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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之中。

王亦君唇齒及處,兩片花瓣柔軟濕潤,氣如幽蘭;耳畔低吟細碎,似怨似怒。大吃一驚,驀地明白自己正壓在一個女子身上,忙低聲道:「對不住!」猛地抬起雙臂,支起身來。

王亦君低頭望去,「啊」地一聲低呼,突然間轟雷貫頂,天旋地轉,險些暈厥。身下女子白衣勝雪,膚如凝脂,清麗脫俗的俏臉上,眉如淡柳籠煙,眼似明月清波,正又驚又詫又怒地望著他,赫然是當年在玉屏峰上的仙女姐姐!

洞中彩光流離變幻,數百只桃紅色的飛螢交織飛舞,異香撲鼻,一切宛如夢境。王亦君腦中轟然作響,天旋地轉,剎那之間呼吸不得,泥塑一般地凍結著,木楞楞地望著白衣女子清麗容顏,腦中一片空白。心緒迷亂,口干舌燥,啞聲叫道:「仙女姐姐!」但那一聲吶喊在他喉嚨中窒堵,僅僅化為沙啞而低沉的呢喃。

白衣女子那雙清澈妙目直直地凝視著他,既驚且羞,似怨似怒。洞壁諸多彩珠的眩光映射在她的臉容上,暈光絢然,如雪夜花樹,碧海珊瑚。那清冷淡遠的寒香絲絲脈脈鑽入鼻息,如此悠遠,又如此邇近。

淡淡的幽香在他的體內悠揚繞走,仿佛春風徐拂,海浪輕搖。突然之間,他彷佛又—到四年前的那個月夜;寒蟾似雪,竹影落落,玉人長立,低首垂眉,一管洞簫清寒寂寞……那淡雅寥落的簫聲、悠遠飄渺的冷香穿透了四年的時光,銘心刻骨,從來不曾淡忘。

白衣女子蹙眉凝視,妙目中閃過奇異復雜的神情。羞怒交集,俏臉薄嗔,纖纖素手顫抖地抵住他的胸膛,想將他推開來。王亦君大夢初醒,低頭下望,「啊」地一聲,面紅耳赤,熱血瞬息灌頂!

那白衣女子衣襟半解,素胸如雪,依稀可以看見渾圓雪丘急速起伏,桃紅色的雞頭軟肉在巍巍顫動。軟玉溫香,春色滿懷。王亦君心跳如狂,熱血如沸,連忙扭開頭去,挺臂起身,想要立時離開。

但匆忙狼狽,手指無意中掃過白衣女子的乳尖,白衣女子驀地玉靨暈紅,花唇微啟,發出一聲低低的顫抖呻吟;嬌喘聲中,冷月冰潭似的眼波忽然冰消雪融,如春水般急劇波盪。雙臂倏地抱攏,軟綿綿地摟住王亦君,纖腰曲挺,一雙修長瑩白的大腿瀨洋洋地勾夾住他的腰腹,如八爪魚般將他緊緊纏住。

王亦君大吃一驚,還未待回過神來,白衣女子十指交纏於他黑發之中,幽香撲面,柔軟濕潤的兩片花瓣已經貼上了他的嘴唇。氣如蘭馨,丁香輾轉,那柔軟的舌尖如火苗一般將他的欲火瞬間點燃。

王亦君腦中轟雷連奏,迷糊混沌。流螢飛舞,清寒幽香在他身側繚繞周轉,欲火轟然蔓延。狂喜、驚異、羞怯……突然迸爆開來,又如重重火焰狂肆跳躍,隨著那沸揚情欲焚燒全身。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本就對她神魂顛倒,刻骨銘心;此時意外重逢,佳人眷顧,溫柔纏綿,心中迷狂快樂,不能自已。一時之間,再也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眼花繚亂,天旋地轉,瓊津暗渡,唇齒留香。豐滿溫軟的乳丘在他胸膛的擠壓下顫動,滑膩的肌膚冰涼而又滾燙,這一切如此真實又如此虛幻。當她咬住他的嘴唇,吸吮流溢的鮮血,顫聲嘆息,他體內的火山終於崩爆,喉中驀地發出一聲狂暴的喘息。

桃紅色的流螢漫漫飛過,眼前迷亂。王亦君腦中嗡然,欲火如焚。想到懷中尤物乃是自己夢牽魂縈的仙女姐姐,而她竟主動地與自己纏綿歡好,那沸騰情火更加熾熱若狂。朦朧之中,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仙女姐姐……她為何會如此呢?」隱隱之間,覺得似有不妥。但溫滑軟玉,幽香襲人,這念頭一閃即逝,心中迷迷糊糊地想道:「男歡女愛,天經地義!管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只欲順水推舟,顛鸞倒鳳。

當下長臂舒展,將她緊緊摟住,朝她脖頸上吻落。白衣女子嚶嚀一聲,在他懷中簌簌發抖,滿臉飛紅。懶洋洋地將臂彎勾住王亦君的脖子,朝他懷里鑽去。

剎那間,王亦君看見她玉臂上嫣紅的守宮砂,如雪地紅梅,嬌艷奪目,驀地一凜。「是了!仙女姐姐端庄淡雅,冰清玉潔!就像……就像仙子一樣!怎么竟變得如此放浪?」一念及此,驀地大震,登時從神魂飄盪中再度清醒。細細回想當日與白衣女子相處的一夜,她直如雪山冷月,遙不可及,何以今夜竟判若兩人?

強自收斂心神,意念凝集,將熊熊欲火鎮壓而下。凝神觀察,見她眼波迷離渙散,神智混沌不清,雙靨酡紅嬌艷,唇角似笑非笑,眉宇之間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淫褻之意,更加大覺古怪。念力及處,發覺她丹田之內真氣竟盪然全無,只有一股妖邪氣浪在經脈洶洶游走,心下大駭。

思緒飛轉,驀地一動:「難道她中了妖人暗算,方才變得如此妖冶放盪嗎?」轉頭四顧,山洞四壁珠光眩然,地上鋪了厚厚的白氂牛地毯。洞中四角各有一個鹿角香爐,異香裊裊。南側山壁有一個緊閉的石門。東側岩壁上鑲嵌一面水晶大鏡,正映照出自己與白衣女子緊緊交纏,躺於一張象牙床上的模樣。心中一盪,俯身凝神望去,床沿竟刻滿了男女交合的淫褻圖紋;而四壁凹凸,紋理錯落,透過燦然珠光,隱隱也可看出壁上雕刻的,乃是極為淫猥的圖案。

香爐裊裊,奇香繚繞。比翼鳥在白氂牛地毯上蹦蹦跳跳,互相啄擊撲打,發出奇怪的呢喃聲。王亦君微吃一驚,心道:「是了!難道這香爐中的香煙竟是催情之物嗎?」輕輕一嗅,異香入腦,薰然欲醉,全身上下輕飄飄宛如在雲端飄浮。他諳識葯草,登時分辨出這異香乃是迷幻香木,聞嗅久了必定出現美妙幻

覺,飄飄欲仙,雖非催情之葯,但亦遠非正經之物。這洞穴中妖邪淫異,必定是什么邪魔外道的所在。心中更加確定仙女姐姐必是遭受妖人算計,才變得這般反常。

但心中接著又是一凜:此處究竟是什么地方?仙女姐姐究竟是何人?她又是被什么妖人所算?以她真氣念力之強,又怎會被這區區春毒所乘?何以渾身真氣盪然無存?……諸多疑問接二連三地瞬間涌上心頭。

白衣女子迷迷糊糊中將他頭按到自己雙乳之間,素手溫柔而又渴切地摸索他的身體。王亦君被她纖手一握,「啊」地一聲,神魂飄盪,幾欲噴薄。異香繚繞,那滾燙的疼痛的欲望,讓他幾乎又要沉淪其中。驀地咬牙凝神,心道:「仙女姐姐被妖人算計,倘若我此時抵受不住,玷污她清白之軀,我與那些淫邪妖魔又有什么兩異?」

當下猛地一咬舌頭,血腥味隨著劇痛蔓延開來,神識大轉清醒,猛地將她纖手從自己身上拉扯開來,抽身後退。

白衣女子眉尖輕蹙,低聲呻吟,胡亂伸手去摸索。王亦君無奈,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仙女姐姐,得罪了。」將她雙手反轉背後,牢牢抓住。她真氣全失,動彈不得,掙扎片刻便無力地癱軟下來。驀地弓起身子,緊緊貼著王亦君的身體,嬌喘顫栗,淚水漣漣而下。

當是時,忽然聽見洞門之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似有三人。王亦君一凜,凝神傾聽。三人在洞外站定,一人吃吃笑道:「洞房花燭,良辰美景,得了這夢寐以求的仙子,七郎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好處。」聲音銀鈴悅耳,帶著輕佻淫邪之意,乃是一個女子。又聽一個雄厚的男子聲音笑道:「我怎敢忘了鹿仙姑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