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第四十四章 興師問罪(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2350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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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根本不理蕭焰,只緊盯著她道:你答應了我娘,會陪著我的。

我是答應了,但是秦驚羽頓了下,不知該怎么說,也就是隨口應付死者的話,口頭上的人情他卻是當真了,手腕被握,只得用胳膊碰他一下,努嘴道,先放開我,你現在是皇帝了,言行要謹慎,沒見那邊大臣們都伸長腦袋瞧著呢

銀翼轉頭一瞪,那一顆顆滿面好奇的腦袋迅速縮回原位,若無其事改看地面。

光影一閃,蕭焰已經人在跟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眸光淺淡,嗓音清潤,卻不容置疑:放手吧,你留她不住。

銀翼冷眼斜睨,低哼道:我留不住,你就能嗎

這話似是說到蕭焰痛處,但見他臉色泛白,眼眸里透出絲絲涼意,轉過來面對她,幽幽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總該表個態罷。

表態

對,是該早點表態,免得日後再糾纏不清

好了,這大庭廣眾拉拉扯扯像什么話,你們都放手。秦驚羽低聲說著,見兩人都梗著脖子不動,秉著親疏有別的原則,右手一甩,自然而然將蕭焰的手甩開去,蕭二殿下,這是我和銀翼的私事,我們自會關起門講清楚,你就別在里面摻和添亂了吧。

銀翼總算露出點笑容,而蕭焰聞言一僵,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請陛下就位

好在尤總管知趣,適時將御座擺好,丞相衛術恰在此時過來,請銀翼登上台階就坐,這一打岔,銀翼也只好放手,轉身登位,接受衛術上呈的傳國玉璽與皇帝印璽,正式成為西烈帝君。

喪禮結束,新帝即位,宣旨打開攻門城門,解除戒嚴。

等到四更之後,百官退去,衛術等王公大臣攔下銀翼,著手商議國喪出殯與當前政務,尤其是之前讓眾人傷透了腦筋的南越駐軍問題。

眼見大局初定,秦驚羽松了口氣,也不打算再插手,轉身就要出殿,剛走兩步,就被銀翼扯住衣袖:不許走

秦驚羽好笑搖頭:你是和大人們商議政事,我跟著做什么

銀翼抿著唇沒說話,秦驚羽瞧著他的神情,安慰道:我只是在宮里隨便走走,你完事後就來找我,行了吧唉唉,這狼小子,真是越來越黏人了。

沒見他有異議,秦驚羽朝衛術等人點點頭,出了殿門,沿著宮中道路漫步而行。

你要去哪里蕭焰不知從何處冒出來,跟上來低問。

回去收拾點東西。秦驚羽邊走邊是尋思,樂皇後那架古琴還放在蕭焰的別院,這會兒也該取回來還給銀翼,就當是留著亡母遺物做個紀念。

蕭焰嗯了一聲,不緊不慢跟著,柔聲道:天亮還早,你也勞累了這么久,回房去睡會罷。

經他這么一提醒,秦驚羽方覺困乏,打個呵欠點頭:也行。接下來也沒什么事,索性放松休息兩天,等安穩一些就該啟程回大夏了。

蕭焰聽得眼眸亮了亮,很是歡喜,一路替她掌燈引路。

秦驚羽步履輕巧,也沒怎么理他,自顧自走向前去,蕭焰微怔一下,忽而自嘲笑道:是了,我竟忘了你眼神超常,哪需要我做這些

說完就是一陣沉默,秦驚羽想著行程暗自興奮,蕭焰也沒再說話,兩人默然前行,沒一會就到得別院門口。

相較於皇宮各處的忙碌,別院看起來很是清靜,之前的皇城被圍並沒有給這里帶來絲毫影響,也沒有宮人內侍來此躲避禍亂,除了兩名黑衣侍衛守在門前,稍有動靜的也就是那幾桿修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搖曳生姿。

秦驚羽走進屋,抱著琴坐了一會,想起這些日子在格魯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雖然所有的事都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但心里卻無端有絲空虛,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寂寞,是因為思念誰

撫著額頭,腦子里有些亂,無聊撥弄琴弦,按出幾個短音,再往下就彈不下去了。

正托著腮想下面的曲調,忽見人影閃動,蕭焰堪堪立在跟前,將手中水盆用具放在桌上:你彈的是什么曲子

清心咒。秦驚羽隨口說了句,記得她明明是推上了門閂的,瞥見洞開的窗戶,頓時明白過來,這人就是好這一口,不是破牆就是翻窗

原來你們南越的風俗就是不興走正門,專門干些背地里的勾當她冷笑譏諷。

蕭焰眼神一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是,我太心急了,下回一定注意。說罷湊近過來,手指搭在琴弦上,撫弄幾下,便是將方才她所彈的一段流暢彈出,竟頗像那么回事。

這曲子不錯,是誰做的後面的呢他停手問道。

我怎么知道清心咒是她外公穆青專門用來給她治病的,從未外傳,她憑什么給他說再說,她也不想承認自己雖記得曲調,就是不會彈

蕭焰微微笑道:不會彈也沒什么,你的志向並不在於此。

秦驚羽瞪著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每一次都能猜中她的心思,這樣的資質,不去當蛔蟲真的可惜了。

我猜對了他又笑。

這樣溫潤柔軟的笑容在她看來真是礙眼,秦驚羽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道:呃,很晚了呢。

是啊,早該歇下了。蕭焰很自覺地起身,走去床榻手腳麻利鋪好被褥,再回來,擰了盆里的布帕遞給她。

秦驚羽挑眉,皮笑肉不笑:怎敢讓蕭二殿下紆尊降貴,做這些粗使活

蕭焰看她一眼,淡淡道:以往做慣了的,也沒什么。

騙誰啊,哪有皇子殿下來做這種下人的活計

秦驚羽唇角扯動,並不去接,只道:但是我不習慣外人服侍,還是免了吧。

外人蕭焰自嘲一笑,原本白凈的臉龐又白了幾分,眸光倒映著燭火,更顯幽深,原來在你眼里,我只是個外人么

倒也不是。

聽得這話,他微愣一下,抬眸望來,眼睛里有光芒閃過。

秦驚羽嘆了口氣,何必作出一副怨婦模樣,他蕭家與她秦家之間隔著血海深仇,豈是一點小恩小惠就可以盡數抹去的別過臉去,誠實說:比外人卻還不如。

看著他凄然的神色,想到這些日子在他身上所受的種種好處,心中難得涌起幾分不忍,又好心補上一句:你也不必在我身上枉費心思,行不通的,我與你南越之仇不共戴天,這次可以合作,下回再見便是敵人。

你心里當真這樣想他緩聲問。

是的。秦驚羽也搞不懂自己為何這樣誠實,連句敷衍的話都懶得說,大抵是往日坑蒙拐騙的事做得多了,如今想要轉轉性吧。

蕭焰見她正色點頭,頹然低喃,我倒寧願你說句謊話騙騙我,總強過這樣徹底撇清干系

話說,她跟他有那么深厚的情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