽不見、瞧不著了。

海風勁舞,刀光劍影,真珠渾然不覺,她只瞧見王亦君那俊逸的側臉在陽光下的剪影,聽見他的笑聲。心中想到,「倘若能永遠這般在他懷中,刀山火海,也沒什么可怕的啦。」雙頰滾燙,心中嘆氣,「我可真是著了魔啦,一點也不知道害臊。他與纖纖姑娘玉璧似的一對,又怎會將我瞧在眼里呢?我不過是條人魚罷了。」

想到此處心中疼痛,險些便要難過得落下淚來。

她瞧了瞧自己那銀白色的魚尾,正緊緊地貼在王亦君的腿上,嚇了一跳,急忙朝外卷起。滿臉緋紅,悄悄地瞥了一眼王亦君,見他正談笑退敵,絲毫沒有注意,這才放心。「姥姥說人魚若要化為人形,便要縮減幾十年的壽命,受無窮無盡的苦痛。但是……但是倘若能變作一個真正的女人,與他一起,哪怕是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遠遠地瞧著他、陪著他,我也願意……」

正胡思亂想間,突然聽見王亦君笑道,「得罪了!」抬頭望去,那巡海夜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唇高高腫起,襯著那兩條觸須更是惹人發笑。「狂賊,你夠膽就莫走!」一跺龜背,那海龜緩緩地沈入海中。

王亦君哈哈而笑,轉頭望向真珠,突然發覺自己的左臂緊緊地箍在她的胸脯上,立即松手。真珠「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