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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蘋果臉上酒窩深深,甜聲道:「你倒心軟得很!好吧!反正這勞什子蛀牙也不是我想要的東西,就送了你做人情吧!」竟果真將那伏羲牙遞送給王亦君。

王亦君見她背著雙手,一蹦一跳地走開,轉頭微微一笑,不再多想,「十位前輩,只要你們答應從今往後,免收任何草葯,盡心盡力地為所有到山下問診的病人看病,這伏羲牙我便雙手奉還。」

靈山十巫哇哇亂叫,爭吵了半晌方才平靜下來。巫咸、巫彭喃喃道:「倘若大荒所有病人部跑來找老子看病,老子豈不累死?」王亦君笑道:「這有何難?你們不能立書講學,讓你們弟子幫你們為百姓看病么?」十巫面面相覷,紛紛大喜道:「是極是極!」

明月朗朗,夜風簌簌。王亦君、蚩尤等人在兩株手掌巨樹之間徘徊,等候真珠與烈煙石的消息。巨樹洞中光芒晃動,人影伸縮,王亦君的心也隨之跳動。

當是時,突聽成猴子叫道:「真珠姑娘出來了!」王亦君心中一震,回頭望去。只見真珠低著頭裊裊娜娜地走出。六侯爺「咦」了一聲訝然道:「你……你沒有換一雙腿嗎?」眾人紛紛凝注她那雪白纖巧的雙足,絲毫分辨不出。但心想:以六侯爺對女人肢體的眼力,應當決計不會看錯,不知她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真珠低頭不答,紅著臉從眾人中間穿過。王亦君見真珠低頭朝林中走去,連忙大步追上。見她低頭疾行,雙頰暈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登時驚道:「真珠姑娘,怎么了?」真珠聽他關心發問,登時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王亦君憐心大起,抓住她的手,低聲道:「是那兩個精靈嚇壞了你嗎?」真珠咬著唇接連搖頭,淚水一顆顆從尖尖的下巴上滴落。王亦君最看不得女人掉淚,連忙伸手輕輕地擦拭她的臉頰。真珠全身顫動,輕輕撥開他的手,朝後退了一步,紅著臉低聲道:「別……」

王亦君微微尷尬,微笑道:「對不住,我輕浮了。」真珠連連搖頭,低頭半晌,幾次欲語還休,終於鼓起勇氣低聲道:「不!我……我……我喜歡……」聲音細不可聞,臉羞紅得如熟透的蘋果,全身顫抖,那一個「你」

字終於還是沒敢說出來。

王亦君心中一盪,涌起無限柔情,微笑道:「我知道。」真珠「啊」地一聲,靠在一株樹上,羞不可抑,不敢抬頭望他一眼。突然眼圈又是一紅,低聲道:「王城主,真珠真是自私,你一定討厭我了吧?」

王亦君大奇,訝然道:「真珠姑娘何出此言?」真珠道:「真珠知道,喜歡……喜歡一個人,是應該不計較自己,全心全意地為他好,讓他快樂。」話音細微顫動,實是鼓足了萬分的勇氣。

「但是真珠卻依然自私地想要……想要……想要陪在城主身邊,甚至連爹爹、姥姥、鮫人國的鄉親百姓都不顧……卻沒有想到,這樣會讓城主多么地為難。」說到此處,已是珠淚簌簌。

王亦君想要開口,真珠急忙搖頭道:「城主,你先聽我說完。」擦了擦眼淚,柔聲道:「真珠又膽小又懦弱,許多話憋在心里不敢說出來。但是,但是今日再不說,只怕城主就要越來越討厭我啦!」她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雖然依舊羞紅著臉,但已經勇敢了許多。

「真珠在那龍鯨肚子里第一次瞧見城主的時候,就像……著了魔一般,不知道害羞,每天每夜腦海里,心底里,都是你的笑臉和聲音。姥姥說我是人魚,這樣的念頭荒唐可笑,讓我不要再想了。我知道她說得對,但是……但是就像魚兒離不開水,真珠實在無法讓自己不想你。」她不敢抬頭,怯生生道:「城主,我這樣不知羞恥地胡說八道,你會瞧不起我么?」

王亦君雖然早已知道這人魚的情意,但第一次聽見她不顧羞澀與矜持,勇敢地朝自己吐露心事,仍不免心神大震,又是憐惜又是感動,當下搖頭微笑道:「自然不會!真珠這么勇敢,讓我好生敬佩。」

真珠紅著臉道:「謝謝你。」似乎更增勇氣,頓了頓,又道:「你和蚩尤大哥來到大荒以後,我的心就空盪盪的,好像連魂魄也飄散了。雖然鮫人國復國了,爹爹重定了;我也搬回了宮里。但是我的心里,一點也不歡喜。那天候爺笑嘻嘻地來找我,說龍神陛下要我們去大荒找你和蚩尤大哥,我聽了好生快樂,恨不能立時飛到大荒去。今天想來,多半是候爺在騙我吧!候爺,他這么做也是為了讓我開心吧?看他平時那么風流放浪,其實卻是個又細心又溫柔的好人。」

真珠低聲道:「候爺從龍神陛下那里拿來「天足丹」,問我願不願意忍受一些疼痛。城主,只要……只要能見到你,就算每天在刀尖上行走,真珠也願意。」王亦君見她低頭紅臉,將心事一點一點地吐露,心中大為感動,忍不住想要將她摟入懷中。

真珠道:「在雷澤城見到你,我好生歡喜,那些疼痛都絲毫感覺不到了。城主,真珠從來沒有奢望能……

能與城主……如何。只要能默默地跟在城主身旁,遠遠地看著你,聽聽你說話的聲音,真珠就歡喜不盡了。即使你始終沒有注意我,也不打緊。」

「這些日子,真珠跟著你走了好些地方,無論刮風,還是下雨:心里始終快樂得很。這是十幾年來,真珠最為幸福的日子了。真珠多么想,能永遠這么跟隨在你的身邊,哪伯到天涯海角,哪怕進火海刀山。」

她的眼淚忽然又一滴一滴落了下來,低聲道:「適才在那樹洞中,當那兩位精靈前輩要為真珠換上一雙真正的腿時,真珠的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歡喜。姥姥說過,人魚倘若要變成人,要受無窮的苦病,還要減少幾十年的壽

命。但是真珠害怕的,卻不是這些。倘若要變成人,那么真珠就將永遠地離開鮫人國,再也回不去了!爹爹、姥姥、那里的百姓,真珠再也見不著了!自私地放棄一切的真珠,會不會成為城主討厭的負擔呢?」

王亦君正要說話,真珠含淚搖頭道:「你聽我說完,否則我就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啦!城主,真珠這般一廂情願地喜歡你,從來沒有其他的奢望。我只希望能天天看到你的笑臉,心里就像你一樣快活了。但是真珠倘若當真自私地放棄一切,不知羞恥地跟在城主的身邊,即使城主不會厭憎我,真珠也會瞧不起自己的。真珠不想做一個讓你討厭的人,更不想因為自己,讓你變得不快樂。」

她靠在那樹上,眼睫潮濕,滿臉淚痕,彷佛沾了雨露的夜草,在風中搖擺,瞧得王亦君不住地心疼。真珠擦擦眼淚,靦腆微笑道:「我當真不害臊,竟然向城主說了這些沒趣的事。只希望城主心里,不要看不起真珠才好。不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啦!明日起,真珠便要讓候爺帶真珠回東海,回到真珠的世界里去,以後再也不會拿這些話來讓城主心煩了。」

王亦君大吃一驚,「真珠姑娘,我可絲毫沒有討厭你。我……」他雖然巧舌能辯,但這一剎那也想不出說些什么才好。真珠咬唇微笑道:「那我就放心啦!真珠回到東海,會將這些記憶好好地埋藏在心里,希望城主能盡快地救出纖纖聖女。」淚珠滾動,低聲道:「大荒四處都是危險,你也多多保重。」低頭疾行,從王亦君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