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方桌在工作台的後面，秦時拿出幾頁紙壓到桌面上，用一根手指押推到齊雯的面前，道：「這是合約。」

細邊框的眼鏡早已摘下，他又變成了她印象里的變態男，秦時推得緩慢，卻如一座大山像她壓過來，是的，合約，就是這幾頁紙，一旦她在上面簽名，就會與他建立契約，和這個男人形成深切的羈絆。

「我以為，你已經想好了。」看著她的猶豫，秦時的手指押著合約縮回來，半路卻被齊雯按住。

女孩的手，在微微的顫抖，「怎麽？」秦時的目光刀子般銳利。

「你知道嗎？忘記一段傷痛的回憶，最好的辦法便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

齊雯抬起頭，望著他的眼睛，「新戀情？和你嗎？」

「怎麽可能？」秦時仿佛被她逗笑了，他的眸光深邃，眉宇間帶起一股說不出的神采，「愛情可以讓人幸福，但，只有痛恨才會讓人更加堅強。」

——痛恨嗎……

他的眼神忽然有一些飄遠，明明是望著她，卻仿佛透過她看向了未知的遠方，「經歷過的事情，怎麽可能真正的遺忘？只有變得更加堅強，才能夠真正面對。」

——堅強嗎……

壓著合約的手，依然有些顫抖，齊雯的眼神卻漸漸堅定起來，她咬著下唇，腿間的柔軟還腫著，只能虛虛的坐在椅子上。

「好，我簽。」

齊雯拿著筆，在合約上簽上自己的姓名，齊雯兩個字，寫得前所未有的端正用力。每一筆，都仿佛用刻刀雕刻在心尖上，無論是痛恨，還是堅強，無論是遺忘，還是封印，那段美好的假像換取的情殤，但願某種情緒可以徹底取代，與之對抗。

簽下名字的那一刻，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抬起眼便看到秦時閃爍著深邃光芒的狹長雙眼，聽見他低沉的聲音，「齊雯，你要毫無保留的信任我，依賴我。」

像毒葯一般充滿著莫名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