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八

大丑又到休息日了，他打算出去，逛逛好玩的地方。來省城這么久，他從沒有盡情地徹底地玩一玩。早上吃完飯，他靠在沙發上，閉目沉思。他在想要去哪里才好。正這時，電話響了。是好久不見的小雅。

沒等大丑傾述相思之苦，小雅先給他發了個通知，告訴他今天要老實呆在家里，小聰今天要搬過來了。大丑沒覺得有什么意外的，這事早就說定了的。他只是啊啊的答應著。

等小雅說完，大丑才有機會貢獻甜言蜜語。小雅只是開心地笑著，不表態。

大丑急了，他問：&l;這么久不見，你沒有想我呀&r;

小雅說：&l;想，怎么不想，想得很。想得沒心思上學。&r;

大丑這才有了笑臉，又問：&l;那你什么時候來，咱倆聚聚。&r;

小雅咯咯地笑，說道：&l;我都不敢去。一去就要吃虧。&r;

大丑笑道：&l;咱們兩口子，誰跟誰呀，說不上什么吃不吃虧的。&r;

小雅哼一聲，說：&l;指不定和誰是兩口子呢。&r;

大丑鄭重表示：&l;我對你是一心一意的。我對你忠貞不二，忠心耿耿，你不嫁我，我終生不娶了。&r;

小雅說：&l;好了，我信就是了。&r;

大丑再次強調：&l;你什么時候來呀&r;

小雅說：&l;等著吧，我很快會去的。&r;

大丑嘆氣道：&l;到底啥時候&r;

小雅笑呵呵地說：&l;等你聽到門響時，我就來了。好了，我先掛了。&r;

大丑放下電話，面露苦笑。心說：我這門經常響，可進來的都不是你。為什么別的大學生好象挺輕松的，而你偏那么忙呢

當然，大丑只是隨便想想罷了，他不會懷疑小雅這個人。他了解她。她是一塊純潔的玉，社會上的壞風氣，不會污染到她的。自己能找到這樣可靠自愛的女孩子，是莫大的福氣，是多少人夢想著的好事。自己可別有什么不知足的。

因為有了小雅的通知，大丑只好呆在家里。他坐著坐著，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忘了問她，小聰搬家的具體時間。光說今天，今天有二十四個小時呢。如果她天黑前搬來，難道自己還要在家等一天嗎自己光顧著與她說情話了，真是" >心。

大丑在屋里坐不住了，滿屋子亂竄，好象心長草似的。一會兒打開電視，一會兒又關上，不知干什么好了。小雅的通知很有用，大丑愣是不敢走。他倒不是怕她，而是對她的尊重。如果自己走了，那個唐小聰進不來屋，若小雅知道，她會覺得很沒面子的。

大丑在渺茫中等待著，其實等待也是一種難耐的痛苦。他今天一直想走。除非有美女來陪他，他也許會改主意。這時候如果小雅來，或者小君來，要是鐵仙子來，那更好了。別說一天，即使象坐牢一樣在屋里呆一個月，他也能呆住。

大概九點半吧，傳來敲門聲，大丑的痛苦宣告結束。門一開，小聰的倩影出現在門口。她面帶微笑，溫柔地說：&l;牛大哥，對不起，打擾你了。&r;聲音婉轉動聽，聽得大丑什么煩惱都沒了，臉上立刻充滿笑容。

他見小聰拎著兩個皮包，趕緊接過來，嘴上熱情地說：&l;別見外，以後，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事吱聲。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幫你。&r;

小聰說：&l;謝謝你。&r;轉頭向後邊看。大丑進屋把東西放於小屋，也出來順著小聰的眼光看。小聰又站在樓梯口，沿著樓梯縫往下看，嘴里說：&l;怎么還沒上來&r;

大丑問：&l;是誰呀&r;

小聰回答：&l;趙寶貴，我的老鄉。他幫我扛行李呢。&r;

大丑說：&l;我下去接接他吧。可能他累了。&r;

剛想動地方，只聽到一個聲音叫道：&l;我來了。&r;這聲音真夠高的，象打雷一般。隨著聲音，一個身影出現在下層樓的台階上，正往上來呢。

因為扛著東西，大丑沒看到他的臉，只看到他的" >腿，他的裸露的汗毛很重的黑胳膊。大丑趕緊下去接，那人說：&l;不用了，不用了，別說這么高點，就是十八層，我也能扛上去。&r;

小聰嗔道：&l;趙大哥，別亂說。什么十八層，怪難聽的。也不怕牛大哥聽了會多心。&r;

大丑笑笑說：&l;我不會多心的。反正我也不住在十八層。那里也不是咱這級別人住的。&r;

在這功夫，那人仰著臉，上了這排台階。小聰過去，掏出手絹，給他擦汗。

大丑這才看清，這是個傻大黑" >的青年。高鼻闊口，大眼" >眉的。穿著個背心，小臂的肌" >鼓鼓的。這模樣令大丑想起評書里的李逵和張飛。

到門口時，小聰先進去給拿拖鞋。大丑說：&l;別換了，怪麻煩的。反正每天都得擦。&r;

那人一聽，真要穿膠鞋進去。小聰說：&l;快換鞋。&r;

那人說：&l;真麻煩，我才不換呢。&r;說歸說，他還是乖乖的換了鞋進屋，把行李一直扛到小屋。

三人回到客廳坐下。大丑打開冰箱，拿飲料給他們喝。趙寶貴也不客氣，抓起一瓶，一仰頭，一口氣全進去。小聰則斯文得多，喝一口停半天。

大丑望著小聰問：&l;小聰呀，咱們不是早說好了嗎，你過來住。怎么今天才搬過來&r;

小聰矜持地說：&l;我剛認識牛大哥，就來打擾，總覺得不好意思，一直在猶豫呢。還是小雅打電話催我，我才來的。&r;

大丑開導她說：&l;小聰呀，別看咱們只見過一回，可我覺得你人很不錯。你是小雅的朋友，咱們就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么大房子，空著也是空著。&r;

趙寶貴在喝另一瓶汽水，喝到半瓶，他停下來對大丑道：&l;你當然是外人，本來就是外人嘛。難不成還是內人嗎&r;大丑聽這不倫不類的話，嘿嘿的笑了。

也不跟他計較。

可聽得小聰直皺眉，直向趙寶貴使眼色。趙寶貴再傻，也懂得她的意思，馬上接著喝汽水，又一瓶見底了。汽水已沒有了，大丑正為難呢，趙寶貴眼尖，望著冰箱說：&l;那里不是有啤酒嗎&r;大丑明白他的用意，遞給他一瓶冒著絲絲冷氣的啤酒。趙寶貴連瓶啟子都不用，用牙便把蓋給嗑開了。咕咚來一口，眉開眼笑地叫道：&l;好涼爽，好酒。&r;

大丑心說，他也是大學生嗎，怎么看都不大象。不過大學生也不一定都是斯斯文文的，張飛生在當代，也可能是大學生。知識能改變人的思想，未必能改變人的" >格。

大丑不理趙寶貴，瞅著小聰問：&l;你最近有沒有見到小雅我好久沒見到她了。&r;趙寶貴一聽，放下瓶子，剛想吱聲，小聰瞪了他一眼，他便老實的繼續喝酒。

小聰對大丑微笑道：&l;怎么，她沒有告訴你她什么時候來嗎&r;

大丑搖搖頭說：&l;沒有呀。總沒個准信。看來，明天我得上學校找她去了。

再不去，她可能連我姓什么都沒印象了。&r;

小聰大有深意地一笑，說：&l;我看牛大哥不用去了。&r;

大丑急問：&l;為什么她不在學校嗎&r;小聰笑而不答。大丑睜大眼，疑惑地望著她。

等趙寶貴喝完一瓶酒，擦著嘴巴，又誇好酒時，敲門聲又傳來了。小聰離得近，站起來開門。一開門，小聰便說：&l;你再不來，牛大哥要去學校要人了。&r;

來人笑道：&l;瞧你說的，哪有那么嚴重。&r;一聽這聲音，大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聲音是他一直盼望的聲音，能隨時影響他的心情。

他連忙上前去，只見小雅笑吟吟地走進來。兩手都拎著塑料袋，分別是芹菜和豬" >。大丑連忙接過東西，嘴里說：&l;來時怎么不打個電話我好接你去。&r;

小雅一邊換鞋，一邊說：&l;我長大了，走不丟的。不用接我。有那時間，你在家多做做家務。&r;小聰聽了，哧哧地笑。小雅斜她一眼，說：&l;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一會包餃子，你唱主角。&r;

&l;餃子，我最愛吃餃子了。&r;趙寶貴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的興奮。

小雅說：&l;對了，還有你，一會更要多干活兒。吃得多，就得干得多。&r;

趙寶貴拍拍" >脯，大聲說：&l;那不成問題。&r;

幾個人重新坐下來，因為有別人在，大丑不能與小雅卿卿我我。兩個女生開始談天。小雅問：&l;聽說你們學校想了個好辦法，你們今年就能畢業。比我們強多了，我們要念四年呢。&r;

一聽這話，小聰臉色一黯，說：&l;有什么好的，要交五千元錢的。&r;

小雅說：&l;早畢業，早掙錢。這還不是好事嗎你怎么還犯愁呢&r;

小聰直嘆氣，不回答。

那個趙寶貴又多話了。他說：&l;我知道原因。&r;小聰瞅了他一眼，他便說：&l;我不能說。&r;

小聰這時站起來，臉上帶笑，說：&l;咱們來包餃子吧。我來和面。&r;大家齊聲響應，各干一攤活。最大的大活兒算剁餡子，當然由趙寶貴來做。他一邊剁，一邊唱小曲，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