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詰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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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存了必死之志,這一撞,撞的結結實實,撞的腦漿迸裂。

等到李氏得了消息著大夫進來看視時,早就咽氣多時了。

一眾人都唏吁不已。

春纖在一旁嚇的都軟了,白著臉喃喃道:都怪我,我沒拉住,都怪我,我沒拉住眼淚流了一臉,怎么擦也擦不完。

李氏見狀,喝令人都散了,安撫春纖道:算了,是她自己想不開,關你什么事聽說她是當著你的面到底是為了什么

春纖不敢不回話,將春情所說一一重復了一遍,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存了死志,我只是聽著她話風不對,可也沒多想

春纖是真的嚇著了。她也才不過十五六歲,何曾見過這樣血勝的場面尤其是前一刻還好生生的坐在對面和她說話,轉眼間就成了腦漿迸裂的血人,而且很快就沒有了呼吸,原本光潔秀麗的容顏變了顏色,那白膩的肌膚竟有了青紫的屍斑,春纖受到的觸動可想而知。

李氏瞧著躺在地上的春情也有點惡心,同時還有點惱怒,她竟然敢,竟然敢用她的賤命來反抗自己

要是都這樣有樣學樣,誰還服她

傳揚出去,也只會說是她御下太嚴,被有心人抓住痛腳,告呈到官府,她得不到一點好處。到時候陳家再懦弱一點,完全有理由和借口把她休了了事。

因此李氏沒心情計較春纖的語無倫次,沉吟著道:她就沒說是因為什么

誰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死。但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了任何意義,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春纖盡管還在茫然中,卻因為慣性,很快聽出了李氏話里的意思。總得給彼此找個合適的借口,讓人挑不出瑕疵,找不出毛病的借口,讓人抓不到把柄的借口。

這借口,對於春情和她的家人來說,最大的意義不過是多幾兩撫恤銀子,可對於李氏來說卻至關重要。

而春纖,早就已經毫無疑義的要站在李氏身邊的了。

春纖猛然就收了淚,迅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道:奴婢受了驚嚇,一時倒都不記得春情都說了些什么了。

春情臨死前只見過春纖一個人,那么春情的死因,絕大部分都要落在春纖這兒。若是她說的不能讓李氏滿意,李氏惡毒些,甚至可以給春纖冠上一個謀害的罪名,憑她有幾千張嘴,也說不清楚。

因此春纖毫無選擇的余地。

她故意說的這樣含糊,有一層意思便是要挾李氏。但她所要挾的內容卻不是為著自己。

李氏一向知道春纖很識趣,也就沒再苦苦相逼,便道:知道你受了驚嚇,我已經叫人去熬了安神湯,你也不必急,什么時候想起來什么時候再說與大爺聽。

李氏就在眼前,春纖怎么能越過她去跟大爺說什么倒顯得她有鬼,壓根不信任李氏了,那么她從前做的一切功夫就都是虛偽的了,沒有了任何意義。

春纖忙道:奴婢不敢勞奶奶惦記,大爺事情繁忙,奴婢豈敢打擾,還是說給奶奶聽,由奶奶定奪的好。春情來見奴婢,只為了一件事,她苦求奴婢替她把她僅有的銀兩、首飾,以及爺和奶奶賞下來的布匹衣料都親自送到她的父母家人手里

這是實情,春纖答起來沒有一點心理壓力,想著她大概就是放心不下家人,又不舍得去外邊受苦,兩相權衡,所以才寧可選擇自己就死,就盼著大爺和大奶奶能看在她曾經服侍一場的情份上,多給家人一點銀子罷了。

如果這是春情的遺願,春纖也就願意不遺余力的替她多爭取一點利益。

李氏點點頭道:我果然沒看錯,春情是個孝順的。

就算春纖不說,李氏也打算破財免災的。要想堵住活人的嘴,再也沒有比銀子更好使的了,況且春情本來想要的也是銀子,不如索性送了這個順水人情。

李氏吩咐人:去跟管事說,給春情的家人拿一百兩銀子,就從我的陪嫁里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