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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個眼色,捆綁著瞳的大漢們,七手八腳地急忙將她松開。
瞳活動一下筋骨,站到了明曉溪身旁。
「現在可以放開杏了吧。」鐵大旗瞪著明曉溪。
明曉溪搖搖頭:「不行,你得讓你的人把手上的家伙都扔到地上。」
「你怎么要求這么多?!」鐵大旗咆哮:「我如果不答應呢?」
明曉溪沒有說話,她的手一緊,只聽見鐵紗杏就開始鬼哭狼嚎:「爸!救我呀!她會殺了我的!」
鐵大旗一咬牙:「這該是你最後的要求了吧。」
明曉溪不置可否。
「烈炎堂」的大漢們將「海興幫」的人丟在地上的各式武器撿起來。因為是牧英雄的靈堂,所以「烈炎堂」絕大部分的人沒帶家伙,面對全副武裝人數又占多的「海興幫」,無疑吃了很大的虧。現在的局面跟剛才有了很大的不同,雖然「海興幫」還是人多,但他們變成了赤手空拳。
「烈炎堂」大漢們的情緒高漲了起來,他們揮舞著手中新得到的家伙:「殺掉鐵大旗!為大人報仇!」
鐵大旗慌張地看了看四周:「放了杏!」
明曉溪輕輕一笑:「不行。除非你帶著你的人離開這里,兩個小時後,我自然會放人。」
鐵大旗惱怒非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條件,卻遲遲不放人!算什么好漢!」
明曉溪譏諷地笑笑:「第一,我從來沒有答應立刻放人;第二,我的這些做法在天下第一無恥的鐵大旗面前算得了什么;第三,現在『烈炎堂』的人群情憤怒,你的人手無寸鐵,我讓你就這樣走掉你還不感激我?」
「不能放走鐵大旗!我們要替大人報仇!」「烈炎堂」的大漢們叫喊。
「閉嘴!」瞳喝住他們,「這是牧大人的靈堂。」
鐵大旗還在逞強:「我們人多,誰勝誰敗還不知道呢。」
明曉溪懶得跟他廢話了,她把鐵紗杏向前一推:
「你走不走?!」
「看你的樣子,其實你也未必敢殺我的女兒。」鐵大旗眼睛一眯。
明曉溪驚訝地笑:
「你看出來了?不錯,我不會殺你的女兒……」
鐵大旗一喜……
「但是,我卻可能把她的頭發一根一根剃光,讓她變成一個鋥亮的大光頭!」明曉溪笑一笑,「對了,以她眉毛的表現,她的頭發剃掉了估計也很難再長出來嘍,嘿嘿,倒是省了洗發水的錢。」
「啊!」鐵紗杏恐怖地大叫,「我不要!如果沒有頭發,我寧可去死!爸!救我啊!!」
在垂頭喪氣的「海興幫」大漢們的跟隨下,鐵大旗怏怏地走出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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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好像是冬天里最寒冷的一個晚上。
公寓的客廳里,明曉溪沒有開燈,任憑漆黑的夜色一點一點將室內的空間填滿。她蜷著雙腿窩在椅子里,用雙手緊緊抱著自己,拼命想驅趕滲透到骨髓里的寒意。透過卧室的門縫,她知道里面的牧流冰也沒有開燈。他進去已經五個鍾頭了,悄無聲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曾經試圖叫他出來吃飯,但他的回應還是緊閉的房門。
桌上的飯菜已經冷透了,明曉溪知道,如果現在吃的話,味道肯定不好。所以,她索性也不吃了,傻傻地窩在椅子里一直盯著卧室的門。
不曉得過了多久,那扇門「啪」地開了。
明曉溪驚喜地跳起來,她想沖過去,但是麻木時間太長的腿卻讓她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好痛……
不知道為什么,只是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痛卻讓她的淚水染濕了睫毛。
一只冰涼的手扶起她,隨之響起的是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聽到的溫柔的聲音:「摔痛了嗎?」
明曉溪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硬生生將險些掉下的淚珠吞了回去。
她仰起臉,露出最燦爛的笑容:「怎么會痛呢?這點小事。……你一定餓了,我去把飯菜熱一下。」說著,她端起桌上的盤子就往廚房跑。
「不用了。」
「不行,你的胃不好,如果不按時吃飯,你的胃會痛的。」明曉溪沒有回頭。
「我要走了。」
牧流冰終於把明曉溪最害怕聽見的話說了出來。
盤子顫抖起來,里面的湯汁灑到了她的手上。
明曉溪慢慢地扭過身,慢慢地走回來,慢慢地把盤子又放回桌子上。
她靜靜地看向牧流冰。
他的臉色蒼白,但表情堅定。她的心慢慢地變得像飯菜一樣涼了。
「你決定了嗎?」
「決定了。」
「東西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