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口秦驚羽眉頭皺起,舉目四望,但見穹頂石壁光滑如鏡,找不到一處凹凸,一絲縫隙。難道,竟是一個死局
搜索未果,眼光重新回到那棺木,自然而然落在從頂上垂落的繩索上。
繩索呈青黃色,不知是用什么材質編成,怎么看都和這墓室的風格不符。
或許,這就是出去的機括
銀翼比個手勢,秦驚羽遲疑著點頭,就見他也沒敢直接去拉,而是抓了把短刀在手,絞住繩索繞了兩圈,然後向下一扯。
嘩啦一聲,對面原本空無一物的石壁上垂下一大幅素絹來。
絹上白底黑字,字大如斗,筆法則是生硬冷冽,透著森森寒意:
漢人無恥,不得好死;入我禁地,靈蛇誅之,群獸食之。
靈蛇,什么靈蛇
秦驚羽微驚,忽覺手腕一緊,被人朝後一拉。
就在眾人低呼吸氣聲中,棺木陡然一震,左右晃動,繼而還原不動。
須臾間,棺蓋緩緩開啟。
一團灰白的光從棺中徐徐升起,不是想象中的千年干屍,卻是活物
那物高高昂起,投影在石壁上,但見底下身軀細長,越往上越是粗壯,左右分叉成為兩截,兩顆圓鼓鼓的頭顱忽上忽下,不住扭動
是蠻荒島的聖物,雙頭怪蛇
這蛇,比起當日在皇宮壽宴所見的漆黑小蛇不知大了多少倍,而且,通體已經泛白,只怕快要成精變人了。
眼見蛇眼中一點赤紅亮起,雙頭交錯,血盆大口張開,獠牙閃光,顯是欲要吞吃底下之人。
銀翼大喝一聲退開,自己卻猛沖上去,看准蛇身七寸,舉刀就砍。
哐當一聲,鋼刀如同砍在堅硬的玄鐵之上,怪蛇毫發無傷,刀刃卻立時倒卷。
這怪蛇,竟是刀槍不入
趁著眾人目瞪口呆,蛇尾一抬,有如巨鞭一般橫掃過來,外圍數人被擊中甩出,撲撲撞在四周石壁上,皮開肉綻,頭破血流。
秦驚羽瞥見那怪蛇眼中一點赤紅,直覺喊道:攻它雙眼
話聲未落,自己先揮劍刺去。
果然是神劍,一無准星二無力道的一擊,居然在那蛇身上切開一道口子,血絲溢出。
怪蛇勃然大怒,撇開銀翼,雙頭一左一右,同時朝她襲來,猩紅的信子眼看就要舔上面頰。
電光火石間,精芒閃現,一顆蛇頭驟然縮回,怪蛇嘶聲慘叫,在室內狂亂撲騰,身軀如鐵,呼呼風起,轉眼又掃倒數人。
但見一柄小刀直直穿插蛇眼,眼珠破碎,紅白迸裂。
室內亮如白晝,這回秦驚羽看得清楚,刀柄猶在微微顫動,正是那幾次三番救過自己的柳葉刀
是他
那名身懷絕頂武功的灰衣暗衛,他也在此次海島之行
秦驚羽又驚又喜,還沒來得及歡呼出聲,就見棺木倏地裂開,怪蛇回頭瞥過她手中的神劍,似有猶疑,瞬間退進,棺蓋轟然落下。而石壁處傳來低沉獸嗥,其中還夾雜著門人的驚叫,灰白的石壁已然翻轉,露出七八間黑漆漆的密室來。
想必是蛇尾將人甩出,正好觸到隱藏的機關,石壁隨之翻轉移動。
然而,那絕不是眾人期盼的出口,卻是全新的,驚駭的,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
一眼瞥去,秦驚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剎那間,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老天,這是什么
無數只異獸從密室涌出,有身形巨大外觀如牛的獨角獸,有皮如鎧甲上長尖刺的豪豬,有尖嘴獠牙肚腹如鼓的灰鼠,有全身毛發眼如銅鈴的巨狒一時間,壁畫上的異獸化為鮮活生靈,飢餓難耐,嗜血而來
群獸食之
這就是所謂的群獸食之
引他們進洞,就是成為活祭,供異獸果腹享用
用火燒,快
有人急中生智喊出一聲,眾人揮動手中火把朝群獸攻去。
不想這異獸習性竟有別於尋常獸類,除開一些個頭稍小之流,大都不懼火光,嘶吼聲聲,腥風陣陣,繼續朝人撲過來。
壁畫上的人獸之戰,從山林城池,移師到這密閉墓室。
千萬年過去,歷史,再次重演
這是一場噩夢,一場不可想象的硬仗,一場誓不罷休抗爭到底的生命之戰。
人的求生的本能,對陽光對理想對未來的追求,瞬間覺醒
兄弟們,拼了
銀翼一刀捅進一只野獸肚腹,下一刀又割斷另一只野獸的喉嚨,帶出一股血箭。
在他周圍,刀光劍影,年輕的將士個個殺紅了眼,血肉翻飛,鮮血四濺,要將這一路以來陷身黑暗的憋屈與痛失同伴的悲憤,十倍百倍千倍地,都發泄在這些毒蛇猛獸身上。
一刀砍不死,就砍兩刀,三刀無數刀
用腳踹不倒,就用手撕,用牙咬
英靈不能辜負,鮮血不能白流,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此熱血沸騰之時,秦驚羽手中的神劍似是感受到嗜血的氣息,仿若注入了新的靈力,紫氣漸濃,光芒大盛。
連你也忍不住了么好極,好極
秦驚羽眉宇森冷,朗聲大笑:柱子,你等著,我給你報仇
墨發飛揚,眸色如雪,宛如光焰中涅槃而出的鸞鳳,一劍挑開棺蓋,劍光直指那催動戰爭的罪魁禍首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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