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圈里圈外 未知 6215 字 2021-10-26

1

基本上我是像豬一樣的度過我的每一天,實際上我身上的確有一種類似豬的氣質,我管它叫憂愁。當我在北京生活的時候,我習慣按照我們豬的方式把這個令人迷醉的城市分成若g圈,工作圈,娛樂圈,朋友圈,文化圈……我喜歡呆在我的娛樂圈里,因為我有豬的氣質,我討厭工作,我的電腦有時候令我產生一種欲望,嘔吐,我喜歡文化圈,拉著文化的大旗,我是一頭與眾不同有文化的豬,朋友圈也是一個不錯的豬欄,試想一下,一群有共同癖好的豬聚到一個圈里會是什么景象?

說了這么多我只想證明我其實喜歡做一頭豬,我區別自己於一頭普通的豬的方式就是不停地變換豬欄,從沙漠到雪山,從森林到草原,從小山溝到大都市,從六道口到多倫多(六道口是我在北京的家),我是一頭走過了萬水千山的豬。

我的豬朋豬友很多,他們分布在社會主義的各個不同層次,文化名人,x產業工作者,機會主義頭子,資本家,以及外資企業里的包身工,甚至我家胡同口開黑車的賈六最近與我的j往也r益密切起來,每次我走出胡同口他的快報廢的破夏立就嘩啦嘩啦叫囂著停在我面前,每次我都硬著頭皮坐進去,花打捷達的錢找回做拖拉機的感覺,有一回我坐賈六的車去國際俱樂部,門童把我當成快遞公司取郵件的,特怪異的眼神看著我,之後為了避免類似的遭遇,每次去高級場合我都從我家小區的後門繞出去,穿過兩條小胡同打輛正兒八經的出租車。

我是個娛樂記者,沒什么錢,在北京活的還湊合,每個月的錢除去打車,上網,吃飯,喝酒,買衣服,健身之外要是再能有富裕的話,那肯定是報社的會計昏了頭往我的工資卡了打了雙倍的工資,當然這種另我興奮的失誤她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因此我沒什么存款,可是我的豬朋友們都覺得我是一大款,我覺得他們的這種感覺來源於我高貴的氣質,豬的氣質。不過,我現在有錢了,我把一個我認識了很多年的著名女演員從以前混草台班子到成為一個三流小明星到現在別人都叫她大腕的墮落史胡亂編排了一個柴禾妞變成白天鵝的聊齋,被一個長像類似村支書的大導演相中了,拍成了電影,作為我勇於胡編亂造的回報,我有了一張好幾個零的支票,具體幾個?這可是我們文藝圈里的秘密,我要說出來了,會遭到同行們的指責地,所以我不能告訴你究竟我賺了多少錢,反正不老少就是了。

自從我進到一個新的豬欄之後,就憑添了許多新的煩惱,那都是我過去當小報記者的時候采訪對象們經常嘮叨的煩惱,如今,伴隨著人民群眾給了我一點點榮譽,我終於清醒地認識到了我之前所從事的是一個多么可恥的職業。

基本上我的生活沒有什么變化,最多就是我現在出門不用害怕忘了帶錢包了,我只要對人說我是某某某,基本上都能把問題擺平,當然了,總有個別覺悟比較高的人民群眾對我的三流編劇身份持懷疑的態度,我說自己的三流編劇其實是我這個人做人比較低調並且謙虛,實際上我的知名度並不像你想的那么低,那回中央台有個欄目還請我去做了一回佳賓,只是因為請的大腕很多我沒撈著什么發言的機會,但實際上,攝影師給了我一些特寫鏡頭,而且時間還都不短,每次都足足有三秒鍾,而且我長的不算難看,我相信一定有許多熱心觀眾能記住我的真誠的笑臉。

那天我又忘了帶錢包,有是從後門出去打了輛出租車,我要去跟一個朋友去捉j,半路上我發現錢包沒在書包里,我跟師傅說了,我說您別擔心把我送到目的地我朋友會替我付帳的,那師傅一聽就急了,橫眉冷對著我,義正嚴詞地朝我嚷嚷:「少來這套,這事我也不是沒遇到過,上回有個做台小姐趕去懷柔渡假村接客,她也說到了那肯定有人付帳,結果呢,到了地方人就不見了,八十多公里我還放空車回來,這叫什么事啊,你說一小姐還在乎這150塊錢,跟我一開出租的計較什么,我累死累活一天開十三個小時,點背了連個份子錢都賺不出來……」他絮絮叨叨的,好象上回去懷柔接客的人是我似的,為了表明我不是他想的那種人,我說「師傅,咱調頭回去,我上家拿錢包,然後我還坐你車走。」那時候車已經開到了薊門橋,他還是調頭回來了,我猜,他肯定是被那幫x產業工人坑怕了。

到胡同口,我看見賈六,他正跟另外幾個開黑車的同事探討怎么蒙留學生錢的問題,他正積極地向同行兜售經驗,我家門口是一個涉外賓館,里面住了很多在語言學院的外國留學生。

我看見賈六,對他招手:「六哥,快,我沒帶錢包,趕時間呢。」賈六便顛顛地跑向我,解下他腰間的小挎包,問我一千夠不夠?我說差不多,從窗戶接過他遞給我的錢,直接叫司機師傅把車開走了,連個謝謝也沒說。其實我不是一定要跟賈六借錢,我就是想證明給司機師傅看,我不是他想的那種人。

果然,他對我刮目相看,說我一看就像個文化人什么什么的,緊接著有對我發表反動演說,大罵社會主義,中心思想是開出租掙的錢太少。

我到了目的地,看見我的豬姐妹李穹正在車里抽著煙,戴一墨鏡,穿件黑毛衣,嘴唇紅的發紫,看起來活脫脫一個古墓麗影中的勞拉,勞拉以前是個空姐,自從5年前勾搭上了他的現任丈夫張小北已經由一個清純的勞動模范墮落成了現在的地主婆,當年她套住張小北的時候,張小北只是一個偶爾才能坐坐頭等倉的專賣盜版影碟的小販,她跟我說張小北肯定是個潛力股,於是把自己的血本全部押在了這股潛力股上,她大概天生具有投資天賦,果然,張小北這只潛力股一路狂飈,到現在已經積累了幾千萬的身家,盜版碟的買賣也早不做了,現在是一個網絡公司的ceo了,男人啊,一旦有了鈔票做後盾,總能找點麻煩點綴平淡的生活,張小北不甘心就這么被李穹套牢,種種跡象表明,他包養了一個小蜜蜂,目前正准備割r,甩掉李穹,我的姐妹李穹自然也不是什么不用加油的燈,聲稱一定要抓現行反革命,然後依據他們家的刑法,以及張小北的認罪態度,考慮是否將這只原始股轉讓。

李穹一看見我,馬上發動了車,我剛一坐上去,就體驗到了賽車的風采。

「孫子,我今天高低得見見張小北這朵狗尾巴花給我招來一什么德行的小蜜蜂,我今要不揍得他滿地找牙,算我白活了。」

「我說李穹,咱可說好了啊,不能在外面鬧,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好歹小北現在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了。」

「p,面子是別人給的,臉可是自己掙回來的,他自己都不要,我還給他臉?」

李穹一腳死剎車,我頭咣當一下撞到了擋風玻璃上,鼓起一大包,我看著她一付紅衛兵去抄家的氣勢硬是皺著眉頭忍耐著疼痛,跟她下了車,直奔1101房間,可靠情報顯示,張小北和他的小蜜蜂匿藏在這里。

2

張小北真菜,開門一看見李穹就跟中國隊遭遇了高麗土人似的,一下就亂了陣腳,李穹一p股坐到沙發上,眼睛里放s出殺手的光芒,一會s向張小北,一會又s向小蜜蜂,半天就是不說話,讓我懷疑她是練習了什么x輪功相似的xx大法,想用意念把這兩個人殺死,不過我以前好象聽李穹說過,這招似乎先從氣焰上打擊敵人,消滅他們的斗志,然後將他們殲滅,不過誰知道呢,李穹這家伙把毛委員當年的作戰理論運用的出神入化,並且隨時有可能改變戰術,我在一邊看著,不由的也被李穹眼中的殺氣得緊張起來。

那女孩清清秀秀的,最多不過二十三歲,多少帶點學生氣,身材有點像搞舞蹈的。

「老家是哪的啊?」李穹用當年老佛爺吩咐小李子的口氣盤問小蜜蜂。

憑心而論,若是在戰爭年代,這只小蜜蜂肯定能成為劉胡蘭或者江姐第二,面對敵人的凶殘毫不畏懼,大義凜然地與李穹對峙,我心里著實為李穹捏了把汗。我特了解李穹,她其實是個紙老虎,充其量也就是個塑料的。為了起到我應該發揮的作用,我使勁咳速了一聲,用一種別人欠我八百塊錢的神情藐視著膽敢與我對視的她,對於我這樣一個膽怯的知識分子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了。我一咳速,躲在我身後的張小北使勁從背後掐了我一把,下手真重,肯定後背青了一塊。

「我問你從哪來的?」李穹真怒了,拍案而起,把我都嚇的一激靈。小蜜蜂倒很從容,瞟了張小北一眼,用極其藐視李穹的口氣回應到:「你這么大聲g嘛啊?

我是湖南人。」李穹被她激怒了,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掄圓了巴掌在小蜜蜂臉上留下兩片桃花,這回李穹的氣勢上來了,小蜜蜂見張小北沒有幫她的意思,低頭捂著臉,不做聲。

「你丫真夠孫子的,現在不說話了?滾過去,跟你的小蜜蜂站一塊!」李穹對著我怒吼,張小北就躲在我背後,我移動了身體,以便李穹能夠直面張小北。

張小北到底是張小北,噌噌兩步走到李穹跟前,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拖,:「什么事回家說。」

「回什么家?!」李穹一把甩開張小北,「你還想回家?我告訴你張小北,你丫要是不要臉我也就不怕丟人了,堂堂大網站的ceo在酒店招妓也算個大新聞了,我要不給你抖落到婦孺皆知就算我李穹白活這么大,我還告訴你,離婚,你想都甭想!」她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數落張小北,我在旁邊看著她哭的那么凄慘,心想到我發言的時候了,不然李穹r後會懷疑我的文學造詣不夠罵人於無形之中,說什么她都是我的好姐妹。

我扶著李穹在沙發上坐下來,對張小北說:「你還不快拿個毛巾過來。」張小北拿毛巾的功夫,李穹又上來一股怒氣,抄起茶幾上一個煙灰缸朝小蜜蜂飛去,倘若郝海東s門能趕上李穹哪怕一半的功力,中國隊肯定玩似的打進十六強了。我想最近李穹花了3000塊錢參加的跆拳道真沒白練啊,打哪指哪。

張小北聽見小蜜蜂的慘叫,像鬧鍾里面的小人兒似的倏地一下竄了出來,用白s的毛巾捂住小蜜蜂的額頭,跟吃了老鼠葯似的對著李穹翻白眼兒,:「你他媽的也別忒過分了啊,給你臉你找不著北了是不是?」

「你他媽包二n還有理了張小北?這種小婊子我弄死她都算替天行道,我告兒你張小北,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這小蜜蜂給我處理清楚了,不然的話我跟你丫死磕!」凶手李穹義正嚴詞次命令張小北到,隨後對我揮揮手「走。」我跟個小跟班兒似的跟在她身後走出了酒店。

出了門,我一直沒有說話的機會,李穹跟解放軍似的踢著正步向前走,我聽她發動汽車產生的驚天動地的轟鳴聲,真想跟她商量商量我打個車走行不行。但我又一想,不能扔下她,這個時候她跟個煤氣罐似的,易燃易爆,為了首都人民的安寧,我義無返顧地上了她的車。

「李穹,咱慢點開啊,這事生氣也沒用,張小北也不是無情無意的人,給他幾天時間。」我勸說李穹。

「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李穹又帶上她的大墨鏡把現代當成賽車開,我坐在她旁邊慌忙系上了安全帶,雙手緊緊拉住扶手。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我了解這個豬姐妹,她心里這時候正滴血呢,我要是軟言細語地開導她幾句,那肯定跟疏通了有淤泥的河道似的,她眼淚肯定嘩嘩的,所以我什么都沒說,任憑她把汽車當成飛機開。

3

李穹是我通過張小北認識的,說起來我剛認識張小北那會還是7年前,那時候我大學剛畢業,冬天里他穿件綠s的軍大衣就站在我們家胡同口的天橋底下,逮誰就壓低聲音跟誰問,「師傅,要碟嗎?進口的國產的都有,便宜。」一臉的嚴肅,跟個大尾巴狼似的,鼻子尖通紅,偶爾還留著一滴鼻涕。

有天晚上我從語言學院聽完英語課回家,我打從他身邊一過,感覺一個東西向我倒來,像個人,我慌忙躲過,那東西咣當卧到在天橋底下,我低頭一眼,感情是每天都能見面的大尾巴狼兄弟,我在過路群眾的幫助下送這斯到了海淀醫院,人民醫院為人民,死活跟我要500塊錢押金才能讓張小北同志入住,我想這也是本著對國家醫療事業負責的精神,當時張小北同志遠沒有現在這么富態,要不是從他身上翻出一張北京的身份證打死也沒人相信他居然是一首都青年,我估計當時要是有西方記者拍到他當時慘狀肯定又得以為中國在鬧飢荒,要不也得以為又是一冤假錯案的家屬上京告御狀體力不支昏倒街邊,反正他當時是充滿了悲壯s彩地躺在病房里高燒40多度,最具有傳奇s彩的是,這斯醒來之後看著我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包,天橋底下那包,碟都在里面呢。」極具革命s彩,那時候我們報社剛組織看完電影《焦玉錄》,我一下想起了焦書記在病榻上還關心蘭考人們的鏡頭,險些落下淚來。

我跟他問他們家地址,那時候電話還遠沒有現在這么普及,我大冬天的在一個大學同學的陪伴下騎車一個多小時到他們家告訴這個不幸的消息,張小北他爸警覺x特高地揪住我問是不是車禍,是不是我撞的,我當年就是一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他們家老爺子的話簡直讓我對社會主義失去信心了,我對天發誓不是車禍,再說我沒車,我就一輛二六的永久,就是撞也不能把他撞咋地,他爸將信將疑地跟我往醫院方向走,生怕我跑了,我只能對老爺子實話實說「我還墊了500塊錢住院費呢,我沒拿到錢你就趕我我也不走。」到了醫院,問清了情況,張小北他爹才還給我500塊錢,我想我r後的墮落跟那次助人為樂卻被當成肇事者的經歷有著直接關系。

張小北出院之後我又在天橋底下遇到他一次,他是專門等我跟我道謝的,請我吃了一頓涮養r,那次我才知道他是清華大學計算機系畢業的,打算跟幾個同學合伙搞個小電腦公司,賣盜版是他們籌集資金的一個方式,後來我每次路過中關村看見天橋底下推著自行車或者背著小書包向路人兜售光碟的青年都能想起當年的張小北,甚至當張小北同志已經走進了千萬富翁的行列之後,我前年有一回跟朋友去雕刻時光喝咖啡,路過北大南門看見神情略帶憔悴的青年壓低聲音問我:「小姐,辦文憑嗎,身份證,護照都能做,價錢好商量。」記憶深處那個兜售盜版光碟的張小北又鮮活起來,好象就在昨天。

如今,我側目注視著張小北打扮地比明星還時髦的老婆李穹我真是感慨萬千,那年我送張小北到醫院里,他在昏迷的時候還緊緊捂著綠s軍大衣的口袋里那兩百來塊錢。

張小北真是我的朋友圈子里一個具有傳奇s彩的人物。

李穹又一腳死剎車把現代停在三環邊上一家酒吧的門前,「走!」下了車她繼續狠狠地踢著正步向前走,這家叫做1919的酒吧是我和朋友們常來的地方,老板是台灣人,我以前做小報記者的時候常常為了追逐采訪對象來這里,但那時我並不喜歡這里,我覺得這里太鬧騰,最主要的是東西都死貴死貴的,後來我有了一點名氣之後才喜歡來這里,因為這里的東西貴,因為這里夠頹廢,因為這里也是我的一個豬欄。

我一進門就看見了奔奔,用賈六形容奔奔的話說:「丫是北京一大j頭,壞得出水兒。」賈六跟我說話從來沒什么可忌諱的,有時候我我覺得他人挺實在,有時候懷疑他是故意的,有些話怎么下流他怎么說,我聽一個開飯館的鄰居說賈六坐過5年牢,好象因為打架打死一人,我一直也沒問過他。奔奔把賈六當成一知己,每天都會照顧賈六的生意,用他的車往北京大小酒店,旅館,招待所,練歌房以及一切需要x服務的場所運送小姐,所以有時候我說賈六像個r販其實沒錯,他至少也為北京繁榮x產業做出了自己應盡的貢獻,作為一個不可缺少的運輸環節。

奔奔是孤兒,我最早聽說他的名字也是從賈六的口中,我覺得吧,賈六這個人身上有一點特值得習慣過河拆橋的人們學習,誰對他好他一直記得,並且老念叨,他對奔奔就是這樣,自從奔奔照顧她的生意開始,每回我坐他的黑車他回回都跟我提級奔奔,有一回他跟我說:「初曉你說我的生活多有意思,我既能認識你這么有名的一作家,我還能跟奔奔那種社會敗類做朋友,呵呵,你六哥我是真崇拜你呀,像奔奔那樣的敗類,槍斃十回也該夠了。」每當我聽見賈六這么實在的說話,我就特想把他當成一好哥們,我覺得賈六活得特真實。

對了,初曉是我的名字,姓這個姓氏的人不多,上回我去參加中央台的一個節目錄制的時候,主持人介紹我說:「這位是最近很走紅的一位年輕作家初戀,初戀,多好聽的名字啊,讓我想起了我的第一個女朋友……」我懷疑他跟某位體育解說員是近親關系,滿嘴跑火車,不得不提醒他:「對不起,我叫初曉。」他自我解嘲似的馬上更正到:「哦,對不起,這位是青年作家初曉,初戀是她妹妹。」說完自己跟吃了搖頭丸似的興奮異常,我懷疑他說起初戀想到的不是第一個女朋友,而是第一次那個,不然怎么會那么興奮?那個當然是指上床的勾當了,我當時想難怪全國人民都在反映要提高主持人的素質呢,就這種下流的種馬都能進中央台,連賈六都能提名十大傑出青年了。

4

我跟奔奔第一次見面是在賈六的安排之下,在海淀二里庄附近的一個粵菜館里,我跟賈六早早地等在那里,奔奔一出現我著實嚇了一大跳,以為賈六唬我呢,因為面前站的女孩眉清目秀得一塌糊塗,穿一套r本式的學生制服,頭發整齊地在頭頂束成個馬尾,跟我家附近語言文化大學的學生根本沒有分別。

賈六一看見奔奔就嚷嚷著:「我c,奔奔你丫怎么打扮的跟一處女似的。」

奔奔很羞澀的在賈六肩膀上拍了一下,說:「討厭,你要再這么罵我我就走了啊,這年頭你罵我傻b都比罵我處女讓我能接受。」我一聽她說話的口氣我絕對相信她就是奔奔了,跟傳說中的一樣,只是,她比我想象當中顯得純凈,純凈多了。

奔奔跟我說話不卑不亢的,到是我處處小心翼翼地回答她說的每句話,奔奔改變了我對x產業工人形象上的看法,通過那次與奔奔的接觸,我肯定了,在學院路,知春路,等海淀區的主要街道上那些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大學生其實不少都是x產業工人,因為她們的神情與眼前的奔奔相差無幾,見過了奔奔之後,我已經不能很准確的區別她們了。那天我對奔奔的印象還行,她說話有點糙,可都很耐人尋味,經得起推敲,比如她說的那句:「這年頭你罵我傻b都比罵我處女讓我能接受!」

我個人認為就很符合她的職業特點,這也從側面反應出她是一個很敬業的x產業領袖,總之我很欣賞她工作的熱情。

5

話說回來,那天我和李穹走進1919,一眼看見奔奔正在發狂地變換各種姿勢在搖頭,有傳統的上下搖,一般的左右搖,還有高難度的八字搖法,我遠遠地看著她不知疲憊地扭動身體,晃動脖子,不知多久她才能恢復正常。

我給李穹要了一瓶百威,我自己要了一杯咖啡,點燃了一只煙。李穹特能喝酒,我做好了准備今天她得把她背回去。

「李穹,你這會兒千萬別張小北,我了解他,丫絕對逃不過你的手心兒。」

我對著李穹打包票。

李穹又一次拍案而起,對著我大吼一聲:「初曉你也是一見s起義的家伙,我知道你當年跟張小北有過一腿,你到現在還幫著他。」

我一下子就沒詞兒了,怪只怪我當年覺悟太低,沒有把張小北對我的邪惡感情給掐死在萌芽狀態,甚至對於張小北的勾搭我多少表現出了一些興趣,完全喪失了作為一個崇高的未婚女青年對s狼應有的抵抗力,以至於留下了李穹口中「有一腿」的不良記錄。

如今面對李穹同志正義的責問,我再一次受到了良心的譴責,我只好更堅定地表達我在張小北包二n問題上的立場,我說:「李穹,你可得相信群眾啊,這回我可是鐵了心地跟你站在一起,對待張小北這種社會敗類就算槍斃他十次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