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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侯聽見聲響,早已隔著水晶窗朝外觀望,見到這般情形,均張大了嘴,目瞪口呆。大荒十神之一的雙頭老祖竟被王亦君護體真氣反震而死!

雨師妾又驚又喜,恍然若夢,顫聲道:「小傻蛋!」想要爬起身來,卻酥麻無力。王亦君飛掠到她身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笑道:「好姐姐,我還以為再也不能抱你了。」激動歡悅,熱淚摻著污血滴落在她的面罩上。

雨師妾喃喃道:「你……你沒有死!」反反覆覆地念叨著,手掌顫栗地撫摩王亦君溫暖的臉頰,悲喜難抑,抱著他的脖子失聲痛哭。突然氣血翻涌,眼前一黑,就此昏迷。她早已精疲力竭,只因牽掛王亦君生死,方才強撐到此刻,眼見愛郎無恙,心中一寬,再也支撐不住。

狂風轉小,大雪悠揚卷舞,夜色正深,天地蒼茫。眾人怔怔呆立,依舊雲里霧中,不知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有一件事卻是一清二楚、歷歷分明:王亦君明日不必再與雙頭老祖生死對決了。三日之內,北海老怪偷襲龍神太子卻反被震死的消息,將會傳遍整個大荒。

王亦君與白帝、赤松子等人一番探究,想通了所有關節。今夜這一場陰差陽錯的巧合,使得他無意之中吸得當世四太高手的雄渾真氣。但這四人的四屬真氣太過強猛,非他現在所能承接,動輒有經脈迸炸之凶險。正當五人彼此絞纏、生死一發之際,雙頭老祖正巧殺到。老怪傾盡全力所發的「八脈飛龍」逆向撞擊五人氣旋,將彼此生生震散,無意間反倒救了他們的性命。

五人分散後,五屬真氣集結在王亦君經絡、心腦,窒堵郁積,難過已極,令他心跳氣息盡皆頓止。偏巧此時老怪蘇醒,再次化為獸身奮力猛擊,使得他經絡內脹堵的五屬真氣反震進彈,得以化散。老怪卻猶如被當世五大高於合力猛擊,重傷在身更難抵擋,登時斃命。

此事說來錯綜復雜,匪夷所思,其中巧合之處更比比皆是。若不是赤松子、風伯輸入他氣海的真氣激起定海珠逆旋,就不會形成那古怪而強猛的氣漩渦流,將眾人真氣源源吸入;若不是五人分屬五族,便不會形成「五氣合脈」的凶險情境;若不是他為五德之身,修行過「潮汐流」、五行相化,他便不能依據體內真氣改變、修復經脈,苦苦支撐如此之久;若不是雙頭老祖及時趕到,他們只怕早已氣爆或氣竭而死但是陰差陽錯,竟使得他們化險為夷,此中緣由或許只能歸結為冥冥天意。

混沌界中的太乙金真、太乙木真、太乙水真,太乙火真,太乙土真五大神識是天下萬物的元神之源。萬物根據自身依附的五神比例,分為五行屬性。人亦如此。通常來說,每一個人的經脈、心腦所能依附的五神都不是平均分配的,一定有某一種元神大於其他四屬。例如火族族民的身體結構,注定他附著的太乙火真遠遠多於其他四神,但是萬事無絕對,總有些例外。而王亦君的經脈、心腦、丹田五行屬性完全平均,沒有任何一屬格外突出,是千古難得一見的五德之身。古往今來,也不過三人而已;一個是盤古大神,一個是神農大帝,還有一個便是王亦君了。

陸吾帶著金族頂尖高手匆匆趕到,報知昆侖上下發生咄咄怪事,千名巡邏偵兵、三百只守崗的六首樹鳥全部失蹤,各峰貴賓館的哨兵都有意外死傷,似是有大批外人秘密侵入。

翌日清晨,雲開雪霽,晴空萬里。數十里瑤池結了一層厚冰,宛如—面巨大的水晶圓鏡,倒映著巍巍雪山、朗朗晴天,渾然一體,頗為壯麗。經過一夜暴風雪,瑤池宮一片狼藉,宮閣殿宇多有破壞殘損,王母急遣八百能工巧匠全力修復,到了中午時分,瑤池宮已是煥然一新。

各族群雄在金族眾迎賓使的引領下,有條不紊地穿廊入殿,入席坐定。絲竹鼓樂喧嘩熱鬧,使女衛士穿梭不絕,酒菜蔬果源源不斷地送至眾人桌前,一切井然有序,與昨日殊無二致。眼見金族效率若此,群雄心中均生肅然敬服之意。

王亦君與雨師妾、龍族群雄迤邐入殿之時,八殿轟然,土族群雄、海外番侯紛紛起身,鼓掌叫好。顯然,昨夜龍神太子手足不動,震死北海水神之事早已不陘而走,漫山皆知了。

水族群雄瞪視王亦君,直欲噴出火來,心中驚疑、憤怒、恐懼、羞恥、迷惑……不一而足。烈碧光晟、句芒等人目光灼灼地盯著王亦君,驚異駭訝,厭憎更甚。

王亦君視若不見,牽著雨師妾的素手,微笑著翩然穿過,與姬遠玄、烈炎等人招呼問候。他們俱極歡喜,紛紛離席向龍女送上異寶珍奇,做為賀禮。一時間萬千目光睽睽畢集,王亦君二人再度成為八殿焦點。

龍女此生慣出風頭,受人矚目原已是稀疏平常之事,但不知何以,此刻戴著面罩與王亦君攜手穿行,竟是芳心劇跳,雙頰滾燙,仿佛又變作當年那單純快樂的少女,心底里從未有過的驕傲、歡喜、害羞。

眾人坐定之後,鍾聲鏗然,八殿肅靜。陸吾朗聲道:「今日進行駙馬選秀的最後一輪比試,每組優勝者便可做為駙馬人選。第一組,赤帝烈碧光晟、炎帝烈炎、鐵木將軍刀楓。第二組,南炎法師龍石、黑白島主杜嵐、水仙城主江冰戀。第三組,水族公子燭鼓之、土族公子姬遠玄、龍神太子王亦君……」頓了頓道:「今日的第一場比試便燭公子與姬公子進行。」

八毆轟然,王亦君遠遠地望向白金大殿中的纖纖,她今日戴著雪蓮花冠,銀絲白裳隨風卷舞,彷佛蓮花開落。俏臉雪白,淡施脂粉,掩不住雙眼紅腫,似是哭了一夜。螓首低垂,長睫顫動,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時人聲

如沸,鼓樂喧天,姬遠玄、十四郎已經到了玲瓏浮台之上,比試即將開始。姬遠玄金冠玉帶,黃衫飄舞,微笑自若,神采照人,引得八殿女子秋波頻傳,竊竊私語。

忽聽當空響起一聲雷霆似的厲喝:「且慢!」七道黃影電射穿掠,從八殿飛檐之問疾沖而下,穩穩地落在玲瓏浮台上。「姬修瀾!」

「大膽亂賊,竟敢到此搗亂!」

黃土大殿嘩然,怒喝驚呼如潮洶涌。當先那人金冠橙衣,昂然而立,目光凌厲怒恨地瞪視著姬遠玄,周身黃光吞吐,盡是陰鷙桀騖之氣,正是姬遠玄的胞兄,當日陰謀叛亂失敗而被軟禁的姬修瀾!另外六個黃衣漢子背負長槍,驃悍凶狂,赫然是姬修瀾的師弟兼近身侍衛「黃龍六槍」。

姬遠玄神色自若,微笑道:「大哥,你來了。」姬修瀾森然道:「特來取你項上人頭。」轉身朝白金大殿微一行禮,厲聲道:「白帝明鑒,這小賊陷害忠良,結黨叛亂;勾結外人,弒父篡位,實為十惡不赦的奸徒,豈能做金族駙馬?姬修瀾今日來此,便是清理門戶,親手誅殺這奸惡小賊,為我父王、為我枉死的三千族人報仇雪恨!」

眾人轟然,西王母淡淡道:「原來今晨盤踞昆侖山下的八千鐵騎便是姬太子帶來的精兵嗎?我道是哪里來的大軍想要剿滅我昆侖呢!」王亦君心下一凜:「難道昨夜潛入昆侖,擄走金族偵兵的就是姬修瀾?」

姬修瀾道:「昆侖聖地,姬某豈敢不敬?所以只讓三軍在山下待命,我親自上山誅殺這奸賊。」姬遠玄置若罔聞,淡淡道:「大哥,是應真神放你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