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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再好,也不是咱家啊,再說我們都去了,爸媽他們怎么辦?」鄭幺妹搖頭,她是長女,在這里度過了刻骨銘心年代,對這兒有著扎根依賴,骨子里是個極戀家人,認為樹要尋根,人要歸鄉,能理解鄭昕語讓他們過去心思,但不能理解鄭劍鋒舉家遷徙做法。

「爸媽還有幾年就退休了,當然是我們在哪,他們在哪嘍,再說好學校都在b市,麥麥他們肯定是要過去上學吧,當然,現在說什么都是空話,計劃不如變化快,我就是這么一說,你就這么一聽,到時候再說到時候事,」知道她姐一時轉不過彎,鄭昕語也沒感深勸,喝了兩杯水,端了一杯出去了。

自家哥哥姐姐有多少身家,她多少知道一些,在b市呆了四年,牟家是什么樣人家,她也是清楚,總之,哥姐去b市,於她於他們都是有益。

鄭幺妹在屋里琢磨了一會,覺得現在談這事還尙早,喬棟得三年才高考,麥麥還要六年呢?遂不再想。

回到院里,脫鞋上席,繼續套棉被,被子依牟安意思,是加長加寬,被面是從蘇州買來高檔錦緞面料,a市沒得賣,摸上去如絲般潤滑,手感超棒,尋思著,家里被面被里也舊了,等喬建有時間,也買上一些這樣鍛面給換上,順便再給三個孩子做上幾床。

鄭昕語脫鞋挨著大伯母坐,大紅錦緞被面,對對鴛鴦在她巧手下活靈活現,看了半響,一臉驚艷地贊嘆道,「嫂子,你手可真巧,比蘇州綉娘綉還漂亮,」纖纖玉指輕柔拂過,贊嘆道,「真好看,跟藝術品似,我都不舍得蓋了,」極是愛不釋手。

喬大伯父子三人都在政府部門工作,屬於城鎮戶口,去年村里重新劃分責任田,已經歸還了村里,縣里給喬大伯分了間宿舍,大伯母也搬了過來,在鋪子里幫忙賣衣服,工資五百,賣好,還有獎金拿,福利待遇比供銷社高一倍還多。

大伯母也不白拿這么高薪水,遇到衣服有質量問題時,能修就修了,不能修,就添布加線地給改了,再往外賣價格貴了也有人買,知道她綉工好,溫嵐便讓她過來幫忙鴛鴦錦被,她也很是樂意。

「我娘、我姥姥、我姥姥娘都是綉娘出身,我還不會使筷子時便開始使針步線了,」見自己手藝被鄭昕語認可,大伯母心里高興,面上卻習慣性地謙虛道,「我這手藝比她們可差遠了,我娘做綉娘那會,大戶人家小姐們嫁衣都找她做,時代變了,現在都穿婚紗,沒人穿嫁衣嘍,」話里帶著股悵然味道。

「現在科技發達,都是機器打樣、機器綉花,怕是再過些年頭,我們這些綉娘啊,都得封針藏線嘍,」大伯母嘴上說著,手上活也不耽誤,穿針走線,好似蝴蝶蹁躚在大紅緞面上,指法嫻熟,如行雲流水鋪灑在大紅緞面上,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美不在作品,而在人上。

「嫁衣?鳳冠霞帔?」喬小麥捏著手中縫制一半布頭,連說帶比劃道,「頭戴鳳冠,臉遮紅巾,上身內穿紅娟衫,外套綉花小紅袍,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一面照妖鏡,肩披霞帔,肩上挎個子孫袋,手臂纏『定手銀』;下身著紅裙、紅褲、紅緞綉花鞋,千嬌百媚,一身紅色,喜氣洋洋。」

興致勃勃小摸樣,勾起了院子里女人們興致,大家紛紛說起了自己結婚時情景。

鄭昕語點了點她腦門,問:「你見過鳳冠霞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