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回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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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報傳來,說是陳雲正再度高中,曼曼也只是淡淡的笑笑,道:哦,很好啊。便沒再說什么。

據司玲和司瓏看,曙曼的笑容輕淡牽強,實在看不出來有多少真心的歡喜。這二人不禁大惑不解。六爺高中是好事,怎么六奶奶倒像是不太高興一般

喜報是直接送到陳家,再由陳老爺派人知會曼曼的,這一來一去,也就是十幾天。依著日子算,只怕這會陳雲正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曼曼放下書,不免有些煩躁。十月的天,越發涼了,就是待在這門窗緊閉的屋子里,都能覺得寒風打在骨頭上的涼意。

該燒炭火了。

曼曼一向怕冷,這會兒尤甚。

司玲等人在外間竊竊私語,聽著就歡欣鼓舞的。可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大概是從前慣了的,知道得意時不能過於張揚,失意時也不能過於惆悵,便漸漸的養成這樣涼薄的性子,就算陳雲正中了狀元,她也不會做出小人得志的模樣。

她不會,也不敢。

這一路,陳雲中以小小年紀接連高中,有如神助。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曼曼是絕對不會信的。可是發生在身邊的陳雲正身上,曼曼只覺得恍若夢境。

她對陳雲正不了解,可她對科舉制度了解,那就是個窄的不能再窄的獨木橋,陳雲正也不見得有多用功,怎么就接連高中難不成他是神童

神童要出在別家,曼曼也會很有興致,滿目尊敬,可這神童就在身邊,曼曼反是不可置信。想不通也就罷了,只能說陳雲正很有幾分聰明,又運氣實在是好,中了也就中了,那是他自己的榮耀,是陳家的榮耀

卻不是她的榮耀。

他攀的越高,越顯得她的卑微。

就算這會陳家二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嘴里說著承認接納她了,可曼曼知道,她的過去,她和陳雲正的過去,就是陳家二老心頭的一根刺。

而她這個人,更是讓陳家二老恨之入骨的一根刺,遲早要拔除而後快的。

陳雲正越出息,陳家老二就越看她不順眼。一個要什么沒什么,不能給陳雲正帶來助益的女人,可不就是等著被人拔除的刺。

曼曼沉沉的嘆了口氣,漫無目的地伸手去端茶。打開蓋碗,輕抿了一口,那茶卻早就冷了多時,沒有清香,只有濃厚的苦澀。

老天從來都是公平,這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也沒有一直一帆風順的時候。陳雲正要備考,他們夫妻很快就面臨著分別。

這個時候交通不發達,陳雲正勢必要提前進京,而她一介婦孺,是不可能跟著一起進京的。如果陳雲正體恤,她或許還能在陳洲府過上三年清凈的日子,如果陳雲正孝心大發,她勢必得乖乖回陳家代他盡孝。

她蘇曼曼又一向是消極悲觀的性子。

從前的過去,不能給她任何自信。陳雲正能抵抗父兄在他飯食里下的葯,不過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她。所謂求而不得,有時候是一股極強的動力。

可現在,他娶了她,她也不過如此,離了她,面對著廣闊的大好世界,繁華喧鬧的大好紅塵,無需誘惑,陳雲正自然而然的會步進去,自然而然的會被亂花迷了眼。

不知道為什么,曼曼不覺得傷感,只是覺得好笑。

明明她一早就看到他和她的結局,可她還是陷在陳雲正編織的夢里,沉淪在他給的自欺欺人里,假裝著他和她不過是一對再尋常不過的夫妻,可以和和美美,兒女成雙,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不出曼曼所料,陳雲正三天後就回到了家。

一路快馬加鞭,一身風塵仆仆,跳下馬,甩了韁繩,那馬只剩下口吐白沫的份了,可以想見他這一路是如何疾馳而來。

早有知事的小廝連顛帶跑的往里邊報信,也有識眼色的小廝忙不迭的道喜、打水。陳雲正步子不停,幾乎是一邊擦臉一邊往後院走。

明眼人都知道他急著見蘇曼曼。

曼曼克制不住的歡喜和激動。盡管在心里壓抑再壓抑,不看見他還好,可以把自己的末路想的無比的絕望,可真的聽說他回來了,那心就不屬於自己了,跳的無比雀躍,還有無盡的歡喜和急切。

等到曼曼奔出院門,陳雲正也已經到了門口。兩人四目相對,俱是怔愣。離別太久,很有點恍然隔世的陌生感。

曼曼不受控制的挪動著步子往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