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6|第三十二章 因禍得福(1 / 2)

朕本紅妝 央央 2386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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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驚羽愣了一下,不是吧,只嗅一嗅就能分辨好人壞人

稍一躊躇,就見眼前白光一閃,那雪獸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冰冷的獸爪閃電般搭上她的肩

小心雷牧歌低叫。

下一瞬,眾人只聽得砰的一聲,似有紫光一閃,雪獸那龐大的身子倒飛出去,撞得山石破裂,轟然倒地。

周圍少年齊齊吸氣,實在不明白這名看似單薄柔弱的年輕人,怎么會有那樣威猛的力氣,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將雪獸擊飛出去

只有秦驚羽自己心里明白,是琅琊神劍迸發的光芒,而她,只是剛起了那么個念頭,神劍就已催動法力看來,她在東陽走了一遭,又有了些許進步

還說你們不是敵人那少年冷笑著,手臂揮起,隨著他的動作,一干少年平舉弩箭,箭尖一起對准五人,作勢欲射。

秦驚羽見得那箭尖上一點青色,顯然是喂了毒,趕緊舉起雙手,急道:別動手,都是誤會是誤會要是一上來就跟族人動手,以後還怎么救人

那少年正要下令,倒在地上的雪獸卻猛然跳起,發出一連串吱吱的聲響,少年聞聲一愣,慢慢朝秦驚羽望過來,琥珀般的眼瞳閃了幾閃,正猶疑不決,忽聽得有人低沉喚道:多傑。

大祭師少年驚跳起來,撇開秦驚羽,朝著遠處雪山主峰方向跪拜下去,一眾少年跟在他身後,也是叩拜不止。

那聲音,飄飄渺渺,正是從雪峰之上傳來:帶他們去我的碉房,等我辟谷出關。

可是,他們

聽話。

是。

少年不情不願起身,目光在秦驚羽身上打了個轉,揮手道,繳了武器,把他們綁起來,帶到碉房去

說話間另一名粗壯的少年已經拿了繩索過來,雷牧歌看那繩索也不過就兩指粗,對著幾人使個眼色,示意不必掙扎,放下兵器,任其捆綁。

綁好之後,由兩名少年在前領路,秦驚羽與雷牧歌在後跟著,李一舟與兩名大夏兵士走在中間,其余少年抱著刀劍押後,一路上,她總覺得有道目光死死盯著自己,警惕而疑惑,不用說,定是那名喚多傑的少年。

出 了亂石堆,迎面就是先前所見的那個小平原,平原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覆蓋著皚皚白雪,平原上卻有著肥沃的土地,青草叢生,野花散布,大大小小的帳篷搭建在 平原中央,不時有人進出,幼小的孩子穿著獸皮衣服,在帳篷間跑來跑去,空氣中隱隱傳來糕餅的香氣,美景交匯,其樂融融,讓人感覺走進了童話世界一般

那少年帶著他們在平原的邊緣行走著,山腳下有絲絲縷縷的霧氣升起來,霧氣吹拂在臉上,只覺溫暖濕潤,這不是他們在來時遇到過的那種冰霧,而是水蒸汽,很顯然,這個平原下面蘊藏著巨大的地下溫泉,所以才有這樣與眾不同的風景。

走著走著,地勢逐漸高起來,那前方的兩名少年開始往山上走,秦驚羽雙手被綁,難免走得吃力,還好有雷牧歌在後扶持,才勉強跟上,幸而到了半山腰,碉房已在眼前。

看得出,這是有身份的族人居住的地方,總共有三層高,全是用灰白色的片石壘砌而成,方方正正,下大上小,堅實而穩固,防風御寒能力是平原上那些帳篷無法比擬的。

秦驚羽看得連連贊嘆,但見前方少年在房門上敲了敲,門開了,出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與那群少年一樣的獸皮衣服,臉色很是蒼白,眼神十分冷清。

王姆,這些人交給你,大祭師讓他們呆在這里等他,你記住不能松綁,每日給點水就行。

帶路的少年說道。

那女孩點了點頭,轉身進去,穿過寬闊的大廳,打開了其中一間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她點上盞油燈,又稍稍理了下里面堆放的雜物,朝眾人點頭示意。

秦驚羽第一個被推進屋,接著是雷牧歌和李一舟,等到兩名兵士進來,房門哐當一聲關上,還咔嚓上了鎖,接著便是那群少年的腳步聲遠去。

王姆你可記住了,把他們看緊些,沒事別開門

少年嚴厲的警告聲回盪在空曠的大廳里,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地面鋪著厚厚的干草,也不覺得冷,除了陰暗些,倒是比前幾日的處境舒服多了。

坐了會,秦驚羽撲哧一聲笑出來:諸位以前沒嘗過這階下囚的滋味吧

還不是拜你所賜李一舟低聲嘀咕一句,被雷牧歌微怒的眼神一掃,想到她在南越皇宮的人質生涯,便沒了下文。

秦驚羽自己倒沒什么,自嘲笑道:這都是銘記終身的寶貴財富啊。不過奇怪,她對在南越的那段經歷恍恍惚惚,影影綽綽,印象反而並不深刻,時間越久越是淡漠。

沉默一陣,雷牧歌淡淡開口:先歇息一會,養足精神,靜觀其變。

是,將軍。那兩人去到門邊,一左一右靠坐著,閉眼養神的同時,也不忘警惕護衛。

借著油燈微弱的光亮,秦驚羽環顧四周,查看周圍的環境,看來這是間專門堆放雜物的房間,屋中擺設極其簡單,成捆的獸皮,大大的木箱,零碎的物事,七七八八堆了小半間屋子,剩下的空間卻還不小,足夠容納十來個人。

屋里只有門沒有窗,顯得有些陰暗潮濕,也沒有桌椅,只有門邊一截小木墩,上面放著盞油燈,秦驚羽嗅了嗅,那是動物油脂散發的氣味。

累不累累了就閉上眼歇會。見她大睜著眼睛,雷牧歌滿含寵溺低道。

秦驚羽嗯了一聲,順勢側躺了下去,李一舟湊過來問道:哎,你們說那個大祭師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聲音聽起來那么遙遠,到底人是站在哪里說話

不知道,不過我聽到那聲音是從雪峰傳出來的。秦驚羽皺著眉頭,想起那人的話,他自己也說了,是在辟谷。

對於這一說辭,她倒是很快就能接受,在前世就聽說過類似的故事,比如西藏某些地區的喇嘛,徒步登上苦寒極地,不吃不喝長達數月之久,除了稍微黑瘦些,並無任何不適,身體機能也沒有任何損傷,當然,未曾考究而已。

看來這個大祭師是血祭的關鍵人物,須得小心對待。雷牧歌看了看四周,沉吟道,等到天黑,我們就出門去查探一番,先摸清地形位置,再設法找人。

眾人一致點頭,雷牧歌又朝秦驚羽問道:殿下身上的繩索,覺得難受不要不要先解開

秦驚羽扭了下胳膊,再動動手腕,搖頭道:綁我的那孩子個頭小,沒力氣,綁得松松垮垮的,倒是不礙事,就讓它綁著吧。

想起這一大半天的遭遇,真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是追那只偷走自己裹胸布帶的金色小狗,絕對不會發現這石縫里居然還別有洞天

幾人在屋里默數著時辰,看著那盞油燈慢慢變暗,燈火跳了幾跳,最後化作一縷輕煙,從門縫里已經看不到外間的光亮了,天,大概已經黑了。

有些低低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哐當打開,那女孩進來,看到熄滅的油燈,微微皺下眉頭,從牆壁處摸出個小壺,添了燈油,將燈重新點燃。

燈光一閃,她轉頭看了或坐或躺的幾人,又推門出去,重新鎖好。

一個時辰之後,女孩重新出現,這回,她帶來了一罐水,沒看別人,直接將水罐放在雷牧歌面前。

哎,這小姑娘真沒眼光,就算不放在殿典公子面前,都該放在我面前吧李一舟瞧著那張冷漠的小臉,笑呵呵搭話。

秦驚羽看了看女孩,果然聽話,只帶了水沒帶食物,見她轉身要走,趕緊叫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