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 (十七)陰魂不散(2 / 2)

過客匆匆 飄阿兮 1996 字 2021-10-26

哦。

我們去安凱工業園拍照,我還是第一回見他那副樣子,套著工裝戴著安全帽在工地上做安檢。以前見多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突然就被他那新形象給震撼了下,你那前夫還真是什么造型都挺有架勢咧,可惜拒絕入鏡,不然我們這期雜志銷量會提高不少。

我們好不容易見回面,你少提殺風景的名字成不我今晚到你那兒去睡,沒問題吧。

當然好,我最近睡的不安穩,正想找人陪。咦,以前我罵程少臣,你哪次不替他說話來著,一再地強調離婚的主責在於你,他是多么的無辜。今兒你這態度轉得很奇怪啊。

你不是從來都不待見他,怎么今兒也這么怪啊。

因為我突然很慚愧地發現,原來一直對他都挺有偏見的,這人其實不錯,不會眼高於頂,也從不張揚。回頭想想你們結婚那天我們幾個那是往死里折騰他啊,他都一直笑,一點脾氣都沒有。對了,那天中午敬愛的程董還請我們去吃了頓大餐,我那女同事現在一提起他來還兩眼冒紅心。說起來,完全沾了你的光。

跟我有什么關系你不提他成么

賀秋雁細細地看了她幾眼,笑了:哦,原來那個不識趣的騷擾者真是他啊。

沈安若懊惱地瞪了她一眼,結果她笑得更厲害了,笑了半天才說:安若,說真的,我一直覺得,如果一個男人肯那么耐心地對待其實非常不待見自己的你的朋友,那么肯定是因為他非常的尊重你。反正你晃來晃去也沒找到更好的

沈安若陽怪氣地打斷她的話:這位賀女士,你就為了一頓飯和一個忙,就打算把我賣了啊。咱倆認識快一輩子了吧,我今天好像也幫了你一個不小的忙,然後也正在請你吃飯是不

親愛的,別惱別惱,我們換話題,換話題。賀秋雁見風使舵,不過剛正經了幾分鍾又開始自顧自地笑,安若,我還真是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簡直跟海市蜃樓一樣罕見啊。

沈安若第n1次地確認自己遇人不淑,無論朋友,還是前夫。

晚上她到賀秋雁家去睡,前陣子賀秋雁病了,她也在那邊住了幾天陪她,連睡衣和內衣都在那邊放了兩套。其實她是害怕程少臣去家里找她,雖然她直覺那只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他沒再打電話,大概耐已經被她磨光了。多好,這世界總算安靜了。

她們倆無聊得很,吃著零食,抱著靠墊坐在地上看電視。賀秋雁邊把頻道換來換去邊抱怨:唉,為什么頻道越多,我就越沒節目可看。我們看碟吧,我最近買了好多。她抱出大摞連包裝都沒拆的碟,沈安若翻了翻,禁不住笑:呀,每一張都是。你這趣味可真夠惡的,全是完整版

不是完整版誰要看啊還說我,你不看你怎么知道它們惡趣味,你就給我甲醇吧你。你想看哪一張

正說著,沈安若的手機又響了。她在心里恨恨地罵了一句,假裝沒看見賀秋雁揶揄的笑,到陽台上接電話去了。

你倒底想干什么啊,你讓我清靜點行么

我們談談吧。

你想傾訴請找心理醫生或者神父。

沈安若,你怎么年紀越大越像小孩子。好吧是我錯了,請你不要生氣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很認真地談一談昨天的事情。

她切了一聲,存心讓他聽到:程少臣,你不要這么搞笑好不好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吧,我們都是成年人吧,不過是你情我願事後再一拍兩散的小事情而已,拜托你快忘掉吧。

我很認真地跟你說話,你態度能不能誠懇點。

嗯,你的態度可是足夠誠懇,竟然還留黑卡給我。你大方過頭了程先生。

你不要借題發揮。他的聲音終於有了一丁點的惱意。

程少臣,你預期目標也實現了,你應該在新的起點上開始新的游戲了。看在我們交情不淺的份上,拜托你無視我好不好。好吧,她真的很開心他終於發脾氣了,雖然只有一點點。

我有話要跟你說,你出來。

我跟你無話可談。

這種對話真的無聊又傷神,實在是浪費生命,再撐一分鍾她就要現出頹勢了。

其實本沒用上一分鍾,程少臣下一句話就恢復了他最悠哉最鎮定最從容的語氣:沈安若,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你昨天其實也在利用我對不對,結果發現事情不完全如你所料,所以現在有些惱羞成怒,想要過河拆橋。

這個混蛋實在是氣死她了,偏偏他說的話又正好戳中她的心事了。沈安若氣極敗壞地對著手機磨牙:對,就是你說的那樣。你拼命糾纏我倒底想干嘛你既非未成年,又不是第一次,難道你還想讓我為你負責

她斷線時特別惋惜他給她打的不是固定電話,不然她至少可以使勁摔給他聽以泄憤。

沈安若在賀秋雁的陽台上站了一會兒,想等氣順一點再進去,免得還要被這個有退化成橙子危險的死女人嘲笑。她順手把程少臣的電話號碼從她手機里刪掉,轉念一想,他名字才三個字,如果刪掉的話,再打來時就是11位數字了,她本來就對數字過敏,反正換成數字也是代表他,那樣只會讓她煩上加煩,於是又把他的號碼重新輸了進去,寫上豬小二,一會兒又換成大渾蛋,但橫看豎看都像在打情罵俏的樣子,於是她恨恨地又改成了他的名字。

如果手機系統只把他的所有來電都直接黑掉就好了。沈安若靈機一動,突然生出壞念頭,她把他的來電號碼專門設置了彩鈴,用陳奕迅的那首歌,海誓山盟,這是引進版的名字,其實港版里這首歌的名字叫作一夜銷魂。

沈安若記得程少臣最討厭別人電話里設彩鈴,每次他撥完電話時把聽筒離了耳朵很遠,她就知道准定又遇上讓他煩的彩鈴了。

就算到明天你會統統不承認,至少現在你叫我很虔誠。當時這一句歌詞令她悵惘了很久,如今卻歡喜得很,多么適合他,等他一給自己撥電話就聽到這首歌,肯定會煩死他,煩著煩著估計他就不會再打來了。

沈安若終於稍稍解了氣,神色平靜地回到客廳,但一見賀秋雁看她時那無比暖昧的神情,她的血壓又瞬間升高了。這賀秋雁平時雖然也愛招惹她,但她從來不會覺得討厭,怎么一變身成橙子,就這么的礙眼。

你去了好久啊。都談開了有話就是應該好好說嘛。等你半天了,你到底想看哪張碟啊賀秋雁已經把所有碟都拆了包裝,在桌上鋪滿,像要賣似的。

沈安若恨恨地瞥了一眼桌子,吸一口氣,再吸一口,終於還是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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