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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腦中昏昏,思緒混亂。
從廟門里出來之人,竟是蕭冥,那個冷酷鐵血的南越皇子
他竟然無聲無息來了大夏,還深入京師重地
明明是燕兒的字跡,為何出來的人會是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驚羽止不住的震驚,聽著身後弟兄刷刷拔刀的聲響,微一揚手道:這字條,是你寫的
蕭冥點頭,俊臉上滿是自信而狂妄:正是。
竟是你
秦驚羽攥緊了拳,自己這是怎么了,自詡過目不忘聰明一世,居然認錯了筆跡,以至以身犯險
可是他的筆跡,怎么就和燕兒的那么像
是巧合,還是有意模仿,引她上鉤
對方是一國皇子,若是平時,當與他寒暄周旋幾句,但是此刻,斷無這樣的心情。
秦驚羽沉下臉來:敢問冥殿下,攔下我大皇姐的馬車,設計誘我前來,到底是何用意問話的同時,也耳目並用,暗地觀察了下周圍的情形。
荒廟背後就是一片密密的林子,說不准是否有埋伏,而自己尚在離他數丈之外的距離,身邊還有這么多攜帶武器的弟兄,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再怎么說,這也是大夏境內,他一個外來人士,也不敢與自己這當朝太子撕破臉面,執意為難,而雷牧歌當初的警告還記憶猶新,不到萬不得已,自己絕不會去招惹他
只是,那字條
蕭冥笑了笑,一步步走近,笑意森冷,未達眼底:不是跟你那大皇姐說了嗎,你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元熙秦驚羽眼眶一紅,指著他怒斥道,是你干的你派人綁走了他
自己猜錯了方向,不是向海天,是他,他才是真正的幕後敵手
是又如何蕭冥眼眸烏沉如墨,流露出惡魔般的光芒,並不否認,只輕輕吐氣,怎么,你擔心了,著急了
不是她按捺不住,而是他成心要逼她失控
秦驚羽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火辣辣似要燃燒起來:把他還給我
你忙了這么多天,一直在苦苦尋找,是不是很累,很艱辛,很痛苦他不理反問,冷笑著,語氣戲謔,一副貓玩耗子的口吻。
秦驚羽抿緊了唇,摩挲著風影戒的戒面,寬大的衣袖遮擋住這個小動作。
她看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為了元熙,她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忍
是,你說得沒錯。縱使心里憋屈得要命,此時也只能是扯出盡可能自然的笑容,順著他說下去,冥殿下遠道而來,一出現就跟驚羽開這樣大的玩笑,呵呵,我家元熙年幼體弱,又喜哭鬧,是個煩人的小東西,還請冥殿下盡早
五皇子很乖覺。蕭冥打斷她,說得一本正經,而且這也不是玩笑,我是真心誠意想請五皇子去南越做客。
做客秦驚羽渾身一顫,心中的臆測果然成真。
此次的綁架,只怕是與身處南苑的痴兒皇子蕭焰有關。
蕭冥斜睨著她發白的臉色,發出一聲嗤笑:你在擔心你的弟弟嗎
秦驚羽咬唇不語,看著他冷笑,表情如魔,充滿恨意的嗓音一點點從那張薄唇里溢出:你們讓我二弟在大夏皇宮一呆就是七年,我只不過是讓五皇子在身邊待了幾天而已。
秦驚羽不寒而栗,強自鎮定:這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蕭冥目光一凜,臉色愈發陰暗沉郁,咄咄逼人,難道只你大夏皇子才是爹生娘養,錦衣玉食,我南越皇子就活該背井離鄉,身陷重重宮牆,忍受這幽閉囚禁之苦
聽他提到南越皇子,敏感的神經線頓時拉響警報。
蕭焰作為質子,依照當初兩國的協約,尚有三年多時間才能返回南越。
元熙被擄,只怕是南越皇室已經等不及,想要縮短甚至是立時中斷這一期限。
原本她是不願意放蕭焰回國,還曾經想過制造事端延長時限,但現在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也無需稟報父皇,她想她能做這個主。
並無半分猶豫,秦驚羽迎上他的眼神,坦然道:那好,我立即回宮,兩個時辰之後帶蕭焰來見你,兩兩交換,質子協約就此作罷。
說完一揮手,腳步跟著撤退。
慢著眼前人影一晃,肩膀被人扣住,巨大的力道痛得她幾乎要迸出眼淚。
身形快得不可思議,她敢說,他的武功絕對不在燕兒之下
主子
身後的暗夜門人持刀逼近,在接收到她的眼神警示之後,停步不動,死死盯著那俊美邪魅的男子。
順著他的手勢,秦驚羽仰起頭,神情無辜:冥殿下,你這是
兩人相隔不足三尺,近距離射殺,就算對方武功再高,也是避之不及。
但是元熙還不知被他藏在哪里,他如果在此地伏誅,消息傳出,他的手下必不會手下留情,而且,風影戒里暗藏的毒針消耗無補,僅存一枚,一旦射偏,觸怒他不說,情勢將不堪設想
不行,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呵呵,你這提議不錯,不過蕭冥笑聲桀桀,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譏嘲之色,我可沒答應啊。
秦驚羽按下如潮思緒,憋了一口氣: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心急如焚,他卻漫不經心,說變就變,實在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千方百計抓走元熙,不就是想換回蕭焰嗎,他還想怎樣
一開始,我也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一路上聽聞些事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蕭冥松開手,不徐不疾,說得風輕雲淡。
冥殿下心思難測,驚羽愚鈍,還望明示。
如果沒有之前雷牧歌的警告,也許她還能繼續與他周旋下去,進一步摸索試探,再慢慢思忖這其中緣由,只可惜,已經被打過預防針,知道他的為人心性,便無須多此一舉。
不想再裝糊塗,跟他這樣的人裝糊塗,不過是場笑話,沒有任何意義。
秦驚羽主意已定,抬起頭,一瞬不眨望定:說吧,你要什么
蕭冥聞言一笑,那樣純粹而炫目的笑容,很突兀地出現這張俊顏上,說不出的怪異,而他的話,更是猶如晴朗的天際一道霹靂轟然劈下:我要你。
秦驚羽脊背一僵,愣住了,仿若絲毫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望著那笑臉,腦子停止轉動。
蕭冥退後一步,相對而視,笑意加深:過去真是我小看了你,一個頑劣墮落不學無術的紈絝皇子,竟然暗中操控著一個如此龐大不可小覷的江湖幫派,還排除艱險順風順水當上太子如此,我還要那嬰孩作甚,我要你就行了,那個人也自然會心甘情願跟著回來
秦驚羽聽到一半,忽然有絲明白。
也許在來大夏之前,甚至是在路上,他心里想的只是綁架元熙,以此要挾父皇,提前釋放南越質子,他的弟弟蕭焰。
然而令他猝不及防的是,自己當上了太子,而且還掌控著暗夜門這樣的江湖勢力。
現在還不清楚他是如何得到這些秘密情報,又是如何安排人手突破重重防線綁走元熙,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臨時改變了初衷,目標從元熙改成了她
元熙再是得寵,畢竟只是一名幼小嬰孩,而她,卻是大夏儲君,未來的一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