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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根中。低頭自望,青裳鼓舞,斷劍斜懸,珊瑚笛紅光閃耀,天元逆刃所映照的臉容又變回了王亦君那英秀的顏容。

一切都與昨夜一無二致,除了那不死樹斷裂而燒焦的樹根,以及枯死的萬千樹須。王亦君心下一陣恍惚,突然分辨不出自己是否當真回到了八百年前,或者,那僅僅是一場幻夢?

他呆呆地站了半晌,彎腰拾起十二時盤。翠光隱隱,那背面的上古文字突然變得極為熟識,看了片刻,心中大跳,失聲低呼,其上的每一個文字他竟全都認識!俯身凝望天元逆刃,其上刻寫的那些上古文字,原本宛如天書,此刻卻也毫無難處,朗朗可讀。只是文字破碎,極難連貫,語意夾雜不清。

王亦君腦中一亮,突然明白,必定是此次穿梭時空,喚醒了某些深埋著的前世神識,是以毫不費力地認出這些上古文字。心中又驚又喜,夾雜著一絲莫名的恐懼。回頭凝望古元坎神像,「原來我景仰不已的古大俠,竟然就是自己的前世!難怪初見他時,覺得這等面善親切。」心下仍覺頗為古怪滑稽,難以相信,苦笑不已。

看著那天元逆刃,「不知岩壁中的半截刀身是否還有文字?待我再試著拔出來看看。」握住刀柄,奮力朝外拔移。突地一松,轟然倒飛,握著刀柄驀地飛退了六、七丈。「砰」地一聲,石像手臂炸裂,搖晃倒地。

想不到這次竟毫不費力地拔了出來。王亦君大感意外,凝神探看刀身上的所有文字,依舊殘缺不全。皺眉心想:「這些上古文字當是法術神訣,但不知為何破碎不成章句?」

忽地心念微動,想起兩大神器交相作用後,那互相參差疊合,投射在樹根上的金光文字,登時明白:「是了,時盤上的上古文字須和天元逆刃上的文字交錯合並,才能組成完整的字句!」

他聚意記事珠,凝神默想昨夜那閃閃發光的金字,閉眼默念道:「昔者盤古,破陰陽兩氣,始有宇宙。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宇之表無極,宙之端無窮。盤古之氣浩然天地,是謂之道;盤古之神充盈太虛,是謂之神。夫宇宙有道,五界唯神。神與道合,則無極不可往也,無窮不可盡矣。得此道者,神與化游,光陰一寸,可縱橫宇宙之涯,窮極四表八荒。夫此道也,謂之回光……」王亦君陡然大震:「回光訣!」難道這兩大神器所刻的,竟就是上古失傳的金族法術「回光訣」?

相傳回光訣為盤古大神所創,練成此法,則可以縱橫宇宙,穿梭時空,無所不能。但太古浩劫,刻此神訣的五色石被女媧大神用作補天,僅有斷章殘句流傳後世。數千年來,又因傳本不同,分為「回光訣」、「光陰訣」、「神游訣」等諸多流派。其中又以「回光訣」最為正宗。但是戰歷六百年,西荒蠻族聯合水族、土族攻滅昆侖,「回光訣」也因此失傳。想不到竟會分別刻寫於十二神盤與天元逆刃上。

那「回光訣」極是艱奧生澀,竟比《五行譜》還要難懂幾倍,其間又似乎有斷漏之處,越到後來,越是拗口難解。王亦君讀了片刻,只覺頭昏眼花,真氣凌亂。心中一驚,當下不再多想。默念法訣,真氣飛舞,將斷臂重新續上。

當是時,突聽遠處隱隱地傳來此起彼落的叫聲:「太子!太子!」王亦君一振,當下將天元逆刃重新插回崖壁,又將古元坎的石像穩穩放平,躬身拜了三拜。轉身飛掠,從那山洞甬道一路飛奔而出,穿透巨瀑,重回南淵之中。

歡呼迭起,白霧中人影隱約閃爍,陸吾帶著數十名精銳偵兵飛沖而下。當下謝過眾人,騎乘怪鳥,隨著他們朝瑤池飛去。一路相詢,得知那搶走竐窳的神秘人依舊沒有找著。龍神雖中毒昏迷不醒,但有十巫相救,定當無恙。纖纖的情緒也已大為穩定,只是擔心王亦君生死,昨夜徹夜未眠。王亦君聽了心中稍稍安定。

眾人急速飛抵群仙宮,此時駙馬選秀的第二輪已經進行過半。八殿群雄見王亦君平安歸來,轟然震動。樂聲悠揚,王亦君在眾人注視之下,微笑行禮,穿堂過廊,回到四海殿席上。纖纖大為歡喜,暗地松了一口氣,緊綳了許久的俏臉終於露出笑意。

當是時,卻聽玲瓏浮台上一聲大喝,龍石赤光迸爆,一掌擊中張玳,將他擊落瑤池之中。赤火大殿登時一片歡騰。「第七場,龍族太子王亦君對陣水族白雲飛白公子。」群雄又是一陣騷動。自昨日王亦君兩招擊敗木族葫蘆仙之後,眾人便對這新近崛起的傳奇少年刮目相看。聽說由他上陣,登時大感興趣。

號聲激越,鼓聲密集,群雄轟然叫好。白雲飛白衣飄飄,背負長劍,俊朗英挺,神采奪人,與王亦君昂然對立,瑤玉互映,登時贏得八殿佳麗的一片嬌呼聲。

白雲飛揚眉笑道:「今日既是駙馬選秀,如此風雅韻事,豈可蠻夫似的一味砍殺,大煞風景?白某有一提議,雙方各作一首曲子,配以詩句,交由殿中的任意一人演奏。雙方根據詩曲旋律、詞意,臨時演化出劍招。

一曲終了,誰能占得上風,誰便是勝方。太子以為如何?」目光灼灼逼視,甚是得意。

他昨日目睹王亦君大展神威,瞬間擊潰無相,心中頗有忌憚之意,不敢直攫其鋒,是以想出此計。他自負劍術高明,又精湛音樂、詩歌,便想以己之強,攻彼之弱。而白帝酷好音樂,自己投其所好,若能藉此大顯身手,令王亦君相形見絀,則光彩更甚,機會大增。

群雄聞言大覺有趣,眾女更是興致勃勃,就連素來淡泊的白帝,目中亦露出興趣神色。王亦君對白雲飛計量了然在胸,微笑道:「白公子如此風雅提議,王亦君豈敢不從命?」

白雲飛

大喜,從懷中掏出准備好的陶塤,當下凝神聚氣,悠然吹塤。塤聲悲曠蒼涼,意境古遠,彷佛大漢悲風,汪洋夜月。跌宕轉乘之間,如孤雲野鶴,去留無跡,聽得眾人無不心曠神恰。

一曲既了,眾人齊聲喝彩,白雲飛咳嗽一聲,朗聲作詩道:「西風其涼,雨雪其秀。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既亟只且!西風其寒,雨雪其霏。只影隨行,孤雁南飛。其虛其邪?既亟只且!山有榛,隰有苓。

雲誰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陵之人兮,寄心明月。」八殿轟然叫好,這詩即興而作,清雅纏綿,又寓含對西陵公主的傾慕,確是上作。眾女芳心大動,無不青睞有加;唯有纖纖嘴角一撇,冷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