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想念(2 / 2)

他是在陳雲正身邊長大的,慣是倚重的小廝,將來陳雲正有了家業,或是外放了官職,他都是當仁不讓的大總管,誰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奉承討好的,怎么也輪不到冬允對自己指手劃腳,滿是輕蔑的指使。

當下白術臉色也不大好看,涼涼的道:我是奉了六爺的吩咐,送蘇姑娘過來住的,至於老爺太太那里,自有六爺應對,不關我的事,我不過守好自己的本份而已。蘇姑娘,請這邊走。

冬允氣的一咬牙,可是白術的話她又反駁不得。相較於陳雲正,自然是白術比自己更有地位,況且陳雲正又不在,冬允就是想撒嬌耍性兒都找不著對像,只得咽下這口氣,等著來日。

可眼見白術竟然將曼曼往正屋里領,一下子就急了,搶上前攔著道:白大哥,你說清楚,她到底是六爺的什么人不明不白的懷著身孕,誰知道她懷的是誰的野種六爺不明就理,又不在家,你怎么敢替六爺做主

她說的都沒錯,可曼曼就是不愛聽。她再不服不憤,有本事去跟陳雲正嗆嗆去,跟自己這嗡嗡嗡的討什么嫌竟然敢當著面詆毀自己來路不明,還懷的是野種,這些日子,或者說這些年一直隱忍的曼曼終於爆發了,她甩手就給了冬允兩個耳光,凶狠的道:閉住你的臭嘴,你打雞罵狗,愛怎么耍橫我都不敢,可你再敢當著我的面不干不凈,我就抽死你。

冬允尖叫一聲,嚇的身子往後一縮,反應過來便捂住自己的臉罵道:你個賤人,怎么敢打我我是老爺太太指給六爺,過了明路的,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敢打我

她說著便撲過來號啕大哭道:我好端端的姑娘,憑什么要受你這賤女人的氣我不活了,你也別想好過,今天我跟你拼了

曼曼不跟她硬拼,閃身躲到白術的身後。有現成的肉盾,為什么不用她就不信,白術得了陳雲正的吩咐,還能坐視自己被冬允欺負不理。

白術一伸手就把冬允給撥到了一邊,沉下臉道:冬允姑娘請自重,這里是六爺的家,不是府里,有什么話,你等著六爺回來再說,若是等不及,我這就給你派馬車,送你回陳府去請老爺、太太做主。

冬允不敢鬧騰了,她捂著臉,滿眼是淚,委屈的看著蘇曼曼大搖大擺的進了正屋,堂而皇之的在六爺屋里住下。

她在心里惡毒的道:這個鳩占鵲巢的賤人,等六爺回來,她就得現原形,且叫她猖狂兩日吧。

轉過身她自去跟隨同白術前來的幾個隨從打聽。

眾人都不怎么知情,哼哼哈哈,插科打諢,冬允也沒弄明白原由始末。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女人是六爺自己弄來的,據說好像還是搶的。

沒過了老爺太太的明路,那她再得意也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就算她懷著的孩子是六爺的也白搭。

想到這冬允又有點平衡了。

曼曼不順心,可如今也只能住著。冬允雖然無理取鬧,討人嫌的很,但說起來她的確才是名正言順的陳雲正身邊的女人,自己與陳雲正認識的再早,再有感情,在這世間倫理來論也是個外路的野女人。

而且只要冬允不主動招惹,曼曼實在不願意與她正面為敵。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她有什么資格為難冬允再說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後院女人的爭風吃醋,為了一個男人斗的跟烏眼雞一般也似。

所以有氣也得忍著,等陳雲正回來再說。

明知道他不會那么早回來,還是不免掐手指頭算著他大概什么時候會來。

白天無事,曼曼便在屋里做針線。孩子雖然還小,但這里不比別處,一應小衣服、小被褥都要自己動手早些准備。

她也不強求,心里雖然著急,但也顧著自己,閑了就坐一會兒,累了便歇一會兒,日子倒也好打發。

冬允在廂房里成日的摔摔打打,不是嫌飯菜不好,就是嫌胭脂水粉不好,哪天廂房里靜悄悄的,曼曼倒是會覺得詫異,要懷疑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就當是伴奏了,總不會太寂寞。

可夜里就難熬了些。

孩子的月份大了,曼曼翻身實屬不易,又因為肚子抵著胃,吃飯也沒胃口,夜半又常常要起,她實在是煩不勝煩。

先前被陳雲正折騰的見紅,又服了打胎葯,雖然大夫再三確定說孩子無恙,但經過一路勞累奔波,曼曼常常小腹又涼又痛。她對這個孩子的前景實在堪憂,不免多了些思慮,半夜失眠更是成了長事。

天越來越冷,屋子里雖有火盆,但曼曼又怕中了煤氣毒,只讓點在外間,還要開著窗,她又一向有腳冷的毛病,因此一夜倒有大半時間都醒著,好不容易睡著了,腿又抽筋了,又酸又麻又疼,醒了曼曼就再也睡不著。

孤單單的望著窗戶上透過來有清冷的月光,曼曼抱著枕頭,眼角略有濕意,她很沒出息的想念起陳雲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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