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薄情繭鎖 未知 6010 字 2021-10-26

,那時候我已經幾歲了?」

少剛歪著腦袋大笑,「祁煜,你以為我醉昏了頭,想考我數學是不是?」她嗤鼻又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考那么簡單的加法。你大我十歲,我二十四歲的時候,你當然就是三十四歲啊!這還用算!」

他卻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問話好笑,凌角分明的臉龐剛烈有勁地化成一道冷沉的神色,「一個三十四歲的男人,你還要嗎?」

「你干嘛問那么奇怪的問題?就算你一百歲了,也還是我的祁大哥啊!」

「你還說——我根本不要當你的大哥,你怎么老是說不聽!」

祁煜嚴峻的臉上露出一抹平日難得一見的叛逆,那眼神就彷若黑座鷹般,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它看中的獵物。

少剛卻傻住了,一只清明的大眼籠上一層薄霧,蒙蒙的水氣漸漸浮出瞳底,「你不願意也不屑做我的大哥,對不對?」

他今天吃錯葯了嗎?「祁大哥」這三個字她喊了十年,他一會兒不准她叫,一會兒又不承認是她大哥,他……該不會是想和她斷絕關系吧?

「我不是……」

祁煜見了她的淚,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里,碰上這個少根筋的女孩,他真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的感情才好。

最令他頭疼的是,她老是把他當成大哥、兄弟,她可曾當他是個男人,是個跟在她身前身後,保護了她十年的男人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當我大哥的感覺,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這么叫你,不……不過,如果我遇到困難,還可不可以找你商量?」

她擤了擤鼻子,硬是將淚給忍下,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哭泣的,就算有任何委屈,也都習慣往肚里吞。

而幫她養成這種傲氣、堅強個性的人,就是祁煜!

她永遠也忘不了十年前他對她說過的話:人絕不能軟弱,這樣才不會被別人打倒。

「小剛,你當然可以來找我,你還不懂嗎?我的意思是……」他突然語拙了,怎么向來能言善道的他,一遇上她就變成了啞巴?

「那你是什么意思?」少剛梗著聲,瞄到他眉頭擰成死結的模樣,心口沒來由地連抽了好幾下。

她看得出他的盛怒,只是不懂他的怒意為何而來。

祁煜緊緊地扣住她的肩,恨不得能狠狠地將她吻醒,可是,當他看見她天真無邪的眼神時,又令他做不出那種激烈的手段!於是,他只能狠狠地推開她,踱步到窗前,看著窗外已漸漸露出晨曦的天色。

「祁……祁煜,你想跟我說些什么嗎」「少剛完全無法理解他今人怎么會有那么多怪異的舉動,她的腦子似於好重,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祁煜突然悶笑了兩聲,感嘆向來冷靜內斂的自己,竟會為情所困,而偏偏這個小女子一點也不懂他的心。

罷了,才十七歲的她,跟她談這些她又能了解多少?

十年他都等了,即使再多等個七、八年,又有什么差別?只希望結局是他所期望的。

他緩步走向少剛,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揉著她的太陽x,輕聲細語地說:「你一夜沒睡好,又發著燒,快睡吧!等會兒我先去學校幫你請假,今天你就別去上學了。」

一如往常,他總是將她捧在手心上寵溺著,她是他心目中無可替代的寶貝。

少剛甜甜的笑靨立即浮上臉寵,她頭微偏,嘴角笑盈盈地說:「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還是你最疼我了。」

祁煜苦笑在心底,笑嘆她明白他對她的疼惜,卻不了解他疼惜之外,那份深鐫在心底的情感。

「對了,我怎么會在你這里呢?」她敲了敲頭,急著想喚醒一些記憶,怎奈殘存的酒精作祟,讓她仍理不清許多事實。

「凌晨三點左右,我帶你回家,一直按你家的門鈴,可怎么按你媽都沒有來應門,夜已深,我想她可能是睡了,就不好再吵她,只好把你帶來我這兒了。」他輕描淡寫的解釋了一番。

「什么嘛!女兒一夜未歸,她居然悶頭睡大覺,還睡得那么熟,真差勁!」

少剛玩弄著胸前的抱枕,手心突然撫過自己的胸前,這才又想到什么似的倏然睜大眼!

「我……我的衣服?」她呆若木j的直盯著祁煜那雙沉郁的眼神。老天!她怎么忘了自己衣衫不整,還跟他面對面閑扯那么多!

「昨晚你吐得一塌糊塗,我只好幫你換衣服,可是你這丫頭卻蠻橫得不僅不讓我換,還扒掉了自己身上僅剩下的衣服。

他微勾起唇角,不懷好意地往她胸前一瞥。

少剛緊緊的摟著那唯一可蔽體的枕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怎么會這樣呢?一定……那模樣一定糗斃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祁煜所說的畫面,就覺得無顏再見江東父老。怎么辦?她居然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做出如此開放的動作,不知祁煜今後會怎么想她?她不要他認為她是一個很隨便的女孩!

天;她的頭更疼了。

「我……我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吧?」少剛羞窘地問。

「麻煩是沒有,煩惱和困惑倒是不少。」他眼神深邃地凝注著她,話語中帶著一語雙關的玄機。

「煩惱?困惑?」

怎么又來了?他又要說一堆她聽不懂的話嗎?

「不懂?我早就知道你聽不懂。」

她干笑兩聲,「嘿嘿,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要懂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家好了,我媽再怎么睡,凌晨五點一定會出門慢跑,她現在一定醒了。」

少剛心想,還是先回家吧!否則此刻她頭昏腦脹的,又遇上祁煜不太正常的話語,整個腦袋目前嗡嗡作響怎么都沒辦法與他溝通。

或許她該回家睡上一大覺,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好吧!我送你下樓。」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少剛的臉色微微泛紅。

「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哥兒們嗎?在我面前還害什么臊?」她聽得出來,他是故意用反話來激她的。

少剛皺著眉駁斥,「不管怎么說,男女總是有別啊!你可能在你妹妹面前換衣服嗎?」

「我沒有妹妹,只有一個老把自己當男人的假妹妹。」丟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關門之際,他又補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少剛凝了凝神,整個渾沌的腦子一直在他的「假妹妹」、「當男人」這兩句話里打聽,他到底在隱喻些什么呢?

算了,她一定是在作夢,還是趕緊把衣服穿上,回家狠狠地睡上一覺,醒來後必定又是海闊天空、萬里無雲,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全都會消失的!

才進家門的少剛,正好與剛要出門的章母打了個照面,她皺緊眉頭,直盯著母親瞧。

「瞧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欠你錢啊?」章母半眯著眼,暖昧地打量著少剛。

「您昨晚為什么不開門?」害她出了那么大的糗。

「我……我睡著了嘛!哪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章母振振有詞地解釋著。

看母親那閃燦的眼神、支吾其詞的模樣,少剛便知道她在說謊。

「媽,您哪天不是忙到三更半夜才睡,昨晚竟然會睡死到聽不見電鈴聲,騙誰啊?」少剛噘著唇,手叉腰,一副「打破鍋問到底」的模樣。

「我說女兒啊!我是在替你們制造機會耶!你怎么一點兒都不了解我的用心良苦啊?」章母敲了敲少剛的頭,露出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惋惜樣。

事實上,她早就看出祁煜對少剛是一往情深,偏偏這丫頭的腦袋像裝了漿糊似的,怎么點也點不清。

她可不希望像祁煜那么優秀的女婿硬生生的飛了,到時想要追回來,可就沒那么容易羅!

人不是說,忍耐有范圍、等待有限度嗎?

這就是看祁煜有忍耐多久和等待多久了。

「老媽,人家亂點鴛鴦譜也該先有個譜啊!您這么做簡直就是在玩連連看嘛!」她本來是打算回來圖個清靜,順便補個眠,誰知道卻遇上了一個更嘮叨的角色,害她差點陣亡在這里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就算我是連連看也沒連錯啊!至少我沒有想把你跟劉德華連在一塊兒!」

少剛無奈地揉揉眉心。「媽,不管是劉德華、黎明,還是祁煜,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的。」

她實在是不想在母親面前說出這種話,但她真的快被得透不過氣來了!

章母在瞬間斂去了笑意,糾著眉問道:「你不嫁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章母並非天性就如此開朗,只是因十七年前深受感情上的打擊,讓她極力想忘卻創痛,而不得不做的改變。

當她聽到少剛嘴里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異常驚訝!

難道這孩子一直沒有忘記她小時候所受的委屈和屈辱嗎?

不,那時候她不過才七歲,頂多知道有人欺負她們母女,不可能記得那么多的細節啊!

「媽……很多事情我只是不說而已,但那並不表示我不知道。」少剛抓了抓頭發,發覺怎么愈說愈遠了!「算了、算了!我困死了,您放我去睡覺好不好?」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章母此刻的臉色幾乎完全變了。

少剛愣了一下,含糊其詞地說:「沒……沒有啦!我想可能是我困了,所以才有點語無倫次吧!」

說話的同時,她已准備走向自己的房間。

「等一下,你過來。」章母坐回椅子上,並拍拍身邊的位子,要她坐下。

「老媽,您還有什么事啦?」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向母親,一古腦兒往沙發上癱了下去。

「我想問你,你和祁煜獨處一個晚上,真的什么事都沒發生嗎?」章母有點不敢置信,莫非她女兒在祁煜眼里真的只是妹妹,一切全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慘了,少剛這丫頭腦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東西,凈跟她說一些讓她心驚膽跳的話!

「您究竟想知道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懂?」少剛打了個大呵欠,絲毫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祁煜難道沒對你做出什么……什么不合禮教的事嗎?」章母心一急,竟找不到適當的措詞。

少剛的臉寵驀然刷紅,突然想起自己扒光衣服的那檔事,簡直羞得快無地自容了,只能趕緊將話帶過。「您想到哪去了?我們什么事都沒發生,我這樣的回答您滿意了吧?」

再杵下去,她鐵定會被老媽的問題給瘋了!

還是溜之大吉吧!

「媽,求求您饒了吧!我真的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快要黏在一塊了。有什么話等我醒來再問,好不好?」

這回她學聰明了,不等母親回答,她已拔腿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少剛關上門,緊緊地以背部抵著房門,徐徐地蹲下身……整個人坐在地毯上,雙手捧著腦袋,煩躁不已!

其實她哪還有什么睡意?這一切只不過是想擺脫母親糾纏的藉口。

突然間,她似乎又憶及了自己十三歲那年,無意間翻閱母親日記的情景——陣陣的痛苦揪在她心口,那篇日記讓她從此封閉了感情,可她卻不明白為何母親卻愈來愈快樂!

她……好納悶啊!

忍耐到底要等多久,才能讓你明白我的心?

寒的夜、冷的雨,都無法冰凍內心深處熾烈的渴望,它熊熊灼燒著想擁有你的欲念,卻得不到你愛情的回應。

三年後帥威傳播公司位於台北市敦化北路一座樓高三十層的大樓內,整個公司就包辦了七、八、九、十共四個樓層,祁煜的個人工作室就位於九樓整座樓層,這是總裁費洛力特地為他保留的清靜空間,以避免一些辦公室內的談論嘈雜聲擾亂他的思緒與創意。

「嗨,祁煜,你還在忙啊y」

費夢玲笑盈盈地斜靠在設計室門外,對他親密地打著招呼。

祁煜頭也沒回,埋首在他的設計文案上,,僅僅淡淡的說了句,「你自己找地方坐,我現在正忙,不能招呼你。」

他的眉頭皺得死緊,當聽見門外電梯鈴乍響時,他就知道一定是她找上門了。因為,這棟大樓的電梯通常到達九樓時不會停留,除非有密碼卡,在電梯口先輸入密碼,才可能來到九樓。

而在公司僅有高階主管擁有密碼卡,所以為數不多。

「瞧你忙得都沒空陪我,不怕我吃醋嗎?」她肆無忌憚的走進設計室,整個人趴在他的背後,腦袋則靠在他肩上看著他桌上那張圖稿。

「夢玲,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真的沒空陪你。」他眉宇緊蹙,額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

「煜,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這副酷樣。」費夢玲以塗著深紅寇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剛凌有型的臉寵。

坦白說,以男人欣賞女人的審美角度而言,費夢玲擁有百分之百惹火的魔鬼身材,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可以教男人消魂蝕骨、意亂情迷,她舉手投足間盡展風情,足以攻陷男人的自制力。

可是碰上祁煜,她這些魅力似乎全派不上用場,仿佛他是六根清靜的出家人,而她卻是蠱惑男人的妖精,兩者間怎么也產生不了交集,即使有,他也是以一副漠然疏離的表情企圖「感化」她這個妖女。

也因為如此,費夢玲想挑戰他的興趣也就愈來愈濃厚。她偏不信,憑她深諳挑情與魅惑的本事,會勾不起眼前這個和尚還俗的欲念。

「你可知道我爹地為什么那么賞識你?」她揚起笑容,語音嬌柔得令人心神盪漾。

祁煜仍是一副八風吹不動的樣子,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只是盡心去做好我份內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從來不會費心去探索。」

「天!你知道嗎?就是你這副凡事無動於衷的模樣深深吸引著我。」費夢玲對他露出一臉傾心的模樣。

其實,以她的條件,在她p股後面追著跑的男人可是數也數不完,只要是在她周遭的男人,眼光永遠只會追逐著她窈窕的身影。

她就像個發光體般引人注目,即使她的光束會讓人刺傷了眼,男人還是義無反顧地想一親芳澤。

由少女時期開始在這種寵溺中成長的費夢玲,第一次遇上祁煜這種漠然冷酷的男人,她立即就被他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有句話說:得不到的最好、吃不到的最甜、摸不到的最香,大概就是指她對祁煜的心態吧!

祁煜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他扔下筆,英眉微挑,單手支顎地凝視著已繞到他對面安坐的費夢玲,「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不要凈繞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轉,這份稿子我下午得交出去,實在沒有空陪你。」

費夢玲輕甩頭,將一頭波浪式的長發甩至腦後,風情萬種地笑說:「你總是如此,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凡事均以公事為重,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費夢玲嘴里雖這么說,但她可是對自己深具信心,認識祁煜也有七年了,她之所以對他這種漠然的態度不以為意,是因為他不僅對她如此,就連他周遭那些對他趨之若鶩的女人他也冷然以對。

既然這是他的本性,她又何須在意呢?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的魅力所吸引,就像沾了蜘蛛網的蜂兒,再也脫不了身。

第四章

「夢玲,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你認識我那么多年了,應該了解我的個性。」他避重就輕地回答。

對任何一個女人,祁煜都有辦法將個人情愫淡到無形,因為這輩子除了少剛以外,不會再有人可以觸動他的心弦。

「好吧!算你會說話,我知我是永遠說不過你的。」費夢玲自討沒趣,正想起身離開,卻被他的一句話給喚住了。

「聽說我們人事部缺人,是嗎?」

費夢玲嫵媚地回頭,漂亮的臉上出現一絲詫意,「怎么?你向來不管公司其他的業務,今天怎么會問我這個?」

「如果可以,我想介紹一個人進去,如果沒辦法,那就不勉強。」

祁煜總是這樣,即使對她有所求,也不會降低姿態。若不是費夢玲熟悉他的作風,早就旋身離開,以抗議他的無禮了。

但此刻,她卻好奇的留下,因為這是他今年來頭一回主動向她要求某件事,怎不令她感到意外與好奇呢?

「誰?」她露出一抹絕美的笑靨。

「我的一位鄰居,今年高中剛畢業,大學沒考上,她想在補習的空檔找份工作,所以我想幫她個忙。」他指的不是別人,就是少剛。

「哦。/」她回他個虛字,並未直接答覆。

「這兩天我不斷打國際電話聯絡總裁,可惜一直找不到他的人,既然你在這兒,我想,請示你這位副董,應該也是可以。」

他的音調依然持平靜無波,一點兒也沒有有求於人的低聲下氣。

「鄰居?女的嗎?」費夢玲的臉色淺淺地呈現變化。

「沒錯。」他不願多作解釋。

費夢玲的語氣酸了起來,「才剛高中畢業,你是想老牛吃嫩草嗎?」

祁煜的臉色一凜,著火的目光灼視著她,「我說過,若有困難我並不勉強,請你說話別帶刺。」

費夢玲愣了一下,雖然他向來對她不熱絡,可也從不曾對她發過脾氣啊!這下她倒要看看那個女孩是何方神聖,她就不信自己會比不上一個二十歲的黃毛丫頭。

「何必生氣呢?我答應你就是了,她來上班時,只要向人事部的吳經理報備一聲就行了,沖著這點,你應該不會拒絕晚上請我吃頓飯吧?」

她還真是善於利用機會哪!

祁煜的臉上強力隱忍著不滿的情緒,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然後道:「好吧!六點半在七樓碰面。」

費夢玲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雙臂勾住他的頸子,在他的臉頰重重印上一吻,「別忘了,我等你。」她眼神挑勾地睨了他一眼,這才扭腰擺臀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