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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似乎是黑了。
否則她的眼前怎么會模模糊糊,看不清景物
又或許是因為那酒太過詭異,多年未嘗酒醉滋味的她,破天荒地的醉了,而且,還醉得不輕
意識渾渾濁濁的,看不清人影,聽不清聲音,就連嗅覺也失靈了,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只覺得好聞,卻辨不分明。
怎么這般古怪,不過醉酒而已,竟讓她超常的五感喪失了大半,只怕連尋常人都不如
還好,觸覺還在,至少她還能感覺得到,她手掌下那泛著涼氣的肌膚,光潔,細致,手感極好,發燙的臉龐在上面蹭了蹭,找了個自以為舒適的位置靠上去,當滾熱貼上清涼,火氣立時消減不少
銀翼她定了定神,輕輕叫了一聲,外面情形怎么樣了
他抿著唇,沒有作聲,或者他說了句,但她耳朵里嚶嚶嗡嗡的,什么都聽不清。
這酒,真是古怪
秦驚羽在心里低咒一句,沒辦法,只好等酒醒再說。
神智昏昏,忽然想到一件事,除她之外,他們幾個也都喝了酒,難道只她一人醉倒
對了,她之前還喝了那么多酒,雖然每壇只是那么一兩口,但是這五十來種酒夾雜在一起,難說不會相互影響。
都是拼酒惹的禍
周圍靜了下來。
他摟著她,她攀著他,熱燙的小臉就在他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地蹭著,那潤潔清涼的觸感,仿若無暇的玉石,雖不能解除這該死的醉意,卻能緩解她的燥熱與不安。
漸漸地,她不知足起來。
畢竟那頸項處露出的肌膚有限,而她,想要更多。
別怕,我只是想涼快下秦驚羽舔了舔唇,伸手去解他的衣領,心里有些惴惴,模糊知道這樣做不好,但她熱得難受,已經管不了這么多
他沒有動,陰沉著臉,只任她將衣襟拉開,連同中衣都是微微敞露。
秦驚羽眯了眯眼,想要看清眼前的美景,努力半天卻連是黑是白都看不清,索性放棄,將臉龐貼上去,小手也按上去,繼續磨蹭。
蹭啊蹭,摸啊摸,手下的感覺慢慢地,有了些許不同。
那微涼的肌膚,開始變得溫暖起來,或許是被她弄的,這樣的變化,讓她很是不滿,他暖了,她可怎么辦忍不住又去扯自己的衣領,熱啊,越來越熱
手指有些不聽使喚,她胡亂拉扯幾下,不知怎的,卻將衣帶與自己一縷發絲纏在一起,她,幾時變得這樣笨拙了
正懊惱,忽被只大手輕輕按住,無聲無息,只感覺他伸手過來,很是認真地對付那纏繞之物,沒過一會,就解開了她的難題。
做完這些,他又不知從哪里變出杯水來,喂她飲下。
咕嘟,咕嘟,秦驚羽一口氣喝下去,身上的燥熱卻絲毫未褪,反有愈演愈烈之勢,此時,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了
想要睜大眼細細查看,卻覺屋內黑乎乎的,眼前只是團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
為什么只有銀翼進來看她,雷牧歌他們呢,都到哪里去了
她蹙眉,抓住身旁之人的手:什么時辰了,怎么這樣黑銀翼你去把燈點上。
他頓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手掌在她面前揮舞幾下,卻見她一瞬不眨,表情很是認真
明明屋內一片亮堂,她卻說黑,叫他點燈
她超常的視力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捧起她的臉,仔仔細細端詳著那雙子夜般漆黑的明眸,全無昔日的靈動閃耀,只是團迷惘的霧色。
秦驚羽怔怔望著眼前的人影:銀翼,怎么啦
感覺他滿身綳緊似的,忽然起身,朝後退開一大步,旋風一般沖出門去。
銀翼她低喚,心里篤定,這里必然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怎么會走得那么急
牧歌,魅影,你們在嗎她揚聲叫著,接連叫了好幾聲,才聽得外間似有腳步聲走過來,走到門外,卻停住了,有人在大聲說話,漸起爭執。
其中一人的聲音很大,理直氣壯,另一人卻聲音極低,幾乎是只聽不說。
這桃花錯,你也喝過,雖然後勁猛了些,但頂多也就是醉倒個兩三日,哪會損傷身體,小子,我看你是擔憂過頭了聽這嗓音,像是那個不醉翁。
另外那人不知低低說了句什么,惹得他突然拔高聲音:眼睛看不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話說出去可是要砸我的招牌的,喝酒能喝瞎眼睛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喝我釀的酒
兩人又爭論一番,語速極快,她豎起耳朵聽了半晌,什么都沒聽清。
末了,似聽得不醉翁悻悻然道:要怪也該怪她自己,把老夫那五十多壇珍品都拍開喝了,興許就是這些個酒混在一起,加之她體質有異,這才有此結果也罷,老夫這就下山請大夫去,哼哼,從今往後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閑事了
他們在說誰,可是說她么
她,眼睛看不見了
秦驚羽伸出手掌來,眯眼看著,隱約只有個淡淡的輪廓。
揉了揉眼,她凝神又看,仍是與之前無異。
見鬼
這酒喝得,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心里思量著,身上的燥熱又有所升騰,索性撲去前方石壁,循借那一絲涼意來安撫自身。
蹭了一會,但覺這地兒雖涼,卻沒有先前的男子軀體來得堅韌舒適,不覺微微蹙眉,尋思該到哪里去找那人
銀翼,死小子,快出來她啞著聲音喊。
明明是帶著惱意,卻不經意流露出難得的嬌媚韻味,讓端水進來的他,聽得心神一盪。
銀翼她喊著,仿若聽得他低低回應,那一大團灰黑的影子就在她身後,手掌撫上她的肩,輕輕一扭,就將她扭轉身來,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方微涼的帕子,罩在她熱熱的臉頰上。
全無慣有的冷峻,他的動作極其輕柔,頗有些小心翼翼,秦驚羽咬住唇,忍住心底那不斷叫囂的渴望,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那不時撫過的手指,微涼,柔軟,將那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東西又喚醒了似的,她竟然,想要他更多的撫慰。
對於她的思想,他自是全然不察,給她凈了臉,順帶將脖子與雙手也擦了個遍,一番動作之後,又扶她躺倒,並將那冰涼的帕子疊好,蓋在她的額頭上。
他,是在給她降溫嗎
傻小子,沒用的,知不知道,什么叫治標不治本
秦驚羽更加用力咬唇,幾乎是痛恨自己那些可恥的想法,他不是別人,是銀翼啊
手指抖索著,慢慢探向領口,她好想,嗯,好想,解去這一身的束縛
忽然,她揚起手來,一個巴掌就朝自己臉上拍去
魔障了她竟然想在個大男人面前寬衣解帶
掌風初起,他已是驟然警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止住她這自虐的動作。
你走開,出去她抗拒著,不僅是因為身體受制,更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斗爭,潛意識里,她覺得要發生什么,但不該是他,不能是他
頭疼欲裂,一邊推拒著他,一邊硬起心腸下令:你去,叫雷牧歌進來。
就算要發酒瘋,要做點欺負人的壞事,那對象,也該是雷牧歌,她那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不是嗎
感覺他住了手,身體緊綳得像是一塊岩石,雖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覺那目光冷冷瞪過來,竟讓她不自覺瑟縮一下,有絲心虛。
可她為何要心虛,她分明是為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