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尚遠,秦驚羽凝神細聽,聽他好似在向那侍女詢問停車所為何事。
那侍女面色焦急,話聲急促,伸手比劃一陣,卻是在說路上掉了東西,十分緊要。
雷牧歌點了點頭。策馬朝來路馳去。
秦驚羽看得輕笑:這就是南越公主的派頭嗎,有意思,可惜看不見長什么模樣。
燕兒指著那馬車車頂與四周綉紋圖案,低聲道:主子,你看看那花紋秦驚羽定睛一看,那紋路並非普通的花草鳥雀,卻是口含寶珠,御海暢游的虯龍,不由心中一涼:軒轅敖
以前韓易在課堂上講授赤天大陸局勢之時,曾經提到過這五國二島的徽記標示,自己雖然假意打著瞌睡,渾渾噩噩,卻暗記在心大夏為五國之首,四海臣服,以 一條騰淵飛躍睥睨天際的五爪金龍為記;東陽的徽記為白浪翻滾,虯龍出海;西烈的徽記是風沙漫天,蒼鷲展翅;南越的徽記則是碧草幽深,神馬奔馳;而北涼,徽 記卻是一條龐大白蟒,獠牙森森;至於二島,蠻荒島人奉一種雙頭人面蛇身的怪獸為祖先,而密雲島人則是以一尊美艷絕倫的巫女頭像為尊神。
而遠處這架半路停下的馬車的,儼然綉有虯龍標記,則是東陽車號而非南越了。
思想間,那英姿勃勃的騎士已經策馬返回車前,翻身下馬,掌心光芒一閃。將一支綴滿珍珠的金簪送給那名侍女。
那侍女一聲歡呼,即是急急接過,大喜過望,立在車前似是喊了句什么,車簾微微撩開,一只纖纖玉手伸了出來,將那金簪拈了進去。
車簾繼續朝上拉起,下一瞬,一張清妍姣美的少女臉龐呈現人前。頭戴金冠,頸懸明珠,一身充滿異族風情的湖水色衣裙更襯得人艷如花,天地失色。竟是比大皇姐秦飛凰還要美上幾分。
這就是軒轅清薇
秦驚羽看得饒有興趣。怪不得程十三拼了性命也要去采這朵花,這位東陽公主,果然生得美若天仙。
凝望車下英挺耀目的少年將領,軒轅清薇面色一紅,輕聲道了聲謝,隨即放下了車簾。
一轉頭,對上車內之人了然深思的眼神,不由羞極慎道:父王,你笑什么啊
軒轅敖撫著她的頭發,低低笑道:本王在笑,我的薇兒居然臉紅了,看來這位名震赤天的少年英雄,確是魅力無窮。
軒轅清薇不滿極嘴:父王盡取笑人家,我哪有臉紅,是因為天熱,這車里太悶了。
哦,那就算了,我還原本打算跟大夏皇帝商量和親之事,看來沒必要了
父王軒轅清薇想起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心湖微盪,趕緊扯住他的衣袖,急道,什么和親
軒猿敖呵呵笑道:薇兒今年十六歲了,本王一直在思量這大夏皇室的三位皇子。哪一位才是薇兒的如意郎君,不過今日看來,這位雷少將軍也還不錯。或者薇兒看不起這夫人之位,一心要為後為妃
我沒有軒轅清薇別過頭去,羞澀喃道,我沒有想要當皇後王妃。將軍夫人也是挺好的,但不知他是否已經娶妻
軒轅敖哈哈大笑:父王已經打聽過了,這位雷少將軍是前不久才從西北軍營回京,別說娶妻,府中連個小妾都沒有。比起你那幾個風流成性的王兄,他還真是奇葩一枝
父王
軒猿敖笑道:什么你不願意
當然不是。軒轅清薇低頭絞著衣帶,俏臉含笑。心花怒放,但憑父王做主。
這車中竊竊私語,秦驚羽遠在半里之外,並未聽得清楚,雷牧歌歸還金簪之後即是策馬歸隊,更不知自己這一舉手之勞,竟會惹來一路桃花,榮獲又一位公主殿下的青睞相思。
秦驚羽聽得車內笑聲陣陣。不由奇道:這東陽國主笑這樣大聲,他這是高興個哈
燕兒不答,只極目遠眺。低聲道:就快過來了。
車隊繼續前行,這道路中央戒嚴清空,前無阻擋。車隊行進速度也是不慢。過不多時,羽林郎勻速騎過,大隊寶馬雕車緊隨其後。有序行來。
這天京百姓平日也是難得看到各國貴賓雲集的盛況,雖有士兵持戟在前,卻仍是忍不住擠在道路兩旁,翹首觀望,議論紛紛。
看看看,是來自四國王室的貴賓呢,專程來參加我大夏皇太後的壽誕盛宴
哎,這回是由雷大將軍的公子前往城門迎接貴客呢
是啊,這位少將軍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前途無量啊
秦驚羽倚在窗前,看著底下策馬而過的矯健身影,不得不再一次承認,這小子每次都是風光出場,帥氣得要命。
東陽國主綉有虯龍圖樣的馬車過去,後面依次是蒼鷲與白蟒,車簾垂下,看不清里面情形,而那神馬徽記的馬車,卻是落在了最後。
南越鐵血皇子,蕭冥
秦驚羽星眸大睜,一瞬不眨望著那緩緩馳來的一車一騎。
不知是為了貪圖清涼,還是別的什么原因,與前面幾輛馬車不同,這南越的馬車將厚重的車簾換作一層薄秒,風吹簾動,隱隱可見其間端坐著一道纖秀的身影,時而抬手掩口,輕咳聲聲。
而馬車右邊,一名俊美出眾的男子頭戴蟒角玉冠。身穿淡紫泛金的雲紋錦袍,胯下是一匹高頭大馬。目不斜視,神情冷峻,正徐徐行進。
許是感覺到頂上的探究目光。男子微一仰頭,利如鋒刀的眼神直直射了過來。
殺氣,傾天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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