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情_第 8 部分

.，.丁小俊一陣懊悔，想轉身回家，卻又不甘心。於是只得鼓起勇氣往前走去。穿過那道石圍牆，這才真正進入到磨子溝了。還好，里面的雪不是很深，地上還可以看到一些枯草，以及野獸們拉的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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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上次與狐狸精胡小夭相遇那棵樹下的時候，突然從樹叢里跑出來兩只灰色野兔，看樣子像是被什么驚嚇著了，野兔們很驚慌。丁小俊一看地形，自己這一方是在山坡下，而野兔卻是在山坡上。野兔若非受到驚嚇，一般是不會往坡下跑的，因為兔子前腿短，後腿長，往坡下跑，不僅無法跑快，而且還會翻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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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兩只野兔不僅朝山坡下跟斗撲爬的亂奔，而且還不肯分開，總是並肩朝山坡下亂跑。丁小俊瞅准時間，雙手張開，「嗖」的一下躥了出去，對著野兔一個猛撲，兩只野兔一陣驚慌，居然頭互相撞在了一起，「咚」的一聲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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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丁小俊運氣好，白揀了兩只野兔，一公一母，看樣子是一對兒呢。丁小俊三兩下便把野兔捆了個結實。就在這時候，前面樹叢里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聲。丁小俊一驚，忙扯出彈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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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丁小俊，恭喜你破處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樹叢里飛過來，卻不見人影，「再見！我要走啦。記住哦，我說過，我們有緣還會相見的耶！快回家去吧，還有好事情等著你哩！嘻嘻，丁小俊，你要走桃花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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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聽出來是胡小夭的聲音，想要追去，但那聲音卻越來越遠了，不多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之中。而那句「還有好事情等著你」和「你要走桃花運」卻在丁小俊腦海里回盪著。

【046】雪姨的老老公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小俊這才回過神來。想想剛才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一般。但一看腳下，兩只野兔還在那里不停的亂動，似乎想要掙脫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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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原來我不是在做夢！」丁小俊自言自語著。既然不是做夢，那還等什么呢，趕緊走吧，這地方這么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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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拉開彈弓，對著一棵壓滿了白雪的大樹s出三顆石子，算是給自己壯膽了。然後一把抓住地上的野兔，往肩上一扛，奔命似的往回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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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丁小俊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家里沒人，方家華一大早就到草料場發料去了。方蕾也沒在家，大概是去同學家了。丁小俊沒顧得上休息，先把一只野兔宰了，很利索的把皮剝了，然後放在一個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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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快到中午了，丁小俊感覺肚子很餓，但卻沒時間吃東西。等到方蕾回家來了，還得向她說明另一只野兔的去向，多麻煩呢。還不如趁早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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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從床底下找了個布袋前子，把野兔放里面，拎著就朝袁雪家奔去。丁小俊邊跑就邊想，袁雪看到這野兔，說不定多開心呢。嘿嘿，這一開心，說不定晚上會多拿給他玩幾回也說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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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袁雪家門口，丁小俊使勁咳了一聲，這才推門而入。然而腳剛跨進門，丁小俊卻愣住了，謝明義正和袁雪、謝方、袁園坐在火爐邊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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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小俊是你呀！」袁雪忙站起身來，「快進來嘛小俊，呵呵，手里還拎了東西哩。是來看你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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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伯伯。」丁小俊尷尬的看著謝明義，「我，我才聽說伯伯回來了，所以……所以我……我送野兔過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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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俊！」謝明義顯然很感動，忙站起身來接過丁小俊手里拎著的布袋子，「嗨，你說嘛，我就是有福氣嘛！哈哈，小俊哇，伯伯還沒吃過你打的野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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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說尷尬，袁雪更是尷尬。眼前兩個男人，一個是自己的老公，而另一個卻是自己的小。小這么大冷的天，好不容易打了只野兔，原本是拿來討好自己的，但卻沒想到遇到了謝明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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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雪定了定神，忙做出一副長輩的派頭，一把將丁小俊拉到火爐邊坐著，然後到里屋櫥櫃里端了一大盤瓜子啊花生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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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小俊，快吃嘛。」袁雪一邊招呼丁小俊吃，一邊就往丁小俊褲兜里倒，「小俊，給你姐帶些回去嘛。呵呵，你看雪姨忙得，方蕾回來那么久了，我都還沒去看看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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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方和袁園通過昨天的事情，對丁小俊不僅有感激之情，而且還把他當著自己人了，眼前的丁小俊簡直就像的她們的親哥哥一般。因此姐妹倆一個去端開水，一個削水果。一時間里，一家人忙了個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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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謝明義從老家帶了些橙子來，這可是很難得吃到的。謝明義特意選了幾個，然後放到丁小俊裝野兔的布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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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來反倒是弄得丁小俊不好意思起來，要推辭吧，開不了口；不推辭吧，過意不去。但仔細一想，要拿也拿得，不拿白不拿。原本自己帶了野兔來就是有目的的，這下倒好，好事做不成，還便宜了謝明義了。拿你點東西，想來也是應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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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端著謝方遞過來的水杯，看謝明義一眼，又看袁雪一眼，心里那個難受真是沒法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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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下玩完嘍！原本還說是晚上好好弄一回的，這下弄不成不說，還賠了只野兔哩。算了，還是趕緊走人，夾在人家中間的滋味不好受哩。」丁小俊心里一合計，覺得還是早走早好，於是忙站起身來，說是家里還有事，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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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袁雪家出來，丁小俊一個人蔫頭耷腦的朝家里走去。剛到家門口，只見趙紅衛、趙紅兵哥倆哈著手在那里跳著。看樣子哥倆已經在丁小俊家門前站了有一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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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趙紅兵小臉凍得通紅，興奮的沖丁小俊揮著手，「小俊哥哥，我們都等你好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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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衛卻不說話，兩眼仔細的觀察著丁小俊。見丁小俊似乎不怎么高興，忙跑上前來，伸手接過丁小俊手里的布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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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俊哥哥，你咋啦？」趙紅衛小心小意的打量著丁小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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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咋哩。」丁小俊忙把門打開，「快進家吧。你兩個也是的，這么冷的天，就不會在家烤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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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把趙家哥倆帶到火爐子邊坐著，從褲兜里抓出袁雪塞進去的瓜子花生，分了一些給小哥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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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你真好！」趙紅兵一副有奶便是娘的樣子，「小俊哥哥，我們來是想找你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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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兵話沒說完，趙紅衛忙止住了。眼下的趙紅衛畢竟是個讀初中的學生，都14歲了，常言說得好：「出門看天色，進門看臉色」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丁小俊一副丟了魂的樣子，沒沖你們小哥倆發火，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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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你哪里不舒服么？」趙紅衛裝著很關心的問道，「是哪個惹你生氣了嗎？要是哪個敢惹小俊哥哥生氣，哼！看我們不收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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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丁小俊看了看趙紅衛，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們不會明白哇。事情太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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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太意外了？」趙家哥倆沒弄明白丁小俊所說的事情，小哥倆茫然的看著丁小俊，然後又互相對視著——「什么事情太意外呢？」

【047】打玉珍姨的主意

「唉，算啦。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丁小俊肚子餓得咕咕叫，哪還有心思閑扯，「紅衛、紅兵，你們吃飯啦？哎呀我都快餓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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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去我家吃嘛。」趙紅兵說著，拉著丁小俊就要走，「我爸出差啦。我媽正在包湯圓哩。走嘛小俊哥哥。吃完飯你教我做鐵絲槍嘛，三連發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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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兵總算說明了來意。原本丁小俊是不想去的，不過一聽說趙文革沒在家，立即就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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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出差？」丁小俊感覺有點意外，「那，紅兵你爸要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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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我爸是去買剪子。」趙紅衛忙搶過話去，「聽說是去省城哦，說是去買一種新剪子，可以剪頭發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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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丁小俊馬上就明白完過來了，「是剪羊毛用的剪子吧。紅衛你是說你爸去省城？呵呵，我看你說的那種能剪頭發的剪子，省城應該沒得賣吧。應該是去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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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的確沒有說錯，70年代，一般稍微像樣點的東西，也只有上海啊，北京啊這些大城市才會有賣。一個小小的省城哪會有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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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么說，趙文革這一去，那不得10天半月才能回來呀。丁小俊心里突然就開朗起來，甚至是有些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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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業隊每年的2月到3月，是春洋芋搶種季節。待忙完了，農工們稍事休息兩天，只要天氣一轉暖，接下來就是剪羊毛季節。這剪羊毛時間就長了，大概得要兩個來月。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趙文革就得不斷的出差，因為他買剪子回來，接著又要把羊毛送到上海毛紡廠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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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紅衛，那么你爸買剪子回來，還得再出差哩。」丁小俊高興得都有點得意忘形了，就連肚子餓都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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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哥哥，你說對了。」趙紅衛對趙文革出差似乎也很開心，「我爸去年就是這樣嘛，才把剪子買了回來，沒休息幾天，又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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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業隊歷來都是這樣，搞保衛的人算是閑人，一般出差送貨也就落到了他們頭上。過去是謝明義，但自從何其武來當隊長之後，謝明義夫以妻貴，總算是不用在外奔波，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現在這樣的苦差事理所當然落在趙文革身上，誰叫他文革時亂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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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很爽快就答應了趙家哥倆的請求，決定把做三連發鐵絲槍的絕技教給他們。反正自己已經長大，不用再玩那些小孩子玩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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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正忙著在家里包湯圓，正等著兩個兒子帶丁小俊回來吃哩。從丁小俊被葉子管住之後，吳玉珍幾乎就沒什么機會和丁小俊說話了。偶爾見著，丁小俊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弄得吳玉珍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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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俊哥哥來啦！」趙紅兵還沒進門就咋咋呼呼，「媽媽快開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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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把門拉開，卻一下子就愣住了，眼前的丁小俊哪還是以前那個頑皮的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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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俊，姨都不敢認你了耶！」吳玉珍忙把丁小俊讓進屋，眼睛卻不停的掃視著，「啊呀！小俊都長成大小伙子了嘛！嗯，真是名如其人哈，就是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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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姨！」丁小俊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幾乎不敢與吳玉珍對視，因此只好把頭埋著。這一來，目光正好看到吳玉珍胸前的兩座小山坡，圓圓的，尖尖的，顫顫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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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傻小子！」吳玉珍感慨道，「都學會怕羞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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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衛、趙紅兵很熱情，拉著丁小俊坐到火爐子邊。吳玉珍仍是愣著，兩眼眨都沒眨一下的盯著丁小俊。還是兒子趙紅衛說鍋里的水開了，這才忙著下鍋煮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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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曉得丁小俊家是難得吃到湯圓的，方家華不會弄，方蕾也不懂。因此每逢春節，幾乎都是有人送來就吃，沒人送就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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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狼吞虎咽的吃下兩大碗之後，肚子總算撐圓了。吳玉珍卻要忙著去拖豬飼料，來不及收拾碗筷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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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姨，我去幫你嘛！」丁小俊站起身來，打算跟著吳玉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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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也去幫你！」趙紅衛、趙紅兵哥倆也跟著湊熱鬧，「小俊哥哥，我們一起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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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是太陽從西邊出吶！」吳玉珍有點喜出望外，「你們呀，平時間咋不曉得幫媽媽呢？就會湊熱鬧嘛！你們去了，哪個看家呢？乖乖在家哈，陪小俊哥哥在家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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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姨！」丁小俊固執的說道，「地那么滑，你一個人能拖得了么？還是我去幫你吧，反正又沒啥事可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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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俊，姨咋好意思讓你去呢。」吳玉珍還真有點感動了，眼眶里居然有了淚光，「豬房里那么臭，姨怕把你熏倒哩。你還是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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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了。」丁小俊想了想，「玉珍姨，等我教弟弟們做完鐵絲槍，我就去幫你。很快的！玉珍姨你等下嘛，我這就教他們，要不了幾分鍾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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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吳玉珍從內心是想讓丁小俊去幫她的。那一大車豬飼料，不說是下雪天地上滑，就是平時天氣好，一個女人拖那么一車東西，還是很吃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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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笑呵呵的看著丁小俊，「那好嘛。我正好把碗筷收拾吶！」吳玉珍邊收拾碗筷，邊哼著小曲，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048】晚上我來陪你

丁小俊讓趙家哥倆把鐵絲、鉗子、榔頭找出來。鐵絲是8號鐵絲，用這樣的鐵絲，做出來的槍才會有力。丁小俊讓趙家哥倆看好，然後一點一點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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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做鐵絲槍得先把上皮筋那一端育成一個小圈。丁小俊卻不是，而是拿榔頭把鐵絲敲扁，然後育成一道彎勾。再接下來就是把鐵絲敲直，做成槍桿子的樣子，之後就是槍身。這一段必須把鐵絲拉直；最後就是裝彈的地方了。這里是一個關鍵部位，得用一根比8號鐵絲粗的鐵釘做幫襯，讓鐵絲繞過鐵釘，然後彎成一道回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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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好這個部位，其他的就好做了，只需按照槍的形狀，做出槍把，槍機，然後再回到槍桿子那里，比齊了之後，把多余的剪掉，對齊，敲扁，拿一根細匝絲將槍桿子、槍把子纏牢固。最後裝上扳機和橡皮筋，一把三連發鐵絲槍就算做成了。前後還不到10分鍾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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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俊告訴趙家哥倆，之所以別人做的鐵絲槍打不了三連發，原因就在於那個槍頭。育成圈和敲扁是個關鍵。因為那個圈往往就是個累贅，打第一發「子彈」時沒問題，第二、第三發就不行了，那個圈成了障礙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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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來「子彈」也是一個關鍵。一般人是用廢報紙，但丁小俊就不用，而是用課本。因為課本比報紙的紙質好，有份量，做出的「子彈」打出去才不容易變形，也不會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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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在旁邊簡直就看呆了早，「呵呵，臭小子！怪不得總是不見你家有舊課本，原來都被你這家伙用來做什么子彈了。」吳玉珍嘀咕著，丁小俊忙抬頭對著她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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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鐵絲槍也沒多大意思，不過是小孩子們游戲的時候，玩玩而已。但是吳玉珍卻因為這件事情對丁小俊更加刮目相看了。同樣是孩子，牧業隊很多人就沒丁小俊這么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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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絲槍也教趙家哥倆做好了，丁小俊便跟著吳玉珍去飼料房拖飼料去了。走在路上，吳玉珍這才發覺，丁小俊居然高出了他差不多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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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飼料房，丁小俊基本上沒讓吳玉珍怎么出力，一個人就把一車飼料裝好了。只是掌握車把子丁小俊還不會，吳玉珍也不放心讓他去掌握，萬一車翻了，那可是很麻煩的。因此吳玉珍便在前面拉，讓丁小俊在後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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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小俊推著車的時候，一抬眼，卻看到了吳玉珍那左搖右晃的滾圓的肥美的。丁小俊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兩個眼睛頓時睜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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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俊！」吳玉珍突然間感覺到車很重，「你是推還是拉呀？小俊，姨都快累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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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吳玉珍叫喚，丁小俊這才清醒過來。此時車正在爬一個小坡，丁小俊不但沒用力推，反倒是拉住車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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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忙將車放下，雙手壓著車把，站著猛喘粗氣，大起伏不斷，丁小俊兩眼死死盯住吳玉珍小山坡似的，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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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啦！」丁小俊心里一陣嘀咕，「以前我咋就不懂得看哩。呵呵，那時候機會多好，不說隔了衣服看，就是看光身子都蠻容易的。唉，現在倒好，會看了，但卻沒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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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俊你咋啦？」吳玉珍轉過臉看著目光怪異的丁小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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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玉珍姨！」丁小俊驚慌的把目光移開去，「走嘛玉珍姨，你聽豬都餓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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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玉珍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到底還是個孩子！」吳玉珍彎下腰抓起車把，這回丁小俊不敢再怠慢了，多丟人哩，看得連車都忘了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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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難，吳玉珍每天都是這么過來的，不就是拖幾趟飼料么，有哪一天能少得了。以往沒人幫忙，不是也過來了么。不過的確還是有個問題讓吳玉珍感到害怕的，那就是每逢母豬下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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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母豬下崽都是在冬季到開春這段時間，天冷就不說了，最主要的是怕。母豬們下崽大都是在夜里，有時候還是在半夜呢。當然了，你也可以不用去管，但是，一旦所下豬崽被母豬壓死，那你就要被扣工資。70年代一個農場工人每個月能有多少工作，也就是幾十塊錢人民幣吧。如果真被扣了，哪來的錢吃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