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6.侍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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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結束了,府里倒也沒虧待我們,給我們的院子里送來了不少當天的菜色,以示嘉獎。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唐朝盛世的高檔菜,用蝦仁擺成燈籠圖案的光明蝦炙,把蜜和羊油置入面中,外沾黑芝麻油炸而成的巨勝奴;奶酥雕花玉露團,生肉切成條後打成回文式結子,再風干成肉脯蒸食的同心生結脯,雞腹中未生的雞蛋與魚白相拌快炒的鳳凰胎,羊、豬、牛、熊、鹿五種動物肉細切成絲,生腌成膾,再拼制成的五生盤果然還是咱們中國的飲食最讓人嘆為觀止啊

和安東尼他們痛痛快快的將所有菜一掃而空,結果就被撐到了。我准備去院子里散個步,不然全都長成膘了,雖然這里是以胖為美,可是,我畢竟還是要回去的嘛。

走到院子里,望著那兩朵綻開的白木蘭,我忽然又有些郁悶,表演結束了,還是要從這府里離開的,那么接下來又該怎么做呢

現在的我,對這里的狀況完全沒有一點頭緒。

門外忽然傳來了小蝶的聲音,吳王殿下,這里

吳王殿下我心里一動,他怎么會過來,難道想起我來了難道那天短短的一瞥,就讓他記住我了

還沒想完,只見那位長安第一美男子就已經跨進了院子,今天的這套玄色衣服,將他襯得更加風流逸趣,飄揚仿若臨風玉樹。

他朝我微微一點頭,請問那位表演種花的善眩人在嗎

原來不是找我的,害我還自作多情了一把。

在啊,我對著房間里一聲喊,安東尼,出來一下

只見安東尼從房里飛快的跑了出來,見了李恪,微微一愣,又朝他笑了笑。

安東尼他不能說話,所以請殿下不要見怪。

李恪一笑,無妨,剛才的眩術十分之精彩,不知你們是否有意隨本王去安州

安州我一愣,那不是李恪的封地嗎我側過頭對著安東尼翻譯了一遍,他飛快的搖了搖頭。

那也無妨,本王不會強人所難的,只是非常喜歡剛才的眩術。他笑了笑,不過也是,安州又怎能和長安城相比呢。

我正不知該怎么接口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對了,怎么沒戴上次那支銀釵

我驀的一愣,心情瞬間有點點激動,原來你還記得我

他又笑了起來,當然記得,因為,很少有人將釵子掉到本王的頭上,還毫無怯意的將那支釵子要了回去的。

呵呵我訕訕笑了兩聲,我能不能把這理解為褒義的

我將之後被打劫,連同銀釵一起丟了的事簡單和他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才會和他們在一起。他抬頭望著那株白玉蘭,沉黑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晶瑩透明,反射著陽光的色彩,一草一木,一樹一花,任何一種生物,只要靜下心來仔細的看,就會發現,他們都會有不同的,奇特的眩術。他轉頭朝我一笑,說得很好。

那清風中的笑容風華無限,恍若仙人。也許是上天的妒忌吧,早早就把他招了回去。想起他悲慘的結局,我只能在心里暗暗的嘆息。

喂,那個蝴蝶再表演一次給我看一個令人頭痛的聲音在我身邊驟然響起,我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堆出一個僵硬的笑容,緩緩轉過頭去,三公子

果然是這個小鬼,不過小鬼的身邊還站著那位正笑得頗為魅惑的房家大公子。

原來王爺也在這里。房遺直微微欠身行了行禮。

本王也該告辭了。李恪望了我一眼,步出了庭院。

唉,這下又要對付這個頭痛的小孩了

那個眩術不是隨時都能表演的,明白嗎,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近嘆氣的頻率好像越來越高了。

不明白本公子就是要看小鬼的態度還十分囂張。

哎呀,這種眩術如果多做了的話,就會惹毛毛蟲生氣哦,到時我就告訴它們是三公子要看,哼哼,我奸笑一聲,說不定它們會成群結隊的爬到三公子的床上來哦我還故意把那個哦字拖得長長的。

小鬼嘴一撇,忽然就轉身撲到了房遺直的懷里,大哥,大哥,她嚇我

好了好了,房遺直終於在一邊看夠了白戲,笑道,別聽她胡說,怎么可能呢,大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那我晚上要和大哥睡

房遺直的笑容頓時一僵,這個

我強忍了半天,終於還是破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管怎么說,畢竟只是個小孩啊,想和我葉隱斗,哼哼後悔了吧。

姑娘不知在笑什么他忽然抬頭,黑眸深不可測,莫非在姑娘的眼里,我們都是一堆長了腿的胡餅

這下輪到我的笑容僵住了,厄他居然真的聽得懂

見到我尷尬無比的臉色,他持扇輕輕抵住唇角,帶著幾分促狹和得意笑了起來。

不過今天這個表演,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安呢。他低低道。

不安我愣了愣,一樹繁花,不是個好兆頭嗎

他魅惑的抬了抬眼眸,一樹繁花,盛極必衰。

他的眼睛深而黑,帶著些許的意味深長,我突然覺得無法和他對視,他的預感沒有錯,鼎盛一時的房家,卻在永徽四年的冬天,在高陽公主和房遺愛的謀反事件後不復榮華,家破人亡還牽連了那位無辜的靈秀男子吳王李恪。

就在我處於思緒紛亂的狀態中時,忽聽院外又傳來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嘹亮的聲音,公主駕到。

我愣了愣,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全都集中在這個小院子里了,連公主都不惜屈尊降貴親自到來

房遺直依舊笑著,只是眼中掠過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色。

隨著一陣濃郁的香風飄來,一陣環佩叮當的聲音撞入我的耳中,高陽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姿態優雅的步入了庭院。她的身後跟著一臉漠然的房遺愛。

眾人紛紛跪了下去,看著陣勢,我也不得不隨大流了,誰叫她是金枝玉葉呢,別說是我們了,就連她的公公都要對她下跪啊。

高陽進來後,望了一眼房遺直的方向,房遺直垂下了眼簾,臉上的笑容似有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