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 (十六)早春之夜(1 / 2)

過客匆匆 飄阿兮 2598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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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那間豪華套房,看起來至少有兩間卧室的樣子。↑傻↑逼↑小↑說,www.shabixiaoshuo.com」她有些鼻塞,又不住地咳嗽,於是匆匆地去洗澡。

她在熱水里淋了很久,心思百轉,終於被熱得要透不氣來,終究還是要出去。

沈安若的假感冒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隨著熱水消了大半。浴室外面還連著一間,只這套間就要二十平米。燒包沈安若在心里鄙視了他一句,發現衣架上掛了睡衣,浴袍,好幾件,他喜歡的淺素色,樣式不一,不像酒店提供的,倒像是程少臣自己的。她把自己的衣服扔到烘干機上,拿了他的衣服穿上,睡衣,睡褲,把袖子與褲腳都挽起來,外面罩上浴袍,緊緊地扎上帶子,快要勒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回到客廳里時沒見到程少臣。客廳角落里有矮幾與一張看起來很軟的躺椅,她坐上去,因為那邊離沙發最遠。落地窗沒有拉窗簾,這里是整個城市最高的位置之一,又居於鬧市之中,她坐的位置就在窗邊,低頭便可俯瞰萬家燈火。因為太高,所以特別安靜,道路上穿梭的車輛如一些小小的發光的昆蟲,緩緩移動。她開了電視,這偌大的空間終於有了些聲響。

房門鈴聲突然響起,她驚了一下,正不知該如何應對,程少臣已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去開門。他的頭發也微濕著,大概在另外的房間洗了澡,但是沒穿睡衣,而是換了新的襯衣和休閑的長褲。

原來是客房服務,送了東西進來,程少臣沒讓服務生進房,自己在門口接過盤子,一直端到她的跟前。你把姜湯喝了,再吃點感冒葯吧。

沈安若道過謝,她一向不吃感冒葯,只是一口口吞掉那大杯的姜湯,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程少臣,見他神色自如,若無其事地從她手邊取走電視遙控器,坐到離她有一段距離的沙發上,不斷地換台。你想看什么他側臉問。

沈安若搖頭,程少臣沒有意外地將頻道定格到cctv,又把音量調小。他似乎也察覺到沈安若在看他,於是側了身子看向她,沈安若早已垂下眼簾,專心致志地對付那杯非常難喝的姜湯。喝完了,無事可做,就低頭看窗外的風景。

程少臣笑了笑:你從那么高的地方向下看,不覺得暈嗎

恐高的人又不是我。沈安若輕輕地撇了一下嘴。明明恐高,卻要住在最高層,有病。不過這是他的地盤,客氣點為好,於是軟了一下腔調,你為什么一直住酒店他一向潔癖,並且也不怎么喜歡鋪張。她的確疑惑了很久。

最近大概神經過敏,一個人住,回家太晚的時候,開門時會心慌。程少臣小心地斟酌著字句,含含糊糊地解釋。

沈安若凝思了片刻:你可以請個保姆或者管家。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他仍然保持著側身的姿勢看著她,沈安若被他看得有點怯意,將杯子放到旁邊的矮幾上,隨後站起來打算離開。不知是因為緊張,或者坐了很久,還是晚上受涼的緣故,她一站起來便有一股鑽心的痛從右腳的腳底直到腿彎,她的習慣抽筋偏偏在這時又發作。沈安若不想被程少臣察覺,於是慢慢地又坐回去,想等這股痛感自己消失,其實她腳趾都痛到扭曲,額上也冒了汗。

程少臣一直在看她,她的表情躲不過他的眼睛,下一秒他來到她身邊,扶著她倚到躺椅上,自己坐在側邊,小心地替她將腳趾復位,又輕輕地捏她的腳掌。沈安若又痛又癢,掙扎了一下,被他牢牢地鉗制住,順著她的小腿一路按摩。他的手指很有力,下力時卻很輕柔,漸漸施力。她的痙攣慢慢地消失,而他的手卻還在繼續沿著她的腿向上捏,隔著薄薄的睡褲,一直捏到她的大腿內側。她腦海里零零散散地浮現著一些片段,突然便抓住他的手:已經好了,謝謝你。

程少臣一直望進她的眼睛里,停了片刻,把自己的手從她手里輕輕抽了出來,突然又用另一只手去撫她的額頭,她剛才因為抽筋而疼痛,額上有細細的一層汗水。他替她抹去,順勢又撫向她的脖子,那里也是細細密密的汗。她雖然早有心理准備,仍有些心慌意亂地按住他將要滑進自己領口的那只手。於是他改變了原來的路線,沿著她前的曲線輕輕滑過,撥開了一顆扣子,固執地從衣襟處將手探入,捉住她前的那一團柔軟,輕輕地揉捏。她的手仍覆在他手背上,倒像是她引導著他一般。

沈安若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憋氣了很久,她試著掰開他的手指,但是徒勞無益,她的力氣有點虛軟,因為深呼吸導致口劇烈起伏,反而令他的眼睛里的顏色更深了幾分。她暗暗地吞了一口口水,舔了舔有點干的唇,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時候,他已經解開自己的浴袍帶子,將另一只手也滑進她的衣服里,四處游移,而她的體溫在漸漸上升。他的眼睛里面藏著她很熟悉的情緒,有勢在必得不容拒絕的堅定,也有孩子般的撒嬌和無賴。

沈安若內心掙扎了幾下,突然開口,聲音有點啞:程少臣。

他的眼神變得更沉。

沈安若腦子里迅速地轉過十幾種句式的四五種不同內容的話,最後卻說了最令她自我鄙視的那一句:窗簾沒有拉上。

下一刻他將她從躺椅上攔腰抱起,一陣短暫的暈眩之後,待她回過神時,發現周圍已然換了時空,她躺在大床之上,每一寸肌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限制住她一切逃脫的可能,撫遍她的全身,用力吮吸並嚙咬她的皮膚,他只用手指與唇舌便已經令她潰不成軍,那些過於隱私的舉止,甚至比他們以前更加親密,令她全身戰粟並低低抑抑地輕吟。她放棄了任何試著掙扎的念頭,這從來都是他的領地,永遠擁有絕對主導權,他比她自己更加了解她的身體,熟悉她最脆弱與最敏感的地方,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覺得自己似乎就像一只菜青蟲,在他的肆意撩撥下痙攣,全身都因為過度的刺激而收縮扭曲,然後在他的懷里舒張伸展,終於化繭成蝶。

他放開她,給她短暫的喘息空間,沈安若覺得眼角都有些微的濕潤。他俯身看著她,眸黑如墨,鼻梁挺直,薄唇緊抿,下巴剛毅,她好像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仔細觀察他的五官,第一次發現他臉部線條原來很硬朗。她低聲指控:你有預謀。

對,因為你先誘惑我。程少臣耳語一般地下了結論之後,將自己覆到她的身上,吻住她的唇,糾纏著她的舌頭與牙齒,將她的雙手固定住的同時,徹底攻陷了她。沈安若只能隨著他載沉載浮,時而宛如陷入水深火熱,時而又仿佛飄在雲端。當他過於激烈的動作將她的承受力撐到極限時,她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抱住他。她像在暴風雨之夜被拋進大海深處的溺水者,而他是她唯一的救命浮木。

因為換了床,沈安若睡得不算沉,夜里試著翻了幾次身,都因為有人從身後用雙臂箍住她的腰,腿也牢牢地與她的纏在一起,令她動彈不得。天亮的時候,有鈴聲斷斷續續地響起,再次將她從朦朧睡意里吵醒。她想起那是她手機的鬧鈴聲,每天早晨提醒她起床,正想爬起來去關掉,身後的人已經從床上起身,幾秒鍾後,屋內又恢復了安靜。她准備繼續睡,程少臣已經俯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問:你今天要上班嗎她閉著眼睛搖搖頭,今天是周末,沒有她什么事。

他再度躺回她身邊,從背後摟住她,就像他們以前,手指也撫上她的口。

以前她總是習慣貼著床邊睡,面朝向外邊,他也是,兩人睡著之前,總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但她醒來時,就會發現自己已經躺到床中間,而他摟著她,睡得很熟。她上班比他早,通常都輕手輕腳地移開他的手和腳,替他蓋好被子,然後離開。因為怕吵醒他,她通常到另一個洗手間去洗臉刷牙。

她想著往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鈴音,這一次,只響了短短一下便被人接起來,她隱約聽到程少臣壓得極低的聲音:好,我一小時後到。他重新起身,她感覺到他繞到床的這一邊低頭看她,但她無法確認,因為她閉著眼睛,固執地裝睡,最終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安若醒來時,屋里只有她一人。拿過手機看了下,已經快到中午。她洗澡時看到自己身上有幾處淺淺淡淡的痕跡,於是對著鏡子練習自嘲著微笑的表情。怎么就會那樣沒有抵抗力,好歹也該擺出一副貞烈的聖女姿態,替自己挽回幾分面子。可是昨晚她明明已經在他的碰觸下心跳失序,反應失常,他很清楚,那個時候她喊停,多么矯情,也太跟自己過不去。莫非真的欲求不滿啊,她嘆氣。

不過也好,如果要玩一夜情,程少臣是多么好的對象,相貌身材皆上品,技巧也無可挑剔,並且知知底,完全是她賺到了。

從浴室出來時發現客廳里放著全套的衣服,連內衣跟鞋子都有。米色外套,同色的短袖杉與裙子,她記得自己曾有一款類似的套裝。桌上有一本酒店提供的服裝目錄。

她沒有選擇,總不能穿著來時的黑色短禮服回華奧,於是換上程少臣選的衣服,將原來的衣服扔進紙袋。她在鏡中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其實她也記不得,七八年前的沈安若曾經是什么模樣。鏡前的桌上放了一張紙,是程少臣清峻挺拔的字跡,她一直覺得理工生寫字好是很奇怪的事:公司有事,等我回來。程

紙下還有一張信用卡,尊貴的黑色。她翻過紙來看一下,紙角上寫了一組密碼。他知道自己沒帶錢包。

沈安若記得他昨天扔在憩園的那五百塊似乎是裝在自己短裙的側袋里,因為當時她說要幫他捐給希望工程。她果然翻出那幾張鈔票,拿走一百,把剩下的四百元與那張卡一起放回原處。出於謹慎,她把寫了密碼的那一角撕了下來,又在他的字下面寫了三個字已閱。沈,覺得很有惡作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