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常去接你，所以，混了個臉熟。我對你們主管說，你因為拉肚子，此刻，正在醫院里打吊瓶，而我，就是遵你的命而去幫你請假的。你們主管人不錯，立即，就准了你兩天假，還說，如果沒好，可以，再歇幾天。」

狡猾！她伸手去錘他：「騙人不打腹稿！你，才是拉肚子呢！」

「對，不是拉肚子，而是，大肚子。」他笑不可抑。

拜托！不要笑得這么沒品，好不好？一貫的溫文爾雅的氣質都沒了，不喜歡！

他坐到了床邊，用手觸摸著她的鬢發，收起了傻笑，說道：「起來吃飯吧，好不好？」

「你怎么不去上班？」她答非所問。

「上午請了半天的假，和你一起吃過了午飯，我就出去了。你，在家里好好睡一覺，然後就乖乖地等我下班回來，好嗎？」

「好的。」她答應。

因為還沒有到正月十五，因此，林立家的小阿姨尚留在老家過年、而沒有回a市。下午睡醒，張小冰看一看表，才四點多，反正有空，她就開始打掃起他家的房間來。

說起來，林立的品位不錯，和她有點臭味相投――這是變相地在表揚自己吧？嘿嘿！

房屋的面積雖然不小，但是，卻沒有擺放特別多的家私。尤其是客廳，非常空。電視是掛牆的，下方有個小小的電視機櫃，放了dvd機和一些影碟，除此而外，就是三人沙發加一個單人沙發，另外，還有一個邊桌，如此而已。

東擦擦，西看看，她也沒有特別勤奮地工作，不過，還是在六點鍾左右的時候完工了。奇怪，林立怎么還沒回來？

大約六點半的時候，他回來了。

「今天怎么這么晚？」她問，貌似怨婦。

「對不起，路上堵車，手機又剛好沒電了。」

「這樣呀。」她小小地不滿了下。

「別生氣！餓不餓？帶你去吃好吃的！」他輕聲低哄。

拜托！人家哪有那么的小心眼？可是，既然，你要把人家定義到那么低的層次面里去，那好吧，本小姐就狠很宰你一刀沒商量！――貌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說：「我要吃魚翅。」

還好，只是要吃魚翅，看你剛才那駕勢，我還以為你要吃月亮呢！某人一邊腹誹，一邊笑容可掬地說：「好，好，這就走吧。」

到飯店的時候，接近晚上七點鍾。這樣一來，張小冰還真是餓了，一口氣點了好多菜，然後，就一手支著桌子，於東瞧西望之中，等待心愛的菜餚上桌。

不過，為了自己的身材計，她還是沒敢吃得太多，緊接著，她就想到：如果是真的懷孕了，那身材就要走樣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復原？！於是，一頓飯吃下來，她非但沒能變得開心，反而是愁容滿面。

林立問她是否是飯菜不對胃口，她說不是。他又問她，是否覺得身體不舒服，她也搖頭否認。看他有點著急，無奈，她只好告知了他――自己的憂慮。

可是，這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過程呀！林立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你要補償我！」最後，某人發出無賴的訴求。

「好，好。」遇到這樣的女友，林立還真是沒折，只有點頭稱是的份兒！

其實，張小冰想要的禮物好簡單，是，一只小狗。從小，她就喜歡毛絨絨的小家伙，可以抱在懷里，百般地逗弄。可惜，以前，爸媽不喜歡，後來，陳濤也不支持，所以，她一直都沒能夠如願。

現在，換了對自己千依百順的林立做男朋友，總該可以了吧？可是，結果――還是，不，可，以！

郁悶！

他說，如果，她有了寶寶的話，那么就得遠離寵物，以免動物身上的病菌影響到她和寶寶的健康。

哦！願望，還是，不可以達成……

她是有點悻悻然地返回家中的。說起來，林立這個家伙可真是可氣，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對於她的這個小請求卻是絲毫也不肯讓步。這，不禁令她想起之前在培訓時，某位老師講的課程：對於原則立場要堅決地予以堅持，但是，溝通時的態度，卻可以是最謙卑的。

――哎，討厭！

也，罷了，反正自己也沒有時間和足夠的耐心去對待那個小家伙兒――這，也是她一直沒有下決心養它的原因，假如得不到協助，那么單是憑她一人，是不能保證給它好的照顧的，所以，還是不要誤狗誤己了吧！

是為了向他宣示自己的不滿吧？晚上，她一爬上床，就連人帶被子、挪到床的最靠邊的位置。

我要和你保持距離――她的肢體語言如是說。

雖然，他很想和她繼續嘿啾，奈何，一方面，他擔心她是否可以承受得住，另一方面，他也有點兒吃不消――昨夜的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主要還是因為，太猛了……

昨夜里，她的態度，使他勃然動情，一波一波的情欲簡直是控制不住地襲涌而來，使他，在對她的時候，好象――種馬。他略帶羞澀地想。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好想和她，零距離地接觸－－「過來，讓我抱抱你。」他說。

不要。――張小冰不動。

「乖，過來！」

才不！

「寶貝兒，過來！」

那，好吧。――某人，於是很沒有氣節地、不再堅持自己的立場，挪了過去，鑽進了他的被子。

只是輕輕地相擁，只是溫柔地淺吻，也是甜蜜而動人的。

進京面聖

星期五的下午，張小冰將之前已經打好了底稿的e…mail點擊發出，然後，也不理睬陳濤是否會有回復，就和林立坐當天的最晚一班的航班飛去北京了。

她有事先通知母親大人，她打電話告訴她說，自己有了心儀的、想要結婚的對象，將會在星期六的早上，帶他回家、給她過目。

母親問，還是去年春節見到過的那個小伙兒嗎？

張小冰笑了笑，母親很敏感嘛，已經猜到自己換了人。「不是，是一個更優秀的男人。」她說。

「噢，男人。」母親重復了一句，然後笑道：「看來，他很能制約住你呀！帶回來給我看看吧，讓我瞧瞧你的眼光如何。但是，我先說明一點：你爸爸不在，要結婚的話，就必須等他過了目才行。」

「噢。」張小冰嘿嘿一樂，自覺這也並沒有什么大不了。

坐晚班飛機的原因，是因為兩個人都不太想請假。還好，年紀輕，底子好，雖然是接近午夜才在賓館安頓下來，但是，她和他都不覺得累，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他倆兒相擁而卧，還閑聊了幾句。

最初，林立選擇的賓館，非常巧合地，和王光之前所住的那一家相同。好在，張小冰有提前詢問，然後，她對他說，另外還有更舒適的，於是，他們就換了這家距離張小冰的家稍遠一些的四星級賓館。

就要和身後的這人共度一生了嗎？好象，是的。而且，自己，可能，已經是他孩子的媽媽了。

睡著之前，她想的，是這個。

第二天，他們倆是在大約十一點鍾的時候到達她家的。

除了給張小冰的母親帶了滋補品作為禮物，林立在來京之前，還通過網絡查詢到了一家五糧y的專營店――就在他們所住賓館的附近。十點鍾店鋪剛一開門，他和她就進去那里、在買了幾瓶好酒之後，他們才出發前往她的家。

一進大門，林立就立即鞠躬致意。

母親笑呵呵地與他寒喧了幾句，然後，賓主落座。

張小冰因為成竹在胸，所以不慌不忙、以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貼著媽媽坐在三人沙發上。

愛嬌的同時，她還不忘對著端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那人挾了挾眼。

對此，林立只當作沒有看見，繼續恭恭敬敬地回答未來岳母大人的提問。

張小冰乖巧地坐著，留神地去聽他們談話。她發現，她媽媽的詢問，是真的非常之仔細！――從林立本人的履歷到他的家族親友，從他個人的興趣愛好，再到，他對某些實事的具體看法，包羅萬象，無所不含……

那兩個人笑容滿面、有問有答地傾談了n久，一副很投緣的模樣，簡直是無視她的存在。

最後，在忍無可忍之下，張小冰說道：「媽媽，都十二點半了，我們去吃午飯吧，好嗎？我，都有點兒餓了。」

母親笑了一笑，說：「哎，看我，就顧著和客人聊天了，都忘記了這么重要的事兒了。」

林立向前微欠了欠身，說道：「和伯母聊天，真的是太長見識了，一下就忘了時間，這都是我的不好。如果，伯母不嫌棄的話，那么這兩天，我一定要接著向伯母請教，您看行嗎？」

母親笑了笑，說：「好啊，不過，現在，真的是該先去吃飯了。因為不知道你們幾點來，所以，我上午就沒有出去買菜，中午，我們就在外面簡單吃點兒吧。回頭，林立，你對我說說，你愛吃什么菜，我下午去買，晚上做給你吃。」

「謝謝伯母。其實，我不挑食的。」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攙小冰的母親起身。

r麻！她躲在媽媽的身後，忍不住向他送出了一個鬼臉。

這回，他沒有無視她，而是，回了她一個淺淺的笑。由於，事先沒有預料到，倒叫她，有一刻的失神。

中午吃過飯以後，林立堅決要求和張小冰兩人去買菜，小冰的媽媽推辭不下，就同意了。

等到媽媽上了樓，張小冰童鞋貌似鄙夷地對林立說道：「這回，可叫我見識到你的虛偽了，假死了。」

「你就別笑話我了。」他說：「我這不也是因為沒經驗嘛？不知道――怎么做會更好一些。」

「你還想有經驗？想得倒美！還有啊，之前，是誰對我說，對自己很有信心來著？」她問道。

「是我，是我。本來，真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在見到了你母親之後，我卻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覺得有些緊張和不知所措了。」

「平時什么樣，見我媽就什么樣唄！哇塞！要是讓我見你家人的時候，也這么惺惺作態，我可裝不了。」

對她微微地笑了笑，他說：「你也別說嘴，到時候，說不定你比我還拘謹呢！」

「嗯，也有這個可能性。」她如同牆頭小草，又轉為了支持他的觀點。

林立在她的家里呆到晚上八點多鍾，然後告辭出來。

張小冰送他下樓，兩人在樓門口略站了一會兒，他有些兒舍不得走。可是，為了保持住自己的大好形象，他還是狠了狠心，轉身准備離開。

「沒關系，稍微耽擱一下沒問題。我，再陪你呆一小會兒吧！」她叫住他。

「算了，外邊冷，再說，你還是早點回去吧，我覺得你媽媽肯定有話要對你說！」他略抱了下她，然後，松開手，繼續說道：「我走了，你，早點兒睡，明天，我大慨十點鍾過來。」

「嗯，那好吧。」

林立的推測很正確，張小冰的媽媽確實是有話要對她講。――還好，不是什么反對的話語。

她的媽媽對她說，對於這一回她帶回到家里面的這個人，她還是比較滿意的，主要是人很正派，穩重，至於談到結婚嘛，母親大人繼續說道：「其實，我和你爸爸這些年經常在國外呆著，對於許多以前完全不能夠理解的事，現在也見怪不怪了。你，可以認為是我們開明，也可以理解成――我們對你放縱得過分。結婚，雖然說，是人生的大事，但是，在我看來，也不必計較太多，我認為――只要人正派，對你好，就行了。」

「這么說，媽媽，你同意啦？」

「是不反對。」

「不嫌我嫁得遠嗎？」

「是有一點兒遺憾，不過，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反正，我和你爸爸也不是經常在北京。」

「我們，打算，這次見過了你之後，就會去見他的家人，然後，也許就要結婚了。」

「這我聽林立說了，最好是十一吧。先得叫你爸過過目。」

「那，如果，我們想五一結婚呢？」她問。

「別告訴我，你懷孕了。」母親的語氣由輕松轉為了嚴肅。

「不是，哦――好吧，是有這個可能啦，前兩天忘了避孕，所以，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她老老實實地招了。

母親盯住她看，問道：「是――他預謀的嗎？」

張小冰不禁後悔起自己的多嘴來，急忙說：「不是的，跟他沒關系，是，那一天，我，我自己，想……」

「你想？！你才多大？！」

「媽媽，真的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真的，那一天，忽然就覺得很想給他生個孩子。只有那一次，只是有這種可能性。媽媽，求你了！也許，並沒有……」

「嗯，讓我想想吧。」母親不再言語。

張小冰只覺得――自己滿臉黑線，噢！都怪自己！沒事兒多什么嘴呀！就不能等有了結果再說嗎？或者是，在和林立商量過了之後再說！

母親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能不對媽媽說謊，媽媽很高興，你媽媽我，並不是個老古板。我只問你，如果有了，你真的要生嗎？」

張小冰猛點頭。

「這事兒，我要再好好想想。林立這小子，才覺得他本份，就，讓人大跌眼鏡。」

噢！此刻，張小冰只想捶頭……

想來想去，她決定，今晚，還是不向林立通風報信了。反正，他明天就知道了，今晚，還是讓彼此都睡個好覺吧！……

面聖（續）

早晨，張小冰起身。

立即，她就聞到了飄盪在滿屋的、那久違了的、極度惹人食欲的可樂j的香味。

她一邊穿衣洗漱，一邊想，媽媽還真是有好幾個壓箱底的拿手菜是自己垂涎已久了的。

走進廚房，果然看到媽媽正在里面忙活著。

張小冰伸出雙手、從後面摟住了母親的腰。一如，長久以來，她最擅長的撒嬌動作，她用側臉貼在媽媽的背上，然後，軟軟地說道：「媽媽，我太愛你啦。」

「愛我，還要離開我，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張小冰不搭腔，只是持續地用臉頰在母親的後背上來回地磨蹭。

「這么大了，還象個小孩子。就你這樣，還想當媽？我怎么想，都認為你不能勝任。」

張小冰不出聲，靜靜等待著媽媽的繼續說教。

「你如果是因為喜歡他、要嫁他，那么有了的話，就生吧。不生――對身體不好。不過，你能對我保證，你們不是想奉子成婚嗎？」

「前後的順序，真的是先計劃來見你的，然後，才是沒有避孕。真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一旦有了答案，不管是什么，都要立即告訴我，聽到沒有？！」媽媽很嚴肅地說道。

「嗯。」她乖巧地答應。

可樂j，是一道張小冰最喜歡的媽媽菜。一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喜歡吃j小腿，後來，改吃j翅中。因為每次都要吃好多，就嫌翅中的r也多，干脆改吃j翅尖。今天，媽媽做的，是翅中和翅尖。張小冰嘴饞，忍不住先夾了一個嘗，直贊美味。

正在此時，她家的門鈴――響了。

啊，是林某人來了！

張小冰跑去開門――果然是他！

看著，他對自己綻放出的，那個大大的笑容，她沒有回應，而是，心虛地低下了頭。――你，自求多福吧！

林立看著小冰，感覺莫名其妙――怎么了？想問。

不過，話未及出口，她，已經扭身一溜煙地向里面跑去。

無奈，他只好跟著進去。

張小冰的母親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對著他和藹地說道：「林立，來啦？先到客廳里坐一會兒，我，還有一點兒就忙完了。」

林立趕緊鞠躬致意，並且說：「伯母，您先忙。」

「好。」張小冰的母親笑了笑，轉身回去廚房。

張小冰超心虛的，她，不敢和林立多作接觸，回避著他的視線、在為他沏好了一杯清茶之後，就，急急地離開、鑽進了廚房。「媽媽，午飯由我來做吧。」她說。

已經燜好了j翅，再炒兩個青菜，即可。――工作量不是很大，小冰的母親迅速地盤算了一下，點頭同意：「那好吧，這里，就交給你了！」

一邊洗菜，一邊，張小冰偷瞄著客廳里――貌似，沒有什么動靜呦！風平浪靜！

又過了一小會兒，她實在是有些按捺不住，就，以加水的名義走了過去。

好象，這兩個人聊得挺愉快的。此刻，他們正在談的是南北方婚俗的不同。林立說，在他們那里，婚宴――都是在晚上舉行的，並且，為了方便大家的出席，一般，主人家會選星期六或者是星期日。不過，北方就不同了，對於第一次結婚的新人來說，酒席一定要在中午十二點鍾以前開席，否則，就是大大的不吉利。

張小冰將擺在兩人面前的水杯加滿，然後，就勢，挨著母親坐了下來。

她的身型還沒完全地坐穩，就聽到林立話風一轉，以一種非常緩慢的語速，低聲說道：「伯母，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應該在昨天剛一見到您的時候，就向您坦白來的，可是，卻……不知道，現在再說，會不會，太遲？」

小冰的母親揚了下眉毛，問道：「噢？是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希望和小冰的婚期可以安排在近期，因為，很有可能，我們，已經有了寶寶。我知道，這很不妥當，我不敢企求您的諒解，但是，我真心地希望伯母您能夠給我機會――讓我和令嬡結婚！請伯母相信我！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的！」話說到後來，語氣萬分的急迫，百分百彰顯出了說者的一片懇切心情。

――假如是在古代，估計，這會兒，林立就一頭跪下去了，並且，是用雙手拉著母親大人的衣襟……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么一個極嚴肅和關鍵的時刻，張小冰的腦海里卻居然是浮現出了這么搞笑的畫面。

滿頭黑線……某人低下了頭，拼命地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