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勝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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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陳夫人來說,底下人做錯事情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做人、做事以及對主子的態度。

徐媽媽這樣一副委屈到極點,極力要撇清的態度,讓陳夫人很是不喜。

她看重徐媽媽,就是因為她是這府里的老人兒,很多話不必說的太明太直,她便能揣測著主子的意思,將事情辦的妥妥貼貼。

可現在看來,自己是太過高估她了。

要論冤枉和委屈,還有誰比得過春情不成且不論她是否有著攀龍附鳳的心,但畢竟就她身份講,想要借著一個孩子來抬成姨娘,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大事。她又不是多么受寵的,這個孩子沒了,下次未必還有這個機會,因此她怎么訴苦、抱怨都是情有可原的。

可春情沒有,她說的還算公正,沒有刻意的推缷責任,也沒有刻意的陷害,這種態度,陳夫人還是很認可的。

倒是徐媽媽,大呼冤枉,冤在何處

陳夫人神色只略微沉了沉,便輕柔的笑道:起來說話,這成什么樣子沒的倒讓旁人笑話,你將來還怎么服眾

蓮媽媽心頭就是一驚,暗暗腹誹:這徐媽媽何時竟如此的不曉事有話說話,有事論事,如此大哭小叫,成何體統

她忙上前將徐媽媽架起來,笑道:徐家嫂子,有冤只管跟太太訴,太太定然替你做主,可你這樣只顧著哭算怎么回事就算哭出兩缸眼淚來,可能洗得冤屈

徐媽媽掩著臉坐起來,朝著陳夫人委屈的道:太太奴婢求您做主。

徐媽媽遠沒有春情有風度,一開口就滿是指責抱怨之詞,雜七雜八說了半晌,聽的陳夫人頭疼不已,總算是分清了主次。

徐媽媽對李氏十分的不滿,從而對她身邊的四個大丫頭很是不滿,嫌她們不好駕馭,陽奉陰違,背著她也不知道在李氏跟前說了多少壞話,以至於李氏對她總是淡漠有余,親切不足,更憑借身份,在臨盆之際將她當成粗使婆子使喚

這還不算,她還聽人說李氏私下和大爺抱怨,嫌她在這院子里頤指氣使,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竟打著要攆她走的主意,更因為出了春情的事,好多人都把污水潑到了她頭上。

徐媽媽抱怨道:奴婢一心為著大爺,不敢自抬身份,說是拿大爺當親生兒子,可奴婢對大爺的心意,蒼天可鑒,大爺的骨肉,奴婢比自己的親孫子都要金貴,誠惶誠恐,當成明珠寶貝一樣的捧著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糊塗到這個份上要謀害大爺的子嗣

蓮媽媽都聽不過去了。

這算什么徐媽媽不是這樣輕薄浮淺的人,怎么就愣是變的讓人厭憎了呢她畢竟是奴才,就算是仗著是太太指派來的,可到底也是來服侍大奶奶的,怎么能當眾挑撥太太和大奶奶的婆媳關系

且不說她是否冤枉委屈,就算真是大奶奶虧待了她蓮媽媽還真不以為身懷六甲的大奶奶能怎么虧待徐媽媽,就算讓她做些粗使活,那也是應該的太太還能替她出頭敲打大奶奶不成怎么著人家也是親婆媳,將來要指望著大奶奶替陳家生下嫡孫,指望著大爺、大奶奶給老爺太太養老送終的呢。

她徐媽媽算老幾啊

蓮媽媽親手捧上茶,遞到徐媽媽跟前,道:徐家嫂子,大年下的,太太事多著呢,你且揀要緊的事說,等太太閑了,再替你斷這公案如何春情姑娘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媽媽欠身接了茶,當著陳夫人的面,終是沒敢喝,拭了淚,朝著陳夫人道:春情那小蹄子平素就是個悶葫蘆,問她什么,她是半個字也吐不出有用的來,奴婢安排她們四個輪流服侍大爺,十回有八回她都能叫人替了她,可也是她有福氣,不過服侍了一兩次,竟有了身孕。可她不說,奴婢哪知道她的小日子確切在哪幾天她自己不知情,又不當心,摔了一跤,把自己的福氣摔沒了,怎么能賴到奴婢頭上

陳夫人緩緩的端起茶碗,道:這么說,是她自己不當心的緣故了,那依你說,這事該怎么處置

徐媽媽脫口而出道:橫豎就是個沒福氣的,奴婢瞧著大爺也是可有可無,不如就此打發了算了。

蓮媽媽下意識的去看陳夫人的臉色。

陳夫人神情從容而平靜,看不出一點不愉的端倪,蓮媽媽卻心下悄然嘆息了一聲。徐媽媽接話太快了,而且有失厚道之嫌。春情失了孩子,已經夠可憐的了,又到底服侍了大爺一場,怎么一句打發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