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不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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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無精打采的起身洗漱,司玲、司瓏四人就都涌了進來,嘰嘰喳喳的想法逗曼曼說笑。從前陳雲正在,她們幾個可是不敢放肆的,曼曼不吩咐,沒人敢進。

人一多,那種寂寞就少了不少。

曼曼紅著眼睛含著笑聽她們四個逗嘴,起哄,給她參謀今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飾,一律都說好。

司瓏笑道:奶奶兒今天好說話了不少,是不是奴婢要求漲月銀您也只點頭不搖頭啊

曼曼眼眉一斜,斷然道:休想,好端端的,干嗎給你們漲月銀我素日虧待你們了不成

四婢笑成一團。

司針便捂著嘴笑道:司瓏姐姐可是觸了奶奶的逆鱗了,要什么不好,非要討這個恩典,哪怕你說你今天想配人呢,奶奶也不會這么大反應。

她們幾個跟著曼曼慣了,知道她手極緊,對於銀錢上有著與眾不同的狂熱。當然對她們也從沒苛待過就是,她們四個人的月銀,在這陳洲府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了。

司瓏便作勢撕司針的嘴,道:你這小蹄子,滿嘴胡沁,我看是你尋思著想要嫁人了還差不多,編排我做什么

司玲便輕咳一聲,道:好了,奶奶好性兒,你們就說話做事全無顧忌,這都什么好話不成怎么信口胡說。

司針便縮脖子伸舌頭,道:我去倒水。率先溜了。司瓏也鬧了個大紅臉,囁喏著道:奶奶,是婢子輕狂了。

曼曼的臉色看不出生氣來,不過她的確是不大喜歡這種話題。倒不是因為陳雲正走了,而是這後宅院里,最容易滋生淫邪的東西。

她不怕這些丫環們光明正大的想許人配人,就怕她們私下里有這種念頭,做出丑事來。真鬧起來,誰都跑不了,空惹一身腥臊。

曼曼打量著司瓏道:有什么想法兒,只管跟我說,別拿這些事當成玩笑滿世界嚷嚷。

司瓏越發的尷尬,連聲說是,頭都抬不起來了。

曼曼想了想,道:算了,其實也沒什么,說出來總比藏在心里的好。

司瓏就越發難堪,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竟低頭垂淚道:奶奶明鑒,奴婢斷然沒有這種齷齪的想頭,奴婢只想好好服侍奶奶

曼曼扶她起來,道:好好說,你跪下做什么,我也沒說什么,你怎么倒委屈起來了

司玲便在一旁勸:誰說不是呢,司瓏姐姐還不是仗著奶奶平時對她言聽計從的,這會就耍起驕氣來了。

司瓏氣笑道:婢子哪敢不過是幫著奶奶跑跑腿罷了,怎么就當得起言聽計從四個字婢子哪敢在奶奶面前使驕氣呢

因了這個小插曲,早飯擺上,四個人雖然照舊都在屋里,但氣氛明顯沉悶了許多。曼曼有一搭沒一搭,雖然很想表現的更大方更豁達一些,不說比陳雲正在家時吃的多,總不能比他在家時吃的少吧。

可是夾了幾筷子小菜,喝了兩口粥,愣是沒有一點食欲。

司藝在一旁布菜,見曼曼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便不解的問道:可是今兒廚房里的菜不合奶奶的胃口

曼曼搖搖頭:不是,我吃著還好,就是,還不怎么餓

司玲道:這六爺才走,估計還沒走遠呢,奶奶就開始茶飯不思了,這可怎么是好

曼曼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道:什么怎生是好你又來編排我。

司玲一本正經:奴婢不敢,可奴婢的擔心不容小覷,奶奶您本就身子單薄,再不好好吃飯,這身子可當真受不住。

曼曼重新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粥,強自鎮定從容。勉強喝了一碗粥,便放下筷子道:撤下去吧,硬往里塞反倒難受。

司玲見勸不動,也只得作罷。一時收拾完畢,輕聲囑咐司藝:你今天動動腦筋,好好下一番功夫,把素日奶奶愛吃的菜多做幾個

曼曼里里外外的走了三圈,忽然發現院子里一下子空空盪盪的起來。

感覺真是奇妙。

明明昨個兒還滿院子歡聲笑語的,今兒就剩下她一個,守著與陳雲正的種種回憶,獨自一人在這里惆悵感慨了。

真如司玲所說,這會兒陳雲正也就剛出城吧。

都怪他,她本應該可以早起去送送他的。哪怕是出城看看風景也好,免得對著他留下種種記憶的院子一人傷懷。

曼曼在屋里做針線。可總是神不守屬,幾次都扎到了指尖。在扎到第六回的時候,她把綉棚一摔,索性不做了。

焚上香,擺上瓜果,將司玲等人打發了,她獨坐在榻上看書。可是端詳了半晌,書上的字認得她,她不認得書上的字,發呆了半晌,那書頁連翻都沒翻過。

曼曼一個人抱著棋罐自己打譜,可總是不由自主的抬頭去看對面,總有一種錯覺,陳雲正就坐在他常坐的位置,笑嘻嘻的拿著棋子打趣她逗弄她,以至於幾次曼曼都張嘴對著虛無的空氣開口:你愣著干嗎,下棋啊。

說完了便羞愧不能言。

對面哪有人分明是她痴了。

曼曼一個人跑到園中的亭子里發呆。

可到處都有他的蹤跡。光是一個人坐在這,手撫著亭台的欄桿,想著他和她一起坐在這喂過魚,一起賞過花,他還在這跟她顛龍倒鳳,大白天做過許多羞人的事,曼曼就雙頰通紅,小腹抽緊,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些綺念來。

曼曼要瘋了。

她怎么就這么離不得陳雲正了

這是他和她的家,她不可能把一台一亭,一樓一閣都掀翻了重建,更不可能逃開這兒到沒有他的地方去,難道就這么魔魔症症的醉生夢死了

曼曼捂住臉,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初秋的風吹過來,帶著滿院子的桂花香,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這么閑著是不行的,不如找點事做。

曼曼正想起身吩咐人,就見司瓏小跑著奔過來。匆匆行禮,滿臉欣喜的道:奶奶,門前有客來訪。

客是誰曼曼一邊匆匆下了亭子一邊問。

旁的客,她也沒怎么結交過,如果是溫師母,司瓏應該認得,無論如何也不該做出這種興奮勁來。難道

受了司瓏的感染,曼曼的心也跳的撲通撲通的。看司瓏跑的小臉都紅了,眼睛也亮晶晶的,就好像揣著無數的秘密一樣。難不成,是陳雲正又去而復返

這念頭一閃,曼曼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她再舍不得陳雲正離開,可他去而復返,卻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曼曼才出了二門,就看見了背對著自己站著的挺拔的男人。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陳雲正。曼曼一顆心撲通通跳個不停,心里卻也明鏡似的知道,這絕對不是陳雲正。

想必這就是司瓏所說的不速之客。

她狐疑的問:敢問這位公子,您找哪位

那男人聽到說話聲,回過身來,一雙如鷹隼一般的厲眼就直直的落到了曼曼的臉上。肆無忌憚的順著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下滑,落到她的脖頸、胸脯再到腰肢、小腹以及被裙子遮蓋的長腿,最後落到裙裾下的那一點點綉花鞋。

這目光讓曼曼十分反感。他幾乎是赤裸裸的用眼睛把曼曼奸了一遍。就這還猶嫌不夠,他從下往上,又精細准確的掃描了一遍,重新落到曼曼的唇上,開口道:怎么,這些日子不見,你貴人多忘事,竟不記得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