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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君生怕這胖子胡言亂語,又惹怒纖纖或是蚩尤,連忙微笑稱謝,招呼拔祀漢等人一同進入。但拔祀漢三人似乎極為厭惡少昊,滿臉嫌憎,搖頭不前,依舊乘鳥在兩側盤旋。王亦君心想寒荒八族多半與金族有宿怨嫌隙,也就由得他們,當下與蚩尤四人一道進入飛車之中。

銅鑼響徹,萬獸辟易。六名大漢揮舞長鞭,駕御三十六駕飛龍金車,呼嘯而去。拔祀漢三人七鳥環繞飛車,緊緊相隨。車廂極為寬大,金玉綾羅,富麗堂皇,比之外觀更甚。地上鋪了厚厚的金犁牛地毯,四壁爐火熊熊,溫暖而舒適。除了三十名精壯侍衛,車中竟還有三十六位男裝美女,吹奏悠揚絲竹。無邊舂色,暖意融融,比之車外天寒地凍,相去萬里。

少昊領著眾人在車中鯨皮軟椅上坐下,特意將芙麗葉公主安排在自己身側,然後又親自為眾人一一斟酒。

雙方互通姓名,得知馬臉男子名叫英招,干瘦老者叫做江疑。英招居槐江山上,人稱「白馬神」,蓋因其變異獸身乃是插翅虎皮白馬,所使的「韶華風輪」為金族神器之一。「風雲神」江疑居符惕山上,所使「驚神鑼」

乃是聞名天下的御獸神器,傳說以盤古開天斧殘銅制成,雖不及雨師妾「蒼龍角」、百里春秋「念力鏡」,但御獸威力之強猛,在西荒罕有匹敵。

原來數月以來,西荒怪事不斷,接連有妖獸橫行,凶兆頻傳,寒荒國諸多絕跡的凶獸紛紛重現人世,四處為害;又有謠言稱,金族暴虐統治業已觸怒寒荒大神,是以降下諸多凶獸妖魔。倘若寒荒八族仍不覺悟起義,則必將山崩地裂,水災泛濫,封印的寒荒七獸也將蘇醒,引領八族重奪往日自由。

隨著妖獸越來越多,謠言甚囂塵上。有人傳言,已經看見寒荒七獸中的寒荒楱杌、血蝙蝠、狂鳥等蹤跡;數月以來,又有成千羅羅鳥四處擄掠女童,引得人心惶惶,怨聲載道。個別寒荒村寨已經有人公然反叛,揚言要逼迫寒荒國主楚宗書退位,由八族長老重新推選國主,與金族重新對抗。楚宗書不得已之下,決定提前舉辦大典,祭祀寒荒大神。

白帝、西王母頗為憂慮,便遣金族太子少昊代表白帝,前往寒荒城參加祭祀大典,沿途剿除妖獸,安定人心;但知道少昊素來荒唐胡鬧,便又派遣英招、江疑兩大穩重深沉的高手一路輔佐。江疑御獸之術西荒第一,此次由他陪行再好不過。

少昊乘坐白金飛車,一路曲折而行!沿途擊殺肆虐惡獸!解救寒荒百姓,倒也贏得不俗口碑。今日繞道眾獸山時,在周邊山峰撞見羅羅鳥攻擊纖纖,當下英招飛舞「韶華風輪」,殺了惡鳥,將纖纖救人飛車之中。

聽到此處,王亦君、蚩尤方知竟是少昊等人救了纖纖!心中感激不已,連忙起身道謝。相談片刻,眾人得知寒荒城中近日正籌備歡迎少昊一行,但厄兆連連,有巫卜測算,少昊將為寒荒國帶來空前浩劫。前日午後,芙麗葉公主在宮中午睡之時,突然飛來數百只羅羅鳥,將她瞬間擄走,輾轉千里,關入這眾獸山山洞之中!若非王亦君等人相救,不知何時方能重見天日。

眾人飲酒傾談,各述連日際遇,都覺其中怪異可疑之處頗多。那些羅羅鳥何以擄掠眾多女童?又何以將這些女童集中在那山洞之內?纖纖所遇的白衣男子與黑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聖?又何以能化身為寒荒七獸中的兩大凶獸?他們與那些羅羅鳥之間,又有什么神秘關聯?諸多疑問紛至杳來,始終不能參透。

翌日,白金龍車一路飛行,王亦君等人將眾女童從乾坤袋中一一抱出,送抵各自家中。村寨百姓既驚且喜,感恩莫名,對著王亦君、少昊等人頂禮膜拜。飛車高空遠去,猶可卻見山谷中揮舞的萬千手臂。一日之間,王亦君等人就送還了四百余名女童。第二日,眾人又將余下的五百余名女童安全送抵各自村寨之中。

寒荒村民原本對金族頗有敵意,對那荒唐疏懶、沉溺酒色的太子少昊更無好感:但這兩日下來,兩百多個村寨、數十萬寒荒百姓,對少昊、金族印象大為改觀,王亦君、蚩尤的大名更加如雷貫耳,銘刻在心。拔祀漢三人沿途相伴,送走全部女童之後,請言辭退,卻聽芙麗葉公主柔聲邀請三人前往寒荒城,聽候國主封賞。

飛車西南而行,翌日黃昏到達寒荒城。寒荒城坐落於西皇山上,山勢險峻,依山建城,高低錯落,數峰相望,倒像是十余座毫不相連的雄偉城堡。但城堡之間,或有飛索吊車相連,或有山甬密道連接,往來密切。

早有偵兵探子將數日之事傳遍寒荒城!城中百姓俱極歡喜,與禮官一道,終日在城外夾道迎候。這日黃昏,城樓崗哨與山坡上的百姓瞧見等候多時的白金飛車騰雲駕霧而來,紛紛歡呼雀躍,揮手致意。

飛車盤旋數圈,徐徐降落在西峰主城廣場。臣民圍涌歡呼,寒荒國主楚宗書親自率領長老、群臣到殿外相迎。楚宗書身形矮胖,白發藍眼,臉龐紅潤,滿臉微笑,甚是和藹。見少昊一行自車中步出,當下彼

此引見介紹,寒荒君臣瞧見芙麗葉公主安然無恙,不勝歡喜,對王亦君、蚩尤二人接連拜謝。

眾人進了主城大殿,禮儀拜會之後,楚宗書命禮官將少昊、王亦君等人各自接引到貴賓館中歇息。君臣出殿,恭送王亦君一行上了飛索吊車,目睹他們進了對峰迎春閣,方才遙遙行禮,退回殿中。

入夜之後,又有禮官將王亦君、少昊等人引領到南峰大殿,參加盛大的酒宴。編鍾鏗然,絲竹齊奏,悠揚的樂曲聲中,酒宴正式開始。眾人遙相舉杯,各盡其歡。楚宗書似是頗為了解少昊秉性,席上美酒都是陳年佳釀,雖不及少昊飛車中攜藏美酒那般甘醇,卻也是天下罕見。席間翩翩起舞的數十美女無一不是國色天香,雖然羅裳嚴實,但玉腿飛揚之間,仍是春光無限。少昊大喜,拍著桌子,附和那音律節奏,淺斟低唱,頗得其樂。

少昊原本還略有收斂,但酒過三巡,微有醉意,逐漸故態復萌!哈哈大笑,對著席間眾貴夫人比手畫腳。

雖有英招、江疑悄悄拉扯,傳言規勸,亦無濟於事,放浪形骸,頗為失態。

王亦君與蚩尤、拔祀漢等人斛籌交錯,言笑甚歡。與芙麗葉公主坐在一處的幾位貴族女子悄悄指點王亦君等人,交頭接耳,低聲詢問;時而吃吃低笑,眼波飄盪,不住地望來。蚩尤、拔祀漢與天箭只管喝酒,視若無睹;王亦君微笑舉杯,遙遙相敬,唯獨黑涯被瞧得面紅耳赤,熱血沸騰,飄飄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纖纖喝了幾杯瓊漿,覺得甘香清冽,不由又多喝了幾杯,不勝酒力,雙靨桃紅!渾身滾燙,軟綿綿地斜靠在王亦君身上,吃吃直笑,彷佛輕飄飄地在雲端一般。王亦君見她醉得臉如蘋果,紅得要滴出水來,兀自格格亂笑,心下憐愛疼惜,忍不住如當年一般,掐了掐她的俏臉,笑道:「快些醒來,想要賴在這里嗎?」

纖纖雙手挽住他的臂彎,小鳥依人,眼波水汪汪地流轉,吃吃笑道:「大哥,你背我回去,我要睡在你身上。」王亦君微微一楞,黯然不語,知道她迷蒙之間,定然又時空錯亂,只道猶是從前。「你……可不許打呼嚕,每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