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第八章 一親芳澤(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1953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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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留下緹騎在現場收拾善後,馬車緩緩朝皇宮方向駛去。

秦驚羽坐在車上,捧著臉頰想著乳母的話,即便是額頭揉痛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無端被人責罵怨恨一番,又惹出一攤子血腥,心情也不太好,只能歸功於今日出門沒看黃歷,悻悻然摸出把瓜子來嗑,剛喂到嘴邊,就被李一舟伸手攔住: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吃多了上火知道不

我就愛吃了,你管我呢。秦驚羽擋開他的手,瞥了眼身邊的雷牧歌,沒好氣道,你來說說,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個蕭焰以前到底跟我有什么關系

雷牧歌坦然搖頭:沒有關系。

秦驚羽疑惑道:那他那些手下,干嘛要死要活綁我去南越見他

雷牧歌淡淡道:蕭冥那人心思詭異,多半是他想出的苦肉計,誘你上當,你不必理會便是。

秦驚羽瞅瞅他,又瞅瞅李一舟:真的你們確定沒瞞我什么事情

那兩人眼睛都沒眨一下,很難得異口同聲:絕對沒有。

看來要想從他們嘴里套出東西實在不現實,雖然覺得事情蹊蹺,不過蕭家兄弟愛折騰那是他們的事,她不上當就行。

秦驚羽也懶得再問,打了個哈欠道:那好,我們回宮去。

累了雷牧歌溫言問道,算是岔開話題。

嗯,有點。秦驚羽點頭,從布袋里掏出那只裝有金印的匣子,隨意把玩著。

李一舟從她手里接過去掂了掂,呵呵笑道:是純金的呢,殿下你可發財了

雷牧歌聽得劍眉一軒道:你還真打算留下這印章

秦驚羽撇嘴道:留啊,怎么不留,一不偷二不搶,那是我光明磊落贏回來的,我還怕了他不成他東陽來結盟,也該拿出點誠意不是,這印章,就算是見面禮了要論胡攪蠻纏的本事,沒人敵得過她。

誰叫軒轅祁自己背後出損招的,她又一貫是吃軟不吃硬,所以三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馬車到了宮門前停下,此時已經入夜,按照慣例,李一舟不能隨行進宮,只能眼睜睜看著雷牧歌依仗之前的侍郎身份,職責之內自由出入,陪著她一路行去。

夜色靜寂,宮牆上薪火高懸,遠處高高低低的樓闕影影綽綽,明暗難辨,四周安靜得出奇。

小心腳下,跟著我。雷牧歌遞手過來牽她。

沒事,我能看見。她雖然沒有武功,眼力卻並不比他差,甚至在他之上。

雷牧歌站著沒動,眼光灼灼,手上執著保持著同樣的動作,見他如此,秦驚羽也不好再抗拒,只得伸出手,任由他握著大步朝前走,沒一會就將汝兒遠遠拋在身後,不見蹤影。

他的手掌很寬很厚,掌心布滿粗糙的繭子,那是常年累月握持刀劍磨出來的厚繭,被他這樣握著,時而指腹撫過手背,輕輕摩挲一下,感覺很溫暖,也有絲恍惚,這場景無端眼熟,卻又似是而非。

以前他握著她的手,好像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又是怎樣呢

一走神,腳下被一級淺階稍微絆了下,踉蹌之際,不由得伸手去攬他的胳膊。

雷牧歌雙臂一展,及時將她扶住,頗感震動地低頭下來:羽兒

鼻端充斥著他濃烈陽剛的男子氣息,令人昏昏欲醉,秦驚羽勉力一推,卻沒能將他推離,於是抬眸:我沒事,謝謝。

因為背光,一時也看不清他的面色神情,但見那雙亮晶晶的眼瞳直直望下來,定格在她的衣領位置,一動不動。

你在看什么她垂眸睃巡,沒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妥。

雷牧歌手指撫著她衣領上的祥雲綉紋,低沉啟口:那條珠鏈,我以前從未見你戴過。

原來是因為軒轅祁的話,他對這珠鏈起了疑心。

秦驚羽笑了笑,將鏈子從領中扯了出來,翻給他看:我以前闖盪江湖時無意中得來的寶貝,昨日琥珀收撿東西的時候找到的,就隨手戴著好玩,原想拿出去典當換成銀兩揮霍,沒想到這樣值錢,倒是舍不得了你看我戴著好看不

宮燈映照下,那珍珠圓潤透亮,寶石更是晶瑩璀璨,耀目生光。

雷牧歌怔怔看著珠鏈,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勉強笑道:確實比我那簪子珍貴

秦驚羽想起密雲島上那枚鮑魚貝打磨的發簪,心頭一暖,柔聲道:不是說了嗎,這是我無意中得來的,再是值錢,也比不上你親手送給我的東西好。

雷牧歌聽得喜笑顏開,見四下無人,再是按捺不住,俯首在她臉頰親吻一下:還算你有點良心

這登徒子,得寸進尺了

秦驚羽笑容一僵,呸他一口,舉起衣袖使勁擦臉:雷牧歌你瘋了,我腦袋里還有蠱蟲呢

就是時時念著這個,我才沒怎么你,你還看不出么,我都要克制得快撐不住了。雷牧歌斂去笑意,改為半擁著她的肩,微微嘆氣,你知道嗎,我真盼著幽朵兒將那解毒之法參透得快些,我也不必等得這樣辛苦。

秦驚羽張了張嘴,很不習慣他這樣正經又深情的告白,笑得有些尷尬:其實你也不必等的,雖然大皇姐嫁人了,但是天京城里還有那么多名門閨秀,你也老大不小了,何必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我那么多年都等過來了,還會在乎這短短幾年嗎雷牧歌皺著眉頭看她。

秦驚羽想想又道:話是如此,可是就算我日後好了,這太子身份始終存在的,還是沒法跟你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以後會辜負你

我不管,你答應過我的,想反悔可沒那么容易雷牧歌看出她臉上一抹不確定,拉她到得回廊陰暗處,大手捧住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不迭追問,你說,你是不是想耍賴是不是想耍賴

秦驚羽抬頭望了下天,她很想點頭的,就是不太敢,實在怕他發作起來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不留半點碎屑。

也怪她自己,明知這家伙執著守信,當初就不該答應他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下可好,自己挖了個巨坑把自己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