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第四十九章 我心如鐵(2 / 2)

朕本紅妝 央央 2005 字 2021-10-26

葉霽風一口打斷他:皇後娘娘由二殿下陪著,已經從寢宮去往前殿了。一揮手,率先離開。

他是二皇子妃的親弟弟,由著這層特殊關系,他說的話,自然沒人再質疑,不多時,一干侍衛散了個干干凈凈。

秦驚羽看著他的背影,依然健壯,依然挺拔,卻生生帶著種凄然訣別的意味,讓人不忍再看。

眼里涌出些許酸澀,不知是在為他,還是為自己。

她欺騙了他,利用了他,甚至是打擊了他,辜負了他

他既然明白,為何還要如此相待,選擇了幫她,放棄了他的職責

葉霽風,對不起

好險程十三拍了拍胸口,長長呼出一口氣,看看她,再看看那離開之人,總算覺察到不對勁,他竟然幫你圓謊,你跟他,你們認識

秦驚羽搖了搖頭:不認識,只是歪打正著。不認識,她在這里誰也不認識,這一切都是夢,很快就要夢醒了,重回正軌。

程十三沒再說話,不敢怠慢,拉著她繼續朝前走。

這回再沒人來盤問阻止,兩人十分順利,很快進得鍾樓,找到院內那處藏有密道的水井。

好在是夏天,井水雖涼,卻並不寒冷。

程十三先行跳下井去,身子貼在井壁上一陣敲擊摸索,摸到上方的異樣,用力一推,一塊青石應聲而開,露出一個兩尺見方的洞穴來。

成了他喜形於色,仰面低呼道,找到洞口了,你快下來

秦驚羽毫不遲疑跳下,摔在他張開的臂膀間,被他一把扯進洞去。

外間潮濕,洞內卻十分干燥,事前不知其中狀況,兩人沒有絲毫准備,原以為必定艱辛,沒想到腳下卻很是平整,有的地方甚至有新修的痕跡,就連兩邊壁上的燭台,燈油都是滿滿的。

不是說無人知曉這地道么,怎么反倒像是有專人打理一般秦驚羽越看越是驚奇,忍不住問。

程十三也是想不通緣由,只得拉著她加快速度通過:我也說不上來,也許是那老工匠念舊,偷偷進來清掃布置也說不定。別想那么多,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秦驚羽應了一聲,來不及多想,隨他匆忙前行。

約莫行了有大半個時辰,前方已經沒了路,只剩個四四方方的斗室,盡頭處擺著架木梯,頂上不知通向何處。

你在這里等著,我先爬上去看看。程十三說罷,一個箭步過去,援梯而上。

秦驚羽扶著木梯等了一會,就見他去而復返,直接跳下來,喜滋滋道:原來上面是那葉府的佛堂,倒是清靜,我們上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木梯爬上去,從洞開的地面鑽出,剛將地板移過來封好出口,秦驚羽還沒看清周遭的場景,就聽見外間不遠響起輕微人聲。

眼見側旁一大塊幔布,趕緊拉程十三過去,兩人順著幔布鑽入神像下方。

我兒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也該多顧惜自己,這樣晚了還不睡,卻來這佛堂做什么

娘你別擔心,我就是睡不著,想等著焰哥哥回來,他在宮里陪母後祈福,我便在這佛堂為他求個願吧。

既然如此,那他為何不帶你一同進宮去參加祭祀,省得這樣麻煩。

娘你不知道,焰哥哥說宮里人多,煙火味也重,氣息渾濁,他怕我累著才不願意我去,讓我在家里安心休養,他會早點回來陪我的

若說前一句話還沒聽出人聲來,那么後面這女子聲音卻是大大熟悉,過耳不忘。

那是,葉夫人和葉容容。

秦驚羽禁不住在心里苦笑,什么叫陰魂不散,什么叫冤家路窄,這便是。

她一心只想離開,命運卻如此安排,非要是這樣的逃生路線,非要在這樣的時刻,遇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沉默著,屏息不動,聽得那母女倆的對話再度傳來。

兒啊,娘問你一句實話,二殿下對你到底好不好

葉容容愣了下,嫣然一笑,笑聲清脆:娘你怎么這樣問,焰哥哥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對我很好,還是跟以前一樣。

葉夫人聽得心感欣慰:這就好,娘也知道這孩子人好,知道心疼人,怕就怕他一去數年,有了變數

葉容容面色不變,笑著打斷她:娘你瞎擔心什么啊,焰哥哥他不是這種人,再說,我們現在有了孩子,你沒見他最近雖然忙,笑容卻多了不少么

這孩子是皇室長孫,我兒啊,你一向體弱,可大意不得

知道了娘,焰哥哥在母後那里拿了好多補品回來,每日都逼著我吃的。

對了,你不說我都險些忘了,廚房里燉著紅棗燕窩羹,我這就叫人去給你取了做宵夜葉夫人說完,開了門出去。

不用了娘,我不餓的

葉容容見她已經走遠,笑了笑,又轉身返回,對著神像在蒲席上緩緩跪下,撫著小腹低聲道:皇天後土在上,保佑我夫妻恩愛不離,保佑我孩兒平安誕下,保佑我們一家幸福安康

虔誠祈禱,溫柔細語,一句接一句傳來,仿若來自遙遠的天邊。

秦驚羽聽得發怔,忽然身邊人影微動,卻見程十三作勢站起,趕緊扯住他的手臂,低道:你做什么

這女子看著實在不爽,正好蕭焰那廝不在,我們就用他女人做人質,出城若是被追上,也萬無一失

這心思轉動,明白他所言頗有道理,只是要對這孕婦下手,實在不是她的本性。

遲疑間,腦子里亮光一晃,忽然閃出一句話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可以用她和元熙做人質,威懾大夏,那她一樣可以

心底的善念化作絲絲冷笑,她一動不動,看著程十三驀然竄出,看著葉容容驚慌失措,被他劈中後頸,仰倒在地。

蕭焰,他不仁不義在前,便休怪她此時冷酷無情

如若她和元熙能順利脫逃倒也罷了,否則,他的女人,他的子嗣,絕無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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