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第三十六章 執迷不悟(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1966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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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住,你一定要撐住,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還等著你給我做媳婦

我不會讓你死,不會,絕對不會

媳婦,不管怎樣,好好活著

耳邊呼呼風聲,夾雜著程十三近乎痛楚的嚎叫,秦驚羽心底忽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這個程十三,他為何如此篤定她能得救,篤定她會活著他到底要帶她去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

直覺讓她張口欲喊,可是嘔出的只有絲絲縷縷的鮮血,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程十三不要

在一片鮮紅的色澤中,她仰天昏厥。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一直在趕路,然後有急急的腳步聲過來,幾只手拉扯著她,力道之大,都是那般堅持,不容置疑。

終於有人松開,有人抱緊,動作輕柔中帶著顫栗,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做了怎樣的交換,怎樣的承諾,她只是神智渾噩,一味沉睡。

氣若游絲,意識微弱,感覺到嘴里被喂進了東西,渾身的痛楚再次消減,卻仍是止不住的酸軟昏沉,腦袋里有東西蠢蠢欲動,想要破繭而出

錚的一聲,似是天際龍吟鳳鳴,紫氣東來,漫天霞光。

是琅琊神劍

佑護大夏皇室子孫江山社稷的琅琊神劍

他,還是將她藏在寢宮未及歸還的神劍帶出來了嗎

他們要的,不止是她和元熙,還有琅琊神劍,大夏江山

聽著那劍鳴聲,氣急攻心,腦中不適卻立時消褪,她沉睡過去。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在身上,鼻端充斥著淡淡的清冽香氣,輕飄飄的,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愜意,就像是回到了從前,每日午時過後,或是在寢宮與他相擁小睡,或是抱著元熙在院子里曬太陽,什么都不念,什么都不想,那么簡單,那么純粹的幸福。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縷金色的光芒,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都是奢望。

眼瞼眨了眨,那滴辛酸的淚珠在眼眶里轉動半晌,終於順著眼角,無聲滑入發鬢。

她沒死成,又回到了無望的現實之中。

身上的感覺漸漸回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輛緩慢行駛的馬車上,胸前平坦,仍做男子裝扮,而車廂寬大,四平八穩,方才的陽光也是真實的,正從車窗飛揚的布簾處照射進來。

側畔有一道頎長瘦削的人影,似是感覺她的微動,湊上前來,俊臉白凈得全無血色,幾近透明,帶著絲絲欣喜,還如昨時一般,眸光如清幽的溪流,對著她彎眼一笑:終於醒了。

那樣的笑容,讓她有瞬間的怔忡,就好像當初在寢宮浴室初見,他也是這般,話聲輕緩,微笑淡淡,清新如朝陽。

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該多好

別開眼去,她面色漠然,環顧下車廂四周精心布置的環境,清淡啟口:程十三呢

只一瞥,就已經明白事情的原委。

她的預感沒有錯,程十三那個笨蛋,為了救她,把她又送了回來。

她的命暫時保住了,可是卻重回魔窟,再次喪失了自由,也將再次面對未知的折磨與考驗。

生命與自由,孰輕孰重,她怎會不清楚,不明白,只是想為她那點最後的可憐的自尊在垂死掙扎,而程十三,已經幫她做出了抉擇。

活著,才有機會,活著,比什么都強

呵呵,是天意么,她對程十三撒謊隱瞞,拼死逃出去,經過這數日的躲避藏匿,餐風露宿,結果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一成不變的原點。

真的是一成不變嗎

不,她的心比之前更加冷硬,更加堅定,回來也未必就是壞事,至少能和元熙在一起,必要時候,她會再找機會,再捅他一刀

你就這樣惦記他,一醒來什么都不顧,首先就詢問他的情況蕭焰苦笑著嘆氣,低頭替她把身上的披風拉好,言語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蕭索,我這回沒有為難他,放他走了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秦驚羽聽得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心頭卻是一喜。

如果他所說是真的,程十三安全離開,那么就有可能去搬救兵,自己和元熙就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蕭焰撤回手指,淡淡道:不過我封住了他的周身穴道,三日之內,他武功盡失,就如尋常人等一般。

秦驚羽瞪著他:你卑鄙這還不算是為難他么很明顯,他用她的性命相要挾,程十三那個笨蛋,自然乖乖就范。

這是他自願的,我沒有半分逼迫之意。他輕笑。

秦驚羽吁一口氣,不得不說他心思縝密,程十三那一身輕身功夫著實不壞,令人忌憚,將他武功封住三日,還不把他遠遠拋在身後,更別說回天京搬救兵,那是想都不敢想

馬蹄聲聲,車輪滾滾,沉悶而單調。

車外是明媚的春光,她卻淪為階下囚,處境凄涼,任人宰割。

你要帶我去哪里

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如實作答:去南越。

秦驚羽輕哼一聲,並不意外這個答案,冷眼看他:你把劍交給蕭冥了

蕭焰並不說是與不是,只輕輕嘆氣道:這是大哥給出解葯的條件,我不能不從。

秦驚羽咬緊牙,氣得渾身發抖,眼神冰冷射過去:老天不長眼,那一日,怎么就沒刺死你

你就那么想我死嗎蕭焰喑啞的嘆息,委婉纏綿,手掌一撈,將她摟進懷里,你說,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死,你說啊

是,我想你死,我恨不得剜你的心,吃你的肉

掙脫不開,只能由他擁著,心里不知是痛,還是怒,抑或是恨,寒氣陣陣,凍得她瑟瑟發抖:元熙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你放心,五皇子好好的。那雙清澈的眼眸,還是如水般澄凈。

好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仁慈秦驚羽冷笑,背叛她的人是他,傷害她的人是他,他怎么還能用那樣溫潤無辜的眼神看著她一個人做戲能做到這個份上,不知是該贊他厲害,還是該罵他無恥

蕭焰嘆了口氣,沒有說什么,只是撩開車簾,朝外探視,張口輕喚:還有多久才到下一處客棧

回二爺,快了,再走半日就應該到了。車前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