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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越來越急。王亦君心道:「倘若在這地河渦旋中隨波逐流,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寒荒城?須得設法離開此地才是!」心念一動,精神大振,暗罵自己好生愚蠢,傳音道:「仙子,我腹內有定海神珠,咱們可借神珠之力,沖出渦流!」

姑射仙子「咦」了一聲,頗為詫異,傳音道:「妙極。」又沉吟道:「只是這渦流好生古怪,多半是受翻天印神力的左右。也不知定海珠能不能勝過翻天印?」王亦君道:「權且試試便知。」當下凝神聚意,辨查渦流的旋轉之勢,驀地倒轉定海神珠,周身真氣如陀螺般急旋飛舞,激爆而出。

「轟!」渦流崩亂,旋力驟減。兩人低喝一聲,借著定海神珠的反旋之力,朝上急沖。水花四下激舞,兩人倏地沖脫湍急渦流,險些撞上堅硬的石壁;真氣蓬然,貼著石壁滑出十余丈,方才將那旋沖的巨力消殆干凈。

水聲轟隆,回聲如雷。王亦君火目凝神,四下掃望,驀地吃了一驚。此處乃空盪山腹,兩人此刻竟是站在山腹內壁的懸崖上。山腹正中,那滾滾渦流拔地飛涌,彷佛巨大的玉柱,筆直地朝上方旋轉沖去。

王亦君昂首上望,水霧茫茫,看不清究底。渦流水花離心飛甩,四壁濕漉漉地甚是滑膩。側頭望去,姑射仙子白衣飛舞,翩翩若仙。在水中如許之久,竟不沾一顆水珠。王亦君心中怦然,將手掌從她背心收回。

姑射仙子嫣然一笑道:「多謝公子。」那笑容如月夜蓮花,清麗奪目。王亦君心眩神迷,熱血涌動,只覺得若能天天見到她的笑靨,即便是刀山火海也甘之若飴。低聲道:「能為仙子效犬馬之勞,乃是亦君之幸。」

姑射仙子微微一笑,眼波流轉,凝視著對面石壁,「那處山壁最為薄弱,我們便從那里出去吧!」王亦君突然忖想:「一旦離開此地,仙女姐姐必定要離我而去!」心中登時大痛,險些連呼吸也岔亂。

姑射仙子見他凝視自己怔怔不語,神情迷亂,玉靨微微一紅,低聲道:「公子?」王亦君驀地醒悟,胡亂回應一聲,面紅耳赤,終於忍不住道:「出了此地,不知仙子將去哪里?」

姑射仙子沉吟不語,半晌方低聲嘆道:「我也不知道呢!」出神片刻,又道:「公子說我是木族聖女姑射仙子,又有許多奇怪遭遇……可惜我全都記不得了。我想……我想去往西荒方山,尋找三生石,或許能記起從前之事。」王亦君一震:「方山?是日月山嗎?」

傳聞昆侖以西,西荒蒼涼之地,有巍峨高山,四四方方,故名方山。其山乃日月降落之處,因而又名日月山。又稱巨山、常陽山。山有玉門、天門兩大險峰,傳說為天界門戶。玉門峰與天門峰之間的山壑,即是禺谷,又稱禺淵。據說當年木族青帝羽卓丞就是在這禺谷之中降伏十日鳥,封印入苗刀中。

姑射仙子點頭道:「正是。方山玉門峰頂的櫃格松下,有無憂泉和三生石。據說喝了無憂泉水,能將此生所有難過之事悉數忘記;在三生石上枕卧而眠,卻可以將三生之事盡數記起。」

王亦君突然記起,當年在東海古浪嶼沙灘上觀望日落時,蚩尤體內的羽青帝元神曾經慨然低嘆:「爛木奶奶的,老子漱泉枕石,卻不能忘喜忘悲,超然物外……」想來那所謂的「漱泉枕石」說的便是這無憂泉和三生石了。遙想羽青帝當年,枕卧三生石上,了悟前生來世,漱飲無憂泉水,忘卻情仇恩怨,不禁悠然神往,大覺快哉。

突然靈機一動,脫口道:「仙子,我正要往昆侖山去,昆侖、方山都在西荒,不如攜行同往?」姑射仙子妙目凝視著他,淡淡道:「公子要務纏身,不必了。」

王亦君急道:「此去方山,路途遙遠,多有風險。仙子孤身前往,又失卻記憶,倘若遇到心懷叵測的舊仇故恨,豈不危險?亦君橫豎同路,送仙子一程又有何妨?」

姑射仙子沉吟片刻,微笑道:「既是如此,我就先行道謝了。」王亦君大喜,忍不住縱聲長呼;山腹內登時如焦雷連奏,嗡嗡震鳴。見姑射仙子詫異地凝視自己,不由略感尷尬,哈哈笑道:「仙子,咱們先出了這兒再說吧!」

此時滿心歡喜,精神大振,足尖一點,飛也似地踩著濕滑的山壁沖到對面。反手拔出無鋒劍,輕輕一刺,立時沒入山壁之中。真氣灌往,手腕微抖,頃刻間便切下老大一塊。

過了片刻,斷劍一空,一道光線霍然射入。劍鋒劈斫,鑿開大洞,揉身躍出。「唆!」突然脖頸一涼,一道銳利無匹的刀光疾劈而來!王亦君心下一驚,身形電舞,從刀光下瞬息繞過,指尖在那人手腕脈門上一扣,輕而易舉地將其手臂反轉制住;那人悶哼一聲,立時暈厥。

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嬌柔的聲音,「龍神太子,是你!」又是驚訝又是歡喜。王亦君立時辨出那聲音,也是一陣訝異,「原來是芙麗葉公主!」轉頭望去,一個華服玉冠的美麗少女優雅而立,淡藍色的大眼中滿是欣悅的神色,正是寒荒國公主。

此處燈光絢麗,高堂大廳,富麗堂皇;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牆角爐火熊熊,極是溫暖,竟似是芙麗葉公主的香閏。卻不知順著渦流沖卷,何以竟會到了此地?王亦君心下大為驚異,惑然不解。

芙麗葉公主驚喜稍逝,又恢復矜持之態,正要開口相詢,瞧見洞中又翮然飛入一個清麗如仙的白衣女子,登時吃了一驚,低呼失聲。王亦君笑道:「公主,這是木族聖女姑射仙子。」姑射仙子凝身而立,淡淡一笑。

芙麗葉公主見她清麗脫俗,果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心中登時起了仰慕傾羨之意,盈盈行禮。

忽然「啊」了一聲

,芙麗葉公主面色雪白,藍眼中淚光澧然。忽地盈盈下拜,泣然顫聲道:「寒荒國將有覆國大難,懇請太子仗義相助!」王亦君大吃一驚,她矜持高貴,突然含淚行此大禮,必有隱情。連忙將她扶起,「公主放心,凡是亦君能力所及,必定全力相助。」

芙麗葉公主眼波中露出感激羞怯的神情,「太子大恩,楚芙麗葉永銘在心。」王亦君收斂心神,微笑道:「公主請細細說來。」他笑容溫暖,自有令人鎮定的神奇力量。芙麗葉公主驀然波動的情緒登時平定,將寒荒城形勢娓娓道出,「那夜太子你騎鶴走後,突然來了數萬只凶禽飛獸,圍攻南峰大殿,父王……父王被妖獸橈杌打成重傷……眼下仍在昏迷之中。」

「金族使者英招、江疑兩位仙人為了救父王,也被打得生死難料。多虧蚩尤公子及時趕回,和拔祀漢等義士一道將眾獸趕退。只是……只是那夜之後他也忽然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