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探病(2 / 2)

她四下打量了打量,道:六爺呢怎么這院門口一個把守的人都沒有。

司瓏眼圈一紅,倔強的道:我家奶奶病著,照顧不到,奴婢人微言輕,也沒多大威懾力,能支使的了誰橫豎這會搬家正亂著,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話里有話。六奶奶怎么說也是女眷,這秋蘊居鄰街又開著門,沒個人把守怎么行跟有沒有值錢東西也沒什么大關聯啊。

說著話就到了廂房門口。司瓏開了門,請李氏進去。茶濃等人也要跟著,司瓏歉然的道:奶奶睡著,屋里狹小,委屈姐姐們在外間稍候。

李氏便示意茶濃:既是來了,就別干看著,有什么能做的就幫著收拾收拾。

茶濃應是,將東西放下,帶著兩個小丫頭出門。

李氏進門,便看見帳幔半卷半垂,厚厚的錦被之中,露著曼曼一張蒼白的小臉,不勝凄清。

茶濃勉強收拾了一把椅子,請李氏坐,道:奶奶稍坐,奴婢去瞧瞧熱水可好了沒

李氏終於意識到哪不對了,除了司瓏,這院里竟然沒有旁的丫頭。

茶濃很快就提著熱水回來了,麻利的沏水倒茶,端給李氏:奶奶別嫌棄,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李氏接了茶盅卻沒喝,臉微微沉下來,端出主母的款來,問司瓏:到底怎么回事你家奶奶病了,怎么連個多余服侍的人都沒有要水沒水,要飯菜沒飯菜,你們都是怎么服侍的

茶濃便微微仰頭,強忍著淚道:六爺搬到了太太院里,說是身邊乏人服侍,便把奶奶身邊的司針、司玲差譴過去服侍天露、地珠,司藝正在給奶奶熬粥,怕奶奶醒了要吃,因此奶奶身邊只得奴婢一人服侍。

這番話倒把李氏說的愣了。她倒不知道陳雲正當真搬了過去,還把生病的蘇曼曼一個人丟在這,當真不管不問。都說至親至疏是夫妻,原來夫妻交惡,是真的和仇人一般,哪管她的生死,都能狠心不理不睬的。

李氏喝斥道:糊塗。你家六爺忙,男人家又粗心,一時疏忽顧不上也是有的,你難道就是個死人,怎么不叫人去稟了太太,便是太太忙,你也可以悄沒聲的知會我一聲兒,怎么就叫你家奶奶這自躺著萬一有個好歹,你可擔待的起嗎

司瓏跪下道:不是奴婢不去,是六爺不許。再者奶奶身邊離不得人,可叫奴婢插翅也難為繼。

李氏不過是做做樣子,這是人家小夫妻的事,又有陳夫人那邊不知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她哪敢趟這混水。當下便道:罷了,念你初犯,若下次再敢如此疏忽怠慢,絕不輕饒。

她們兩個聲音不高,可是一問一答,一喝一斥,曼曼也就醒了。她只覺得頭疼欲裂,勉強睜開眼睛,聽聲音知道是大奶奶李氏,便掙扎著坐起身,問道:是大嫂來了么

李氏忙坐過來道:你醒了這是怎么說,我才來,就見這院子里里外外竟空了一般,你們這是唱的空城計么

曼曼不過是淡淡的扯扯唇角,道:大嫂說笑了,是我喜歡清凈,再則不喜喝葯,倒是枉費了大哥大嫂的一番苦心。

她竟是個明白的,雖說在病中連起身都難,這院里發生了什么事她倒知道的一清二楚。李氏感慨曼曼天性聰明,一時又感慨女人這么聰明又有何益倒不如粗塗著得過且過,好歹能編出幾個理由來糊弄自己。像曼曼活的這么明白,不過是徒增煩惱和苦楚而已。

李氏陪著曼曼說話。

交淺言深,一時也說不來多少知心話。曼曼在病中,亦是心性傲然,不願意被人見自己凄涼景況,因此不大耐煩,只勉強敷衍著。

李氏也就不多贅話,掏出一對水晶雁來,道:我今兒早上瞧著六弟一向不離手的水晶雁不見了,因問之下才知道被他不小心摔碎了,正巧我這也有一對,想著我如今也不大戴這個,倒不如給了你們的好。年輕夫妻,哪有不吵嘴的,女人嘛,該軟的時候軟,你陪個小心,道個不是,這篇就算翻過去了。可該硬的時候你也得硬氣起來,那些什么什么通房之類,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你別太把她們當回事,不然她們便得了意越發上臉,還以為你是好欺負的。

曼曼臉上泛起驚訝的神情,漸漸歸於了然,到最後又變成了感動,她朝著李氏真心實意的道:多謝大嫂。

李氏見她明白,便拍拍她的手起身道:你是個明白人,無需我多說,你在病中,不耐煩人打擾,我且去,閑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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