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儷影蠍心全集 未知 2620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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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夜幕下的奇女子

三更鼓響,夜色完全籠罩了大地,許多人都已帶著困倦和疲乏沉沉睡去了。迎賓酒樓的天字第一號房里,卻仍然點亮著一盞孤燈。

這本是整座酒樓最豪華奢侈的房間,擺設的據說都是價格不菲的昂貴家俬,但此刻房里偏偏空盪盪的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頂特大號的花轎,突兀而顯眼的停放在正中間。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這個位置原來是擺著一張大床的。在那張大床上,每天都會發生幾場顛鸞倒鳳的戰役,都會揮灑下不同女人的汗水、春水和淚水。因為住在這里的房客,本來就是個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

可是現在呢,這張床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樣一頂怪異的花轎。轎簾低垂,就算有風吹過來的時候也不稍動一動,轎子里的人更是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一切似乎都很平靜自然。

──躲在里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她為什么不肯從轎里出來半夜還不熄燈睡覺,是不是在等某個客人

窗外的一棵大樹上,有個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潛伏在枝椏間。他的雙眸就像貓一樣又圓又亮,正瞬也不瞬的盯視著這頂大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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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傑的掌中緊緊地抓著數十條碎裂的布片,心情相當的沉重和焦急。他離開風月小築後,又在外閑逛了一個多時辰才動身返回迎賓酒樓,想不到半路上竟有個小童攔住了他,送上了一個青色包裹,里面裝的就是這些布片。

他當然認得那是從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自從認識她以來,她穿得最多的就是這套衣裙,因為這是第一次合體交歡後,他送給她的禮物。

那小童顯然只是個轉交人而已,對事件毫不知情,什么情況都提供不出。事實上,他也用不著提供任何情況了,因為在最大的那塊碎片上,赫然貼著一張小字條:「任公子閣下若還想見到女伴,敬請赴神風幫總壇一行。總壇里珍藏的好酒美女多不勝數,必不至令公子徒勞往返也。弟羅鏡文拜上。」

他把字條和布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思索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喃喃道:「這件事有點兒不對頭」

──神風幫綁架了黎燕作人質,那也就罷了,為什么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呢難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么

──不,羅鏡文綽號「小諸葛」,一向以頭腦冷靜機敏著稱,應該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舉動這里面也許另有蹊蹺

但是不管怎樣,眼下除了慨然赴約之外,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了。任中傑嘆了口氣,小心地收好字條,輕輕一縱就躍上了路旁的屋頂,展開輕功向前掠去。

神風幫的總壇並不遠,只過了一頓飯工夫,他的視線內就出現了一座寬廣雄奇的龐大院落,夜色雖已深沉,這里卻依然燈光點點,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空。

一隊隊身著勁裝、手執長矛的武士在院子內外來回逡巡。訓練有素的陣形和殺氣騰騰的步伐,無疑是在告訴想來闖關的任何一個人:這兒不是個容易闖的地方,稍一不慎,你就會血濺五步、身首分家

但是任中傑卻並不怎么在意,他甚至沒有故意去掩飾自己的行跡,就像閑庭信步一樣,隨隨便便的飛掠進了院內,就落在一隊武士前進的必經之路上。明晃晃的一排矛頭距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卻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動,仿佛即將來臨的不是殺人的凶器,而是醉人的鮮花和美女。

就在矛頭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時,武士們突然整整齊齊的停住了,然後一齊轉身向著來路退了回去。任中傑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嗯,看來黎燕的確在他們手里,是我多慮了」

他好像變得輕松了些,面色也沒有剛才那么沉重了,背負著雙手走了一段路後,他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傳來一股奇異的香味。

其實香味還非常的淡,可是對於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體香,他的嗅覺總是特別敏銳的,更何況這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後,簡直能把他從十里之外勾來。

「哈哈,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任中傑覺得十分愉快,循著香味大步而行。不到片刻,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來到了一棟小屋前,大大方方的推開房門踱了進去。

屋內的燈光隱隱約約的不甚明亮,他眯起眼睛,凝神向四處張望。這兒似乎是個女子的香閣,可是布置得卻十分凌亂,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塊大紙板,旁邊放著幾支朱筆。靠窗的位置擺著個梳妝台,上面陳設著昂貴的胭脂花粉,台下卻極不協調的堆著幾個小酒壇看來,香味的的確確是從這里飄出來的。

不過,真正令他震驚的是,周圍的牆壁上竟貼滿了形態各異的巨幅彩圖,上面畫的赫然是一個個豐" >肥臀的裸女,有的仰躺、有的側卧、有的彎腰,姿勢無不大膽狂放,極盡挑逗之能事。

「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任中傑用力一拍腦袋,喃喃道:「用春" >圖來做裝飾的壁畫,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

「誰說這是春" >圖」突然間,身後傳來一個娓娓動聽的女子聲音,不滿的嬌嗔道:「你不懂就別信口開河,免得被人笑話你無知」

任中傑轉過身一看,門邊站著一個體態相當惹火的女郎,玲瓏浮凸的身段上披著件月白色的薄衫,豐滿的" >部高高地聳起,反襯得她的腰肢更顯纖細。蒼白的俏臉上略有憔悴之色,眉宇間似乎流露出一股憂郁沈靜的氣質。她也許算不上太美,卻無疑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

此刻,她的一雙鳳目正在打量著任中傑,不是隨意的瞅瞅,而是從頭到腳的仔細觀察。看著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興奮而熾烈,發亮的眸子中透" >出火辣辣的光芒,熱情的簡直能把鐵石心腸都給徹底融化。

任中傑神氣的挺起了" >膛,把最瀟灑迷人的表情都堆積到了面部神經上。他知道自己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當他微笑起來時,絕對可以令大多數女人都對他一見鍾情。

「這些當然不是一般的春" >圖。」他開始微笑了,笑著道:「一般的圖沒有這樣亮麗鮮明的色彩,也沒有這樣誇張曲折的線條」

女郎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嗔道:「我說過啦,這不是春" >圖。這是這是藝術,你懂嗎藝術」

任中傑一呆,隨即又笑道:「據在下所知,只有「畫聖」吳道子等寥寥數人的作品,才稱得上藝術兩個字。」

女郎撇了撇嘴,道:「你說的是咱們中土的藝術,我這里懸掛的卻是是是由海外傳過來的西洋油畫」

任中傑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原來如此。嗯,可見蠻夷之邦果然尚未受到教化,竟把我中華上國視為糟粕的也當作藝術。」

「胡說八道你你竟然敢說我畫的是糟粕哼跟你這樣的俗人談論風雅,真是對牛彈琴、掃興之至。」女郎有些生氣了,彎彎的柳眉緊蹙,臉頰上泛出了兩酡暈紅,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嬌俏動人。

任中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欣賞著她那因著惱而起伏的酥" >,有心撩撥道:「在下孤陋寡聞,倒要請教一下了。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塗鴉之作,怎么能算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