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敏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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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過天晴,空氣里是沉淀之後的清新。

陳雲正終於出家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曼曼一個人枯坐無聊,便趁著正午的陽光好,在園子里走了走。

添丁在一旁謹慎的陪著,看曼曼似是累了,便上前勸道:姑娘,你也走了這半天,不如回房歇著吧。

曼曼伸手理了下枯枝,道:無妨,外面待著倒通透,我想在外間坐坐。

添丁手腳利索的替曼曼鋪好錦墊,又扶她坐下,順手又倒了杯熱茶遞了過去。

曼曼伸手接了,並沒急著喝,只笑著看添丁。

添丁被看的手腳都沒地兒放了,局促不已的道:奴婢,可是哪里失當了姑娘怎么這么打量奴婢

曼曼笑道:沒有,我是瞧著你為人伶俐,又聰明懂事,對你十分歡喜呢。

此處沒有外人,添丁便心一橫,直接跪了下去,道:姑娘謬贊,奴婢愧不敢當。

曼曼驚訝的道:你這是做什么我不過誇你一句,怎么倒比罵你打你還厲害了你快起來,有什么話只管說就是。

添丁不肯起,見曼曼要來扶,往後退了一步道:姑娘只管坐著,等奴婢說完了您再決定該怎么罰。

曼曼沒法,只好道:我又不知你做錯了什么,你便是瞞著掖著也就罷了,怎么倒上趕著來認錯了

添丁流下兩行清淚道:奴婢,奴婢有錯,不敢瞞著藏著。那日奴婢豬油蒙了心,和添喜說了幾句閑話她沒說閑話是什么,但曼曼瞧她臉色漲紅,垂著眼睛不敢看自己,又不斷的絞著手指,便知道這閑話一定是關於自己的。

她不無自嘲的笑了笑,沒說話。她的情況本來就在這擺著呢,既做了,又哪怕人家說從來都是堵不住這天下悠悠眾口的,她也沒那份心力去堵。

添丁摸不透曼曼的想法,但想著她是女人,心總是軟的,便續著自己的話道:這閑話不知怎么就傳出去了,恰好那天奴婢不小心又撞到了六爺,六爺當時雖沒發作,轉過臉來卻十分震怒,奴婢聽說他已經讓白術安排選人,不日就要將奴婢發賣了呢

她說的哽咽,卻是不敢用帕子擦,只那么靜靜的跪著,無限的可憐:奴婢敢當著天地的面向姑娘起誓,奴婢真的只是嘴快,不敢有什么別樣的心思,還請姑娘仁慈,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被賣來賣去,好不容易才尋到了姑娘這樣的主家,奴婢願意終生服侍姑娘

曼曼輕嘆了口氣,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回頭我跟六爺說一聲,替你求個情也就是了,你起來吧。

添丁撫著膝蓋站起來,道:奴婢從小有個鄰居,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當時小兒女戲言,將來長大了要結為夫婦的。可奴婢命薄,他出去做工,奴婢又被賣,也不知何年何月還能再見。奴婢不敢有什么想頭,也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想著,若萬一有緣與他相遇,不管到那時彼此是什么狀況,總要腆著臉求六爺、姑娘給奴婢個恩典,隨了他去的,可萬一這輩子沒緣,再也遇不見了,奴婢索性終生不嫁還請姑娘成全。

曼曼笑道:只要你有這份心,我想總會如願以償的。

她沒那么聖母,要替添丁尋這位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哥兒,因此只安撫了幾句。過一會坐的有些冷了,便起身回了房。

添丁和添喜在廚房擇菜,見四下無人關注,添喜便抬手去翻添丁的眼睛,問添丁:我早就注意到你的眼睛又紅又腫,一直沒得空問你,你哭過了出什么事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添丁躲過她的手,強笑道:沒有,剛才去園子里風大,一不小心迷了眼,這園子里就那么幾個人,各忙各的,誰會欺負我

添喜撇撇嘴,道:不說算了。放開添丁,自言自語道:你除了服侍蘇姑娘,也接觸不到旁人,六爺脾氣又好,況且今兒不在家,難不成是姑娘罰你了

添丁道:你越說越沒邊,蘇姑娘最是好性兒,我又沒做錯事,她干嗎罰我啊

添喜點點頭,道:也是。隨即又興致勃勃的道:我才知道六爺為什么對蘇姑娘這么上心了,今兒跟白莪出去買菜,問了他一路,他吱吱唔唔,推三阻四,才說了一句那是從前的情份。聽說蘇姑娘最早是六爺的通房丫頭呢,說話這都三四年前的事了。

添丁原本不欲和添喜在背後嚼舌根的,可這個消息太過讓人詫異,一時便接下來問:通房六爺那會才多大八歲,九歲那不還是個孩子嗎

添喜掩嘴道:可不是,當初太太一共選了十多個,大爺三爺、六爺,人人有份,這么多人中只有蘇姑娘自動主動選了六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