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夜談(1 / 2)

琅琊榜小說 海宴 1767 字 202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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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夏冬又被送回去了靜夜之中滿含怒意與驚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微的回響,沉悶而又磣人,這怎么可能,他們明明已經把這個賤人救出,為什么又要自投羅網地回去

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啊。按說我們的動作也不慢,一得到蒙摯悄悄從獄中換人的消息之後,便立即開始計劃,而且最初的一切都很順利,蔡荃接到密報,馬上就前往天牢察看,也親自審問了那個假犯人。他一向不是會悄悄掩事的人,再說真犯走失,他掩也掩不住。這時我再奏本上報皇上,事情只要一鬧出來,蔡荃失職的罪名輕不了,他惱怒之下,必會全力追查蒙摯。能進天牢探看夏冬的人並不多,蒙摯的嫌疑就算不能坐實,至少也很難洗清,這兩個人要是翻了臉,誰贏誰輸都對我們有利。可是誰知事情竟會這么巧,夏冬居然就在今天被蒙摯給送回去了,我們的眼線探聽不出他們是怎么跟蔡荃解釋的,總之現在天牢風平浪靜,假犯被蒙摯帶走,真犯又回到了牢中。如此情境之下,你逼我向皇上告狀,我能告什么

那聽范大人的意思,是想退縮了夏大人,不是我想退縮,現在對方的實力有多強你是知道的,我雖然是御史,奏報可以不經東宮直達天聽,但說話總得有點兒影子才行。蒙摯自九安山護駕以來,聖寵正隆,夏冬如今又好端端呆在獄中,沒什么把柄,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在昏黃的油燈下。夏江臉上光影跳動,顯得有些猙獰。他注視著面前的中年人,冷笑了數聲:你怕什么怕暗箭最是難防。梅長蘇能在一兩年之內就連續扳倒太子和譽王,靠得不就是暗中謀劃么再說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你那些爛事的證據都在我手里,不幫我,我就毀了你,絕對不會手軟地。

中年人咬了咬牙,目光快速顫動了數下。

我掌握懸鏡司這么些年。豈是如此容易就被擊垮的夏江用冷漠的目光看著他,毫不放松,梅長蘇要真以為我已無還手之力,那他地末路就不遠了。

話雖是這么說,我也相信這朝中為夏大人您效力的人不止我一個,但要攻擊,總得有個由頭,原本以為抓到了夏冬這樁事,偏偏結果又是這樣。所以依我之見。近期之內還是安靜些地好,夏大人住在我這里,誰也不知道。來日方長嘛,也不急在這一時啊。

夏江眸中閃過一縷寒光。他倒是相信自己來日方長。但對於宮中的老皇來日還有多少。那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憑著以前掌理懸鏡司時握住的把柄和人脈,他隱身京城。在最危險的地方躲藏了這么久,為的可不是苟延殘喘,何況就算他想喘,也得喘地下去才行.雖然他在眼前這位丞台御史的面前大放狠話,可實際上,由於夏冬的反水和夏秋的搖擺,懸鏡司設在暗處的力量已經被掃盪得差不多了,現在尚保存著的那些,聯絡起來也非常困難。朝中雖有幾個可以暗中控制的大臣,但現在誰也不敢去面對東宮新太子如日中天的氣勢,每每令夏江憤悶不已。當然,如果能悄悄潛出國境逃得余生,夏江也不是非要與蕭景琰繼續為敵,但數次潛逃數次被逼回的險境,令他明白外面搜捕地嚴密程度,顯然是不會在魚死與網破之間留出任何第三通道的。但要是繼續這樣毫無作為地淹留京城,夏江又實在拿不准那些被他用把柄控制著的庇護傘們,究竟還能在他頭上撐多久。

其實此時地夏江,已如同被撈到了岸上的魚一樣,若是不撲騰兩下,就絕對逃不過慢慢渴死地結局,所以他日夜煎慮,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找到蕭景琰最致命地弱點,能出一次手就出一次手,至於行動本身是險還是穩,現在對他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夏大人,我這可是為你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范御史被夏江陰惻惻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安,臉上地笑容十分僵硬,也許躲過這陣風頭,情況就能轉好了

范大人,夏江沒理會他的廢話,抿著嘴角道,你不是說要抓些由頭么,其實只要我們膽子大一些,手段再厲辣一些,抓證據並不難。因為我知道證據在哪兒

在在哪

在那個蘇宅里。夏江從齒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春獵時我本來已經去搜查過一次,但那時梅長蘇去了九安山,留守的人大概事先有所察覺,象是個無人住的鬼宅子一樣,讓我撲了個空。可是現在梅長蘇回來了,那宅里大概又變得很熱鬧,蕭景琰顯然是一步步在准備翻案了,人證物證一定開始慢慢集中回京城,能放在哪兒呢東宮自然不方便,還是放在梅長蘇這個祁王舊人那里最為妥當。范大人,只要我們能攻破蘇宅,何愁拿不到蕭景琰一直處心積慮想要翻案的把柄

范呈湘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臉色發白,駁道:夏大人,話是這樣說的,可辦起來就沒這么輕松了。蘇宅又不是在什么荒涼之地,要攻破它,動靜小不了,巡防營可是新太子使出來的人,會不管

那當然要找時機才行。夏江冷笑數聲,你忘了,再過五天就是我們這位新任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了。想想不知是陛下的性子急還是靜妃的性子急,太皇太後的頭年喪服五月才除,三年的平孝期還有差不多兩年,結果呢,來個什么祭告太廟,什么聖靈降諭,什么大婚之儀後東宮分室。不得圓房的規程就定了說到底,走個過場罷了,你們御史竟沒人彈劾

夏大人。太子殿下已是第四輩了,又非初婚。按制守喪一年,祭告太廟求卜後是可以舉行婚典的,就算是走過場,好歹走過了,怎么彈劾啊

我說說罷了。也沒逼著你非在這樁事上去惹他。可笑的是靜妃和蕭景琰,平時好象一副溫恭孝順的樣子,人家景寧公主也是第四輩,也可以請旨去太廟占卜地,人家女孩子兒年紀日長,都沒有急著出嫁,他們倒不願意安安份份守滿三年了也不知在搶什么時間,趕著去投胎么

范呈湘瞟了夏江一眼,沒有接話。

閑話就不說了。單說大婚那天,雖然被喪制所限,只能辦半婚之典。但蕭景琰現在是什么風頭太子新立,宮中以貴妃為尊。中書令是新娘的祖父。禮部尚書又是柳澄的堂弟,這場面。怎么都小不了。到時全城同歡,上下同樂,不比過年還熱鬧巡防營那點人手,早過去維持秩序去了,蘇宅又不在婚轎巡游地路線上,誰顧得上它啊。夏江的眉間盪過一陣殺氣,嘴角狠狠地一抿,我還能召集些人手,錢軍侯也是我地人,你去替我聯絡,他那里有八百府兵,只要夙夜出動,以快狠為則,靜悄悄吞一所民宅,還不是易如反掌

范呈湘目光閃動,顯然不似夏江這般有信心,嚅嚅問道:那要是失敗了呢

夏江冷言如冰地道:我們已是背水一戰,還能談什么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