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怨侶(1 / 2)

琅琊榜小說 海宴 2762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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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景睿容貌象生父這一情節,我所考慮的設定是這樣的:大楚質子在梁,居於宮城內某側院,基本上不見外人。蒞陽公主當年不是乖乖女,先皇的性格也比目前這個皇帝寬慈,所以她有機會認識了質子,發展出一段故事。但是宮城外的人,見過這位質子的很少。二十多年過去,舊人也有些零落。所以盡管景睿長大越來越象當年的質子,但發現的人一來並不算多,二來這些人大多是宮城內的,知道什么是禁言。梁帝心里明白是勿庸置疑的,不過他發現時已經很喜歡景睿了,再說反正是妹妹的孩子,謝玉都沒說,他說什么有人想翻這丑聞他還要壓呢,當然不會對此主動采取什么行動,皇家的體面啊~~

對於當年的質子宇文霖目前在大楚的情況,我的設定是這樣的:他性情溫厚景睿象他,是個深居簡出的閑散王爺,女兒雖與堂兄宇文暄要好,但他本人卻很少與外界交往,基本上是影子一樣的宗室存在。

這些設定會在以後的情節里出現,但因為預想到有很多聰明的讀者會問:為什么沒有人發現景睿跟大楚一個王爺長得象啊所以事先透露一下。

另外,在古代背景下,沒有可以記錄下來的影像資料。景睿再象他爹,那也只是象他年輕時候。一個不了解當年舊事的人,就算他既見過景睿,又見過那個目前一定胡子飄飄皺紋堆堆的大楚王爺,只怕也不會把他們聯系起來。即使是念念,如果她當時不是跟蕭景睿面對面站在一起,也未必會造成那種讓人驚訝的效果。

也許有人會說:就算因為古代背景國與國之間長途人員流動有限,導致人們很難發現這父子二人之間的關聯,但他們畢竟長得很象,遲早會有人發現的。這個推論說的對。本文所呈現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他們被小蘇這邊的人發現了,隱私曝光啦~~

我想,這里應該沒有象我家表姐那樣死鑽牛角尖的人,非追著我問:為什么是小蘇他們先發現的為什么小蘇之前沒有人發現淚奔情節就是這樣設定的啊,我好想抓著她的肩膀反問回去:陳世美的同鄉那么多,為什么秦香蓮不來告狀的時候沒人發現他有老婆

可惜,她對於我,就象是夏冬對於小言那樣的存在,反抗不了

這是再次淚奔的分割線

霖鈴閣所臨的這個人工湖湖岸彎曲,跟眾人目前所處的這個小亭的距離也不一致。有些地方植著楊柳,有些地方則只有低矮花草,在這深夜之中望過去,只覺得是或黑或灰的塊塊色斑,中間有些形影亂動,目力稍次一點的人,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是援兵到了吧,他們跑來跑去的言豫津努力眯著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亭子間里一片沉默。良久之後,蒙摯咳嗽了一聲,道:照我看來,那更象是謝玉從巡防營調來了些弓箭裝備

夏冬擰著言豫津的臉,後者想躲,卻因為亭子間太窄小,根本無處可去。

小津,我居然還不知道你有夜盲症白天眼神兒不是挺好嗎女懸鏡使高挑著眉毛嘲笑道。

你才有言豫津剛想反擊,臉上突然加深的痛感提醒了他這位是夏冬姐姐,反抗不得,只好委屈地道,我只是到了晚上視力稍稍差那么一點而已,離夜盲還遠著呢。

謝玉已經快黔驢技窮了,看來侯府門外他壓力很重。不過困獸猶斗,雖然此地離岸上有些距離,但在某些地方架弓的話,射程還是夠的,各位不要大意了。梅長蘇勸道。

蘇先生放心,蒙摯長聲笑道,這大概也就是謝玉的最後一擊了。這種距離放箭,到這里已經軟了不少,傷病者和女眷都靠後,有我們幾個,撐上一時半刻的沒問題呃,夏大人,你去哪里

你不是讓女眷靠後嗎夏冬斜斜地飛過來一個眼波,難道我不算女眷

不過她雖然話是這么說,但也只是玩笑了一下,便又重新站了出來,護在亭子的東南側。言津豫小小聲地咕噥了一句本來就不象女人嘛,也站到了前方。很快亭子間里就圍成了兩層半扇形,內側是無武功護身的梅長蘇、俱都帶傷的卓氏全家,外側則是蒙摯、夏冬、岳秀澤、言豫津、蕭景睿和飛流,宇文念和宮羽本來也想擠到外側來,因為實在站不下了,又被男人們推了回去。夏冬不由咯咯笑道:你們還真是憐香惜玉

話音未落,第一波利箭已經襲到,來勢比估計的更猛更密,格檔的眾人凝神以待,不敢大意,出手時俱運了真氣。岸上的弩手們也皆訓練有素,換隊交接幾無縫隙,那漫天箭雨一輪接著一輪,竟似沒有中途停頓過。到後來內息較弱的言豫津已是汗透錦衣,一個岔氣,漏擋了兩箭,幸有蕭景睿在旁閃過劍光卷住,順手把他推到後面,宮羽隨即從他手里奪了兵器補位。

梅長蘇扶了言豫津在自己身邊坐下,叮囑道,你快調一下氣息,運過兩個小周天,再沉於丹田凝住,切不可馬上散開,你的體質先天並不強,這一岔氣不好好調順,在五腑內會凝結成傷的。

言豫津依言閉了眼睛,摒棄雜念靜靜調平氣息,一開始還有些神思渙散,後來漸漸集中精神,外界的嘈雜被擋於耳外,專心運轉一股暖息,浸潤發僵的身體筋脈,最後沉於丹田,一絲絲消去內腑間的疼痛之感。

等他調息已畢,再次睜開眼睛時,不禁嚇了一跳。只見四周箭雨攻擊已停,大家都神情凝重地看著岸上某一個方向,可他跟著去看時,又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於是習慣性地拉住了蕭景睿的袖子問道:景睿,岸上怎么了

話剛出口,突然想起蕭景睿目前的情緒並不正常,忙轉頭看他,果然面白如紙,正想要找句話來安慰,蕭景睿突然甩開他的手,縱身一躍入湖,快速地向岸邊游去。

喂言豫津一把沒拉住,著急地跺跺腳。夏冬在旁嘆著氣道:我們也過去吧。

她這句話剛說到一半時,宇文念已經下了水,追著蕭景睿鳧游的水痕而去,余下的人相互扶持照應著,也結隊游到彼岸。四月天的湖水雖已無寒氣,但終究並不溫暖,濕漉漉地上來被風一吹,皆是周身肅寒。蒙摯頻頻回頭看向梅長蘇,後者知道他關切之意,輕聲說了句:不妨,我服了葯。

其實此時聚於湖岸邊的人並不算太多。寧國侯與譽王的府兵們相互僵持著,都遠遠退於花徑的另一側。夏春和言闕果然都已趕來,眾人自小亭子間下水時他們倆就已迎到岸邊。只不過兩人俱都性情內斂,夏春打量了師妹一眼,什么話也沒說,言闕也僅僅問了一句:沒事吧

沒事沒事。言豫津並不在意父親問得簡單,何況此時他已看清了岸上情形,整個注意力都已被那邊吸了過去。

湖畔假山邊,立著面色鐵青唇色慘白的謝玉,平日里黑深的眼珠此刻竟有些發灰的感覺,譽王負手站在離他七八步遠的地方,雖然表情煞是嚴肅,面無笑紋,但不知怎么的,骨子里卻掩不住地透了股幸災樂禍的得意之情出來。

這兩人目前視線的焦點,都在同一個地方。

在沾滿夜露的草地正中,蒞陽長公主坐在那里,高挽的鬢發散落兩肩,衣衫有些折皺和零亂。一柄寒若秋水的長劍握在她白如蠟雕的手中,斜斜拖在身側。那張淚痕縱橫的臉上仍殘留著一些激動的痕跡,兩頰潮紅,氣息微喘,脖頸中時時青筋隱現。蕭景睿就坐在她身邊,扶著母親的身體,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慢慢拍撫著她的背心,另一只手捏著袖子,輕柔地給她擦拭被淚水浸潤得殘亂的妝容,口中喃喃地安慰著:好了我在這里好了會好的

他他們呢蒞陽公主閉著眼睛,輕聲問道。

有些傷但都還活著

長公主緊緊咬著干裂的下唇,深而急促地呼吸著,卻仍然沒有睜開雙眼。

夏冬壓低了嗓音問自己的師兄:怎么回事

夏春以同樣的音調回答道:我接了你的訊號趕來時,看到譽王已殿下在門外,後來言侯也到了。謝侯爺說只是小小失火,一直擋著不讓我們進去,本來都快要打起來了,長公主突然執劍而出,壓住雙方沒有起沖突,把我們帶到這里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鬧成這樣

唉此地不便,回去再跟春兄說吧。夏冬想到今夜瞬息之間命運迥異的這些人,不由得不心生感慨,搖頭嘆息。

這時梅長蘇發現蒞陽公主握著長劍的手突然收緊用力,抬了起來,忙提醒地叫了一聲:景睿

蕭景睿微驚之下,立即按住了母親的手,輕聲道:娘這個劍,我來替您拿

蒞陽長公主搖了搖頭,仿佛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似的,將身子撐直了些,緩緩抬起眼簾:你別擔心,千古艱難唯一死,娘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自盡的她一面說著,一面扶著蕭景睿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微微昂起了頭,執劍在手,語聲寒洌地問道,那個大楚的小姑娘呢

宇文念沒想到她會叫到自己,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我、我在這里

蒞陽公主將視線投到她臉上,定定地看了許久:聽嬤嬤說,你給我磕了三個頭

他讓你給我叩頭的意思,是想要從我這里帶走景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